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傢伙,還真會偷懶。」遠遠的,雷霆之主的眉頭,倒是舒展了開來:
「他從進階14級到現在,事兒倒是做了不少,可是……好像沒有創造什麼法術吧……」
周圍風雲捲動,滾滾向內涌去,投入巨蟒和橡樹當中,消失不見。
尤迪安也跟著嘆了口氣。
現在走到了這一步,他對世界的理解,不知道會不會缺了哪個方面,讓他在這一關上吃虧……
離得遠,細節看不清楚,但是從舊大陸到尼維斯,再到新大陸和永聚島,一片一片的陸地和海洋,卻已經赫然浮現在雲團外表。
認知得越全面,越準確,冥想世界就越穩固、越豐富;
「這小子……」
那一團雲朵自從收攏起來,把格雷特罩在中間,就把她脖頸和尾巴之間的那個圈子塞得滿滿當當。
傳送術……傳送術就真的算了,距離近了不如樹行術,距離遠了他沒把握。理論上,可以用這個法術直接跳回尼維斯,實際上,他根本不敢這樣冒險……
「老師,你15級的時候,有沒有那麼大……」
克隆術……他很想要這個法術,奈何等級不夠,還沒親手嘗試過一次,只是背下了法術模型;
極小極小的粒子,一顆兩顆,三顆四顆,五顆六顆,凝聚成一個一個的小團。而成團的粒子之外,又有更小更小的粒子迴環浮躍。
她都快被香迷糊了!要不是知道這東西關係重大,格雷特進階就指望這個,她簡直想和_圖_書要舔一口,再舔一口……
「這麼好的機會……別人想靠近一點都難,她居然在這裏睡覺……」
銀龍的眼皮子慢慢合上,再張開,再合上,再張開,合攏的時間越來越長。遙遠的圈子邊緣,法希姆長老無奈地搖了搖頭,沖尤迪安感嘆:
「15級,冥想世界第一次實質化,本來就是考驗法師底蘊的時候。格雷特能借力,不管是從哪裡借力,都是好的。」
他這個弟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間或一顆粒子高速射入,把中間粒子團打碎、打成兩半。兩個半塊當中,又有極強的能量迸射而出,裹挾著高能粒子再度向外飈射。
即便如此,每次進階的時候,一次用世界饋贈勾勒法術的機會,還是萬萬不能放過的。格雷特在深沉的冥想中,飛快翻找著,挑選著最適合的法術:
世界樹頂上,賽瑞拉默默地舒展開身體,往外退了一點兒,又退了一點兒。
「快完成了吧……」
「老師,您覺得,小格雷特會選哪個魔法呢?」拜爾博也在糾結這個問題:
到底選哪個呢……選哪一個他能成功刻印,選哪一個收益最大……
今天這一幕,不枉他從小傢伙九級的時候,就把他轟出來走這一遭。
她雖然不能趴到雲團裡頭去,可是這個位置,暖暖的風吹在身上,周圍的能量密度高得驚人,讓她像是浸在溫水裡一樣……她好睏……
精靈已經是受上天眷顧的種族,壽和-圖-書命長,容易感悟自然氣息,容貌美麗,只有在死亡迫近的時候才會快速衰老。
他們一起凝神望著世界樹中心。橡樹剛才拔地而起的時候,已經分出了十五根主枝,說明格雷特進階15級……至少是15級牧師,已經平安完成。
格雷特也正在煩惱這件事。世界意志饋贈的能量,源源不斷灌入他的冥想世界,讓他的精神力發生了實質性的變化。
密密麻麻的橡樹葉下,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果實嗡鳴著,旋轉著,吞吸著周邊匯攏過來的能量。
想透過雲朵看看格雷特的臉,看不見;想用精神力觀察一下,透不進去。而且,而且,那團雲朵……
雷霆之主凝眉低吟。心多大,見識多大,精神力中的世界就有多大。走過千山萬水,見識過世界遼闊的魔法師,冥想世界中便有整個世界——
「唉,這是一個人吃不了,還要三個一起吃啊……」
世界饋贈凝成雲團,把格雷特牢牢地裹在裏面。雲團外殼漸漸凝固,只有各種各樣的花紋在不停變化。
他剛剛成為傳奇的時候,那個半位面,也就比他在尼維斯的書房大不了多少。是踏足傳奇之後,一點一點耐心打磨,一點一點收集資源,才有了現在的規模。
「自己研究做得少,就讓橡木杖幫忙記憶,幫忙計算。這些東西都塞進去,他的根底就紮實了。」
「龍啊……」
正在嘀咕,雲團中央,一棵小小的橡樹拔地而m.hetubook•com•com起。
雷霆之主默默地瞟了自己的大弟子一眼,不說話。
橡樹葉上,巨蟒鱗片上,一片接一片的法術符文,一條接一條的計算公式,接連不斷亮起,再接連不斷往雲團中沒入。
冥想世界實質化,他自己經歷過,指點過弟子們,也看過其他魔法師走這一步。
然而和龍族比起來,那真的是不服不行。精靈如果是世界樹上結出的果子,龍族,大概是世界的創造者親生的吧……
層層疊疊的符文、公式,從果實中流動到樹枝,再循著橡木杖與主人的聯結,快速沒入格雷特的冥想世界當中。
傘外,一條黑白相間的巨蟒,一圈一圈盤旋而起。蛇身籠罩住整個雲團和樹冠,蛇頭高高昂起,蛇信吞吐。
有限許願術……這個法術本質太單純了,都靠後期手動加條件,用世界饋贈刻錄不合適;
「是。」身邊,拜爾博微微欠身,微笑著回答:
變幻了好一陣子之後,這些紋路漸漸消隱,又有新的紋路不斷出現。
用精神力吸引能量,構築一個半虛半實的世界,是魔法師踏足傳奇,必經的一步。
好香啊!
但是這還不夠,還不夠。雷霆之主默默地想著,走遍世界,見識世界,只是表象。實質化的冥想世界,最本質的,是施法者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一根橡木杖,一條虛體小蛇,這都是和格雷特簽下契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存在,它們能跟著進階,對格雷特確實是和圖書件好事。
相比之下,他為了進階傳奇,出生入死,受了多少苦啊!
那麼,對於自己喜歡的姑娘,哪怕砸出去全部身家,挖空心思,拖也要把她拖到傳奇的吧……賽瑞拉這會兒,真的是可以想睡就能躺著睡的……
這第二次嘆息,尤迪安很小心地並沒有說出口。格雷特對於自己的追隨者,都肯砸這麼多資源,花這麼多心思,只為了不斷絕他前進的道路;
雷霆之主幹脆看也不看他了。那是肯定沒有啊,他精神力初步實質化的時候,籠罩的範圍,只夠籠罩住他自己,從頭到腳的一個球形……
世界樹外,精靈們用盡目光和精神力,遙遙觀望。15級,只是冥想世界初步實質化,又不是完全實質化、變成半位面,怎麼折騰了這麼久……
賽瑞拉看了好一會兒,眼皮子漸漸耷拉下來,腦袋直接擱到了地上。這些內容,都是格雷特給她講解過,演示過的,現在雲團表面凸起一遍,一點也不好看……
雲團表面,各種圖案還在繼續演化,原子,分子,病毒,細胞,組織,人體……自然的循環,生物的分解與代謝……
世界樹周邊,感嘆聲此起彼伏。
唔,不能舔,更不能啃!往後退一點兒,離那雲團遠遠的!
被尤迪安羡慕的賽瑞拉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睡得鼾聲震天,只有鼻息噴吐的方向和尾巴甩動的方向,小心避開了格雷特。
趴得這麼近,看雲團上的花紋,都快看出鬥雞眼了!hetubook.com.com
認知當中的錯誤越多,與這個世界的偏差越大,不說實質化會失敗吧,一步一步向上走的時候,就會遇到越多的麻煩和艱難……
冥想世界實質化應該也沒有太大問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格雷特進階15級以後,到底刻錄什麼法術……
但是,小傢伙一向偏科偏得厲害,對治療術有用的專心學習,對治療術沒用的,要催著趕著才肯學一點兒。
「怎麼還沒有完成……」
越竄越高,越竄越高,主幹分岔出粗枝,粗枝分叉出細枝,大片大片的綠葉籠罩在雲團上,像是一把翠綠色的大傘;
「而且那還是格雷特喜歡的姑娘……」
太香了啊!
——可是格雷特這小子,剛剛進階到十五級,精神力實質化籠罩的範圍,就有他半位面的一半了!
但是,眼看著它們什麼都沒有做——哦,橡木杖還是做了些事情的,這段時間他充當計算中樞,實在是辛苦了——就跟著一起進階,日子真是輕鬆啊……
這一步一步走上去,冥想世界實質化的程度越來越高,越來越貼近真實世界。到一躍進入傳奇的時候,就能以自己的力量,開闢一個小小的半位面……
賽瑞拉連續退了好幾十步,才重新卧下來,一眨不眨地觀察著那個雲團。大地浮現,海波翻滾,風雲激蕩,潮汐迴旋。
格雷特這個小傢伙,他的冥想世界初次實質化,就能展開如此大的體積,說明他對這個世界的研究和理解,已經相當深入與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