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格雷特:我媽媽就在這棵樹里嗎?

「你知道,那個龍蝦鉗子沖我夾過來的時候……」
一座宮殿?
尤迪安跳到石板前方,把兩把精靈月刃,揮舞成了一團銀光。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
古樹的消化能力實在是驚人。連帶格雷特那根橡木杖,也顯得精神抖擻,枝葉都翠綠了幾分。
「化石為泥!化泥為石!——把這些貝殼搬上來,烤一烤就好吃得很!」
有些被火球術炸死,被電死,被毒死,或者被其他方法弄死的龍蝦、螃蟹、魚人,就直接聚攏起來,嘩啦嘩啦,往三棵古樹的根部倒。
賽瑞拉操縱水波,讓切成薄片的鬼爪螺在沸水裡滾了兩滾,又在醬汁碗里打了個水漂,立刻飛到唇邊。濃郁鮮香的味道在舌尖上炸開,銀龍少女吃得眯起了眼睛;
「現在,你是想先去法術學院看看,還是先去精靈王廷?」
有些做好的,單獨盛出一盤子,或者一鍋,交給鍊金樹船薩西莉亞。薩西莉亞伸出一根長長的樹枝,頂上一片一片厚厚的圓葉片,放滿了就收回樹榦內部,消失不見;
「這裏……好美啊……」
「我來弄篝火!」
小山一樣高的大王烏賊,一人多粗、數十米長的腕足,被他切成半尺長,手指粗的細絲。艾希·月歌站在案板對面,尤迪安切好一堆,她就抱走一堆,奔跑著送去烤……
他們在海灘上搭起篝火,懸起魔法火焰;架起鍋碗瓢盆,鋪開石板;調合醬汁,磨碎香料粉末,做好了m.hetubook•com•com一切烹飪的準備——
有力氣的就幫著切肉、烤肉,沒力氣的就在旁邊調醬汁,刷燒烤架,實在虛弱的,至少也能在鍋邊看火:
「我去弄柴火,這附近地形我最熟,哪裡有枯樹我一找就能找到!」
連續翻了七八座山頭,眼前豁然開朗。賽瑞拉騎著獨角獸希蘿,格雷特和伯納德共乘阿帕,站在一道高聳的山樑上,向下俯瞰:
「薩西莉亞姐姐,你們這是在吃嗎?」
格雷特揉了揉眼睛,給自己加持了一個鷹眼術,又揉了揉眼睛。法希姆長老已經緩步來到他身邊,指著那座山峰:
「唉,行吧……不變就不變吧,來,我想法子扛著你走……」
「山峰上流淌下的泉水,流入翡翠湖裡,滋養著我們的同胞。精靈族的法術學院,戰士學院,以及撫養教育年幼精靈的學院,都在翡翠湖周邊。」
沿著山脈的走向極目遠眺,一座高聳的山峰拔地而起,矗立在群山盡頭。山峰頂端,不知多少棵高大的樹木互相纏繞,互相支撐,筆直指向天空。
順便,看到哪塊魚肉、蝦肉、蟹腿煮熟了,眼疾手快撈上來,吃!
哪怕隔著數十里遠,也能看見那糾結纏繞的樹身,幾乎和山頂相同粗細。粗壯的樹榦向上拔起,樹枝展開,托舉著一座……一座……
很快,地面平坦下來,什麼都看不到了……
「我去把家裡的鍋拿來!還有烤叉!https://www.hetubook.com.com
「你在這裏學!我去給你拿吃的!」
格雷特把手上一直舉著,實在吃不下了的一根烤烏賊腿,放在薩西莉亞的圓葉片上,伸手摸了摸葉片。葉片輕輕抖動,很快,格雷特的意識當中,傳來了古樹溫柔的聲音:
橡木杖憤怒地掄了他兩樹枝。
「那裡就是精靈王廷,整個永聚島的精華所在。世界樹和古樹們托舉的,就是精靈王族的宮殿,樹根深深地扎入永恆之井。下面的山坡上,十二支精靈貴族,環繞著王廷居住……」
格雷特飛快地召喚了一個漂浮碟,把橡木杖往上一橫,再召喚幾根活化繩捆住。橡木杖憤怒地揮舞著樹枝,格雷特卻早有準備,往後一跳,以毫釐之差躲了過去。
格雷特在海灘上緩步走著,這邊盛半碗湯,那邊拿一根烤烏賊腿,換個火堆再拿兩個烤貝殼,很快就填飽了肚子。他順著火堆往前走,很快就發現海灘上的人流,呈同一方向流動:
「這片群山環抱的沃土,集中了大約三分之一的精靈族人口。當然,也有許多熱愛自由的精靈,居住在更遠的森林,湖畔,甚至南島上……」
轟轟烈烈的海鮮大會在海灘上召開。
說著撒腿就跑。身後,橡木杖上竄出兩根樹枝,呼呼呼呼,揮舞得和風車一樣,差點兒就打到了格雷特後背。
而船舷邊上,還伸展出兩根長長的樹枝,另外兩棵古樹各自挽住一根樹枝,遇到水和-圖-書流湍急、落差較大的地方,就用力扯一把,幫助薩西莉亞女士逆水上行。
遠遠地,注意著格雷特的傳奇長老們,紛紛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容。
精靈們手裡牽著一串漂浮碟,或者直接用漂浮術托著,或者乾脆用藤蔓編織成筐子,把大批大批的食材,往古樹那邊運送:
格雷特來回扭頭,仰望一會兒巨大的世界樹,又俯瞰一會兒靜謐的村落和湖泊。很快,他就盯住了世界樹周圍,如同支撐,又如同護衛一樣的古樹們:
而薩西莉亞女士,也就是鍊金樹船,這時候化成了一座龐然巨舟,兩邊伸出數十根木槳,一下一下地在河裡划著上行。
大量魔獸肉下肚,一張張蒼白的臉頰,也多了幾分血色,身上氣血沸騰。很快,滿營萎靡的傷兵當中,多了許多歡聲笑語,已經有人開始大聲吹牛:
格雷特:「……要不然你下來自己走?你看別人家的古樹,都是自己走的!」
伯納德一手一碗螺肉,一手一根比他胳膊還長的烤魚,左右開弓,吃得鬍子上都沾滿了醬汁。大量高階魔獸肉短時間下肚,野蠻人身上熱氣騰騰,每一塊肌肉都高高賁起;
一串輕輕的,溫柔的笑聲在意識中響起。古樹分出一根樹枝,輕巧地搭上了橡木杖的杖身。格雷特鬆一口氣,拍拍橡木杖:
隨便格雷特怎麼溝通,橡木杖都筆直地挺在那裡,不肯縮回鉛筆大小。
格雷特摸摸它。橡木杖抖了抖樹榦,橡葉發出一片和*圖*書細碎的嘩嘩聲,仍然不肯變形。
這頓大餐一直持續到月亮移過中天才宣告結束。格雷特按照法師的習慣,早早進入夢鄉,第二天早上起來,海灘上已經被清理一空——
一座城市?
原來古樹還可以用這種法子積攢能量啊……格雷特大開眼界,也是,動物的屍體腐爛在地里,被細菌分解,形成腐殖質,進入自然循環,自然會被草木吸取。
蒼翠的山巒,茂密的森林,環抱著一泓清澈的湖水。湖水倒映藍天,白雲在水中悠悠漂浮,湖畔丘陵起伏,草地平緩,村莊像鮮花一樣散落在周邊,靜謐安寧到了骨子裡。
「我的媽媽,就在某一棵古樹里嗎?」
「喂,吃撐了?」
或直立,或橫卧,或樹冠儘力展開,或樹榦直上直下,杵成胖墩墩的一坨,頂上連樹枝都吝嗇發出幾根。
倒一批下去,就有樹根飛快地竄出來,主根旁邊伸出無數小小的細根,裹住這些屍體。然後砂石或者泥土自然翻騰,把這些死者掩蓋下去。
一行人沿著河流,慢慢悠悠,足足走了兩天。河流變成溪水,溪水變成山泉,薩西莉亞也終於由船隻形態變為樹人,走在人群中間。
就連那些受了重傷,剛剛被治療術拉起來的精靈戰士們,都加入了這場忙碌。
但是,直接埋下去,直接就可以吃,而且不挑品種,不在乎甲殼,不在乎毒素,這種吃法,很顯然,古樹們都有特殊的竅門的……
吉拉特長老的古樹,雖然身姿https://www•hetubook.com•com苗條一些,但是每根樹枝上都流淌著鹽水,很顯然,昨晚那頓大餐,含鹽量實在高了一些;
「是啊。……這些魔獸,海獸,對我們來說,也是一頓大餐呢。吃一頓,可以積蓄很多,至少小半年不用想法子找吃的……而且還可以幫助可愛的孩子清理環境,大家都有好處,不是嗎?」
那些俘虜的劍魚、金槍魚雖然不能吃,但是其他在戰鬥中死去的、被拋上岸的,奄奄一息的,或者已經死去的魚蝦,卻理所當然是大快朵頤的對象。
惟一的變化就是,它在樹榦頂端分出了十三根枝丫,每根枝丫上都長出了一叢橡葉,葉片肥厚結實,濃綠髮亮,還結了一簇簇橡果。
「薩西莉亞姐姐,你能不能教教它?難得有這麼一頓大餐,大家一起吃啊!」
非但橡木杖吃撐了,就連其他幾棵古樹,格雷特都懷疑它們吃撐了。卡雷恩長老的那根木杖,更正,那棵樹人,大搖大擺地走在隊伍里,每走一步,都發出轟隆隆的悶響;
格雷特眼睛一亮。他飛快地抽出胸前衣袋裡的橡木杖,晃一晃,將它變成齊眉棍形態,插入地面。一手握著橡木杖,一手摸摸薩西莉亞的樹枝:
精靈們,無論是乘船歸來的傳奇弟子,還是駐守海灘邊上的巡邏隊,抑或緊急來援的周圍村民,都親親密密地坐在了一起:
那邊,三座高大的黑影,一字排開。格雷特快步走過去,只見以薩西莉亞為中心,三棵形態各異的古樹,佔據了半邊海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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