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能說嗎？
為什麼這麼多血液灌進去，補血魔法，反而不響應了！
「……諾德馬克法師，好像失敗了……」
畢竟，離心機嗡嗡嗡轉了半天，把臍帶血分成三層，上層茫茫多的血漿；
當中薄薄一層的有核細胞裏面，絕大部分還都是白細胞。剩下還有一堆中性粒細胞、淋巴細胞、單核細胞、嗜酸性粒細胞、嗜鹼性粒細胞……
第二次施法，當中薄薄的一層有核細胞，被吸引出來，單獨擺放。
難得開口讓他幫個小忙，他能說太難了，做不到，不想做嗎？
「補血魔法！」
格雷特，一個不到50歲、沒有受過精靈正統法術教育，才剛到達高級初階的小傢伙，補血魔法都研究出個雛形了；
但是，無論這背後的原理是什麼，都不能改變一個現實，就是格雷特研發的補血魔法，效果，甚至不如直接輸生理鹽水！
所以，還是要繼續折騰臍帶血，變著花樣折騰臍帶血……
屬於沒有流式細胞儀，只靠離心機嗡嗡嗡的和-圖-書情況下，手稍微一滑、動作稍微大一點兒，這丁點兒珍貴的細胞，就能被撇去不知哪裡。
愛瑪特長老一口答應。而把最麻煩的工作甩出去以後，格雷特再次全神貫注地，投入了補血魔法的後續研究中去。
比起血細胞不足還要糟糕。低血容量休克，以為是說著玩笑的？
「補血魔法！」
能不能研發一個法術，抬手拍下去，就能確認一毫升血液里的血細胞數量？
格雷特撇撇嘴。要不然的話，臨床上面對大量失血，第一處置為什麼不是立刻輸血，而是立刻補液擴容呢——
「您看，目前為止，就是這項工作特別麻煩，拖累我們的研究進度特別厲害。長老，您看……」
此起彼伏的哀號聲響徹實驗室。格雷特臉一板，提高聲音：
至於真正能夠分化的造血幹細胞、祖細胞之類的玩意，格雷特前世彷彿看過論文，好像只佔有核細胞還是白細胞總量的0.36％±0.22％……
把這個法術的難度降下來、再降下來，降低到5環，3環甚至1環，降低到一個最低階的治療者，隨手就能拍出來的地步……
但是他能說做不到嗎？
這個法術，粗聽起來好像不太難，細想起來超級難；尤其是又得要求精度、又得要求法術簡便易懂，那真是難上加難……
好在這些精靈人均施法等級高，施法能力強大，施法操控精細。離心機嗡嗡一轉，接下來分層、吸取，居然可以自己手動：
嗯，把一個法術的原理研究透徹，無論如何，是有利於提升法術威力，降低法術難度的。
「太好了！」格雷特眼睛一亮：
「控水術！負壓吸引！」
看到顯微鏡下，那個1平方毫米的格子上，密密麻麻400個小方格的計數裝置，哪怕是年逾千歲、經驗豐富的愛瑪特大長老，都有頭暈目眩的意思。
嗖的一聲，試管上層的血漿，化作一條淡黃色的水龍，一頭撲進隔壁試管。立刻就和-圖-書有精靈撲上來，如獲至寶地捧過去：
「需要研究材料、需要參考的書籍和法術捲軸、需要輔助法術，或者需要有人幫你拆分魔法，一切需求，都可以來找我。」
「嗯，失敗就失敗吧。」格雷特毫不意外地點頭。血漿加血漿，還是血漿，不會變成別的東西。連細胞都沒有，從哪裡誘導細胞分化？
有他吆喝，精靈們也只能老老實實，埋頭苦幹。
「補血魔法！」
「控水術！負壓吸引！」
「那能幫我研發一個法術嗎？就是……就是確認血細胞數量的……」
「你繼續好好研究，需要什麼就來告訴我，哪裡不明白的也可以來問我。」愛瑪特大長老拍拍格雷特的肩膀：
格雷特一句輕飄飄的「總能找出來」，意味著更長期、更艱苦的工作。
「諾德馬克法師，不行啊，做不了……」
低效的補血魔法，肯定沒有直接掛鹽水效果好啦。
畢竟，前途的確是光明的，而道路也真的是曲折的。一個效果還不如鹽水的補血魔法，要和*圖*書說立刻就能拿到戰場上去用，那也是個大笑話。
而血容量提升起來了，血細胞少個10％什麼的，那問題就不大了。放著不管，人體也是能慢慢恢復的。
「補血……魔……諾德馬克法師，怎麼還不行啊T_T」
偏偏格雷特還在眼巴巴地望著他：
相比之下，失血如果只有10％，臨床上甚至不建議輸入血細胞，以免造成更多的問題。
剩下的那些濃稠的紅色物質，血細胞和血小板，又被精靈迫不及待地衝上來，接過去注入血清：
下層顏色深黯，都是血細胞和血小板，承擔不起自我分化的重責大任；
然後找出人體內有哪一種細胞，在這種法術下，能催生出最多的血細胞……」
「別吵！別吵！——先把上層，中層，下層，一層一層分離開，一層一層嘗試！」
這麼多血呢！
第一次見識格雷特「幫忙研發個小法術」這一招的大長老，吸氣，吐氣，再吸氣，再吐氣。
這麼多濃稠的血液呢！
他帶著愛瑪特大長老和法術學院的傳奇們，
和_圖_書參觀了自己的實驗室，特別參觀了紅細胞稀釋、塗片、鏡檢的裝置。
「我們的任務，是找出臍帶血里，到底是哪一種細胞，對這種法術響應最靈敏；
那果斷是不行的！
賭上傳奇長老的名譽，賭上精靈法術學院里，所有傳奇長老的名譽，這個「小法術」，他都得給研發出來，做得漂漂亮亮了！
「補血魔法！」
「諾德馬克法師，怎麼辦啊……」
「諾德馬克法師，又失敗了……」
「慢慢來咯……把臍帶血離心，離心，分層，取出不同的細胞，再次重複實驗。一遍一遍重複，總能找出來的……」
我就是想要個全自動血液檢測儀嘛……
「補血魔法！」
能驗血常規的自動檢測儀，前世一萬塊一個，我連血常規都不指望了，就測個紅細胞，怎麼也給我降到一千塊一個呀！
畢竟，血容量不足造成的直接後果，比如心臟代償造成心慌胸悶、腦供血不足造成頭暈、全身血液循環減弱……
面對如此超凡脫俗的效果，大長老欣喜之餘，也只能廢然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