「那就多謝啦!」賽瑞拉高興了。她蹲下身,細白的手指撥動著湖水:
把收穫在面前堆疊成一座小山,收進自己的儲物空間之前,她還特地站到湖邊,對著夕陽拖出的長長影子問了一聲:
「尊敬的太陽神,我非常感謝您給出的報酬。」格雷特輕輕低頭,向對方致意。然後,掏出幾顆礦石,以及一張巨大的獸皮捲軸,推到對方面前:
謝謝,不必。光輝教廷折了兩個傳奇,後續會很麻煩,別說大師兄和賽瑞拉,我不想讓我認識的任何人,包括精靈參与進去。格雷特平靜地看向太陽神:
操縱波浪,將冰塊推送到岸邊,順著平緩的冰坡推進池子里。抽去寒氣,讓冰塊重新變成泥漿。
拜爾博大法師用力一揮手:
「這些金子我就拿走了,你的子民,我看到的話會照顧的——他們最需要什麼?食物?醫療?我會盡量給他們吃的……對了,你是誰?」
格雷特愁眉苦臉,被大師兄按頭背了幾遍,再依樣畫葫蘆,終於順利地,從用來練手的模擬泥漿里弄出了銀幣——
「有這種方法,可以讓您的子民多活下來一些,不必因為飢餓而死,也不必因為削減人口被殺。所以,您也不必血祭他們——」
「大概是湖水女神,或者大地母神之類,當地人崇奉的存在吧。」格雷特一直站在她身後,這時走上前來,伸手按住她肩膀:
大師兄動作這麼快?這就談到建立法師塔,以及後續的合作了?
格雷
和-圖-書特的建議就到此為止。關於怎樣從泥漿池子里撈出金塊,他本來還有很多想法,比如大規模過濾,比如用藤蔓織成網下去撈……全都被大師兄否決。
於是今天,就成了格雷特幫可愛的銀龍少女打撈金器,以及反覆練習施法的訓練日。
「想什麼呢!」拜爾博大法師又揉了一下他的頭毛:
「這……」
難道,我要在裏面通足夠多的電,讓電絲繞足夠多的圈子,然後自己產生磁場,自己浮起來嗎?——那得繞多少圈啊!
「至於這些已經沉下去的,有也好,沒有也好,對我們來說,都沒有什麼妨礙。……小姑娘,你如果有點不好意思的話,就多多照顧我們的子民好了。」
但這是金子!金子啊!
神廟外,精靈傳奇們背靠著鍊金船,相互點頭。
「那邊的修復工作也很重要,早一天到達,自然就能早一點得到挽救——」
拜爾博大法師開動飛空艇,后發先至,居然和王室、神廟的隊伍一起返回了王都——甚至比他們早了半天。
法師之手翻飛,挑選,火灼,水洗,加熱煮沸……一個一個步驟有條不紊。太陽神女不出聲地看著,眼裡金光微微閃動,格雷特知道,那是太陽神在努力記憶:
金光微微一凝。格雷特毫不停歇地講了下去:
「用這種溶液浸泡留種的土豆,有很大可能,殺死讓土豆得病的東西,讓您的子民更少挨餓。您可以把這些方法,用神www.hetubook.com.com諭的方式發放下去,我不會宣揚是我發現的。」
王室那邊亂糟糟的,又要給老國王辦喪事,又要選出新國王,而格雷特已經安安靜靜地坐到了神廟當中,和一位太陽神女面對面:
格雷特用茫然無辜的目光看著大師兄。激發,怎麼激發?
「為了表達我的感激,我希望,能幫助您的子民再多做點什麼。首先是土豆病……」
「我希望您,盡量不要再進行血祭。」格雷特毫不猶豫地回答:
「您的女伴要聖湖裡的黃金,我已經允許了。您想要的報酬,我也在讓人收集了。還有什麼事嗎?」
收垃圾的時候剝電線皮特別好用,簡直滿分。但是說到原理什麼的,就只能說,也許這就是法術吧……
「哎,太陽神之前問過了——其他的神靈,這些東西你們還要嗎?」
整個神廟猛然安靜下來,只剩下風呼呼地吹著,從神殿的走廊里,從屋頂的縫隙里刮出來,如同眾神在大聲怒吼。過了很久很久,太陽神維拉科恰的聲音,才又一次響了起來:
「那麼,你要什麼?——像你那個朋友一樣,希望在這裏擁有一塊土地,建立一座——用他的說法——法師塔嗎?」
——當然,要連上面的湖水,一起凍住一部分。同時,為了讓冰塊容易浮起,要注意控製冰塊的形狀,在內部形成一些空腔。
「我們那邊的神,不管是戰神,自然之神,泉水女神,還是您憎恨的光輝之主,都不和-圖-書會進行血祭。我想,您也已經感覺到了,百姓的怨恨和痛苦,是您進階的障礙——」
精靈們在黑曜石池子邊上站成一圈,指指點點。看著金子被撈起來,水流沖刷,把淤泥帶回湖裡,賽瑞拉再下水去凍下一塊冰,小聲交頭接耳:
「……在它們被投入湖中的時候,該收到的,我們就已經收到了。」片刻沉默后,湖面上蕩漾起一片波浪,凝聚成一個銀白的人形。若有若無的溫柔聲音傳到賽瑞拉耳畔:
「還是,希望和我的軍隊一起,打回北方,奪回卑鄙的外來者手裡的財富?那裡有巨大的金礦和銀礦,奉獻給我們的財寶,之前一直來自那裡……」
「這個小傢伙,精神力的強度不錯。」
格雷特不知道,那是太陽神在思索,還是在模擬,還是在與別的神討論。過了好一會兒,他再次開口:
「施法的韌性很強啊……這都第幾輪了?第五輪?還是第六輪?」
「哎?哎?——怎麼不說話了?」
湖水拍岸,泠泠有聲。而那個銀白的人形,已經消散在碧波之中,再也不回應了。
潛入湖底,將湖底的淤泥大塊冰凍。
「非常感謝您,格雷特先生。——那麼,您想要什麼?」
說完拿起礦石,指著捲軸上的圖畫,一一演示。如何燒制硫磺,做出硫酸,如何用硫酸浸制孔雀石,如何做出硫酸銅,又如何用硫酸銅配置波爾多液……
「你們不去精靈秘境了嗎?」
「我在剛剛到達您的國度的時候,遇到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部落,他們的土豆出現了問題,幾乎絕收。我在那裡住了幾天,尋找到了挽救土豆的辦法。為了感謝您,我願意把這種方法無償交給您。」
賽瑞拉花了一天的工夫,來來回回,弄了能有二三十塊冰上來。眼看著淤泥里的金器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幾顆金器殘渣,她終於宣布打撈完成。
他一張一張,拿出準備好的捲軸,詳詳細細地解說。每說一樣,太陽神女身上,金光就劇烈地閃動一陣。
這……格雷特彷彿聽說過類似的施法手段。比如「煌煌天雷,以劍引之」,然後一道雷光下來,周圍垃圾場電線里的銅絲,跟著嘩啦啦啦跳出來……
然後,向泥漿里通電,因為導電率不同,只要精神力足夠細膩,可以很容易地發現金屬的位置。
年長的精靈們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其次,是一些增加產量的法子。比如說堆肥……比如說,禁止釀酒,或者少釀一些酒,節省更多的糧食用來供養人類……又比如說,青儲飼料……」
拜爾博大法師終於忍不了了,親自示範,再親自揮灑出法術模型,勒令格雷特背誦。
「而我要和太陽神,或者太陽神廟的祭司聊的事情,非常重要。如果成功,可以挽救幾十萬人,上百萬人的生命。」
「這個小傢伙,果然像論文里那樣,心地夠好啊……」
如此,這一大塊淤泥和湖水凍結的產物,才有足夠的浮力,自然地浮起到湖面上。而且這樣做,水底的動靜最小,不會和*圖*書攪起太多淤泥,弄髒賽瑞拉小姐漂亮的銀鱗——
他懷著滿腹鬼胎,一次模擬施法,失敗。兩次模擬施法,還是不行……
「感知也很靈敏。」
「你都能找到它們了!你還不能激發它們嗎?同樣的類型!同樣的特徵!召喚它們!呼喚它們!只要你下達命令,它們一定會響應你!」
我的精神力,根本做不到那麼精密控制的!
「我只不過在注意些別的東西……啊,看著可愛的小傢伙,為美麗的姑娘忙碌,真是讓人心情舒暢,該說這就是青春嗎……」
麥琳瑟拉長老站得遠遠的看著他們。等格雷特主動走過來,說要先去一趟王都的時候,她脫口而出:
這是金子,又不是鐵,不是帶磁性的金屬啊!如果是鐵,我可以讓電流通過它們,一個個做出電磁鐵,然後互相吸引,把它們吸上來;
「我希望,這片大地上的人民,能夠生活得安全,健康,富足。過幾天我會去精靈秘境,等我回來的時候,希望我能在這裏隨意為人治療,被我治療的人,不會遭到處決……」
「你都能用電流找到它們了,還不能用電流把它們激發出來?你魔法是白學的嗎?」
「第六輪……十以內的數字你都數不清楚了?」
「我們先去王都走一趟,我有點事情和太陽神談談。」
「格雷特先生,您又來找我,有什麼事?」太陽神女眼中金光流淌,每一句話出口,都帶著輕輕的回聲,明顯是太陽神降臨在她身上:
「但是也不差這一天兩天。」格雷特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