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瑞拉沖她吐舌頭，做鬼臉，噗噗噗地噴氣。

格雷特和賽瑞拉，在銀龍阿麗西亞的龍巢里待了十天，親眼見證了5枚龍蛋的孵化。其中，四枚孵化成功，一枚失敗；

格雷特全心全意地撲在儀器上。橡木杖樹根探出，深深地扎入專程攜帶過來的能量中樞，樹冠展開，晶瑩剔透的果實嗡嗡旋轉。

「格雷特，我小的時候，就是這樣努力從蛋里衝出來的嗎？」

旁邊，銀龍阿麗西亞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的孩子，聞言嗔怪地瞥了賽瑞拉一眼，理所當然地回答：

多少年來，龍族在雛龍覺醒的問題上，分為兩派。一派覺得，覺醒成功還是失敗，是一個自然選擇和自然淘汰的問題，身為高貴的巨龍，只接受最強者成為他們的同胞；

「口子更大了！已經能看到腦袋了！」

同一窩的雛龍，有的看著又瘦又小，一副發育不良的樣子，偏偏成功覺醒；有的看著又壯又結實，能有同窩兄弟姐妹的一個半那麼重，卻沒能挺過覺醒這一關；

也有些雛龍，父母雙方並非同族，生下來突變為異種龍。一窩五個蛋，孵化失敗三個，覺醒失敗一個，剩下那一個，驚才絕艷……

一會兒又扭過頭去，聚精會神地盯著龍蛋，小聲給雛龍打氣：

正在這樣想著，隔壁大廳里，已經傳來了雛龍幼稚的，然而不失威嚴的喊聲。謝天謝地，這隻雛龍，成功覺醒真名了！

另一根樹枝連接著計算中樞，不斷地將計算好的部分內容輸入移ｗｗｗ•ｈｅtｕboｏk•coｍ•ｃoｍ動塔靈，由塔靈處理，分析：

鱗片的顏色，也是年齡越大越亮的——伱剛生下來的時候，也是這樣藍灰色的，總要到青年期才是亮銀色呢！」

「染色體……超凡點位數量，107……超凡點位編號……1號染色體，第21號點位，第59號點位，第68號點位……」

別說飛行了，小傢伙整個兒蜷成一團，尾巴尖繞過身體，縮在蛋殼上瑟瑟發抖。一時半會兒，都沒有要站起來的樣子。

測量雛龍的握力，咀嚼力量，龍翼拍打的力量，龍爪划動的力量……最重要的是，一排小小的電極貼片，落在雛龍頭部周圍，不斷地測量著它的腦電波和精神力數值：

最後，格雷特抱著大堆的資料，辭別回法師塔，眉頭緊皺：

啊，好麻煩啊。格雷特伸手捂臉，大拇指按住眉心，揉了一揉，再揉了一揉：

停頓片刻，雛龍再一次發起了衝鋒。這一次，轟的一聲，蛋殼終於被砸開一個足夠大的口子。

「昂昂昂昂！」

「我當然記得啦，但是我記得的是，從蛋里往外看的樣子……記得龍巢里的光線，記得蛋殼外面吹進來的寒風……我自己長什麼樣子，我當然看不見啦！」

這要不是雛龍的父母蹲在旁邊，緊密盯防，他高低得撲到龍蛋上面，扔一個B超法術，或者類似的探測法術，看看雛龍在龍蛋里是怎麼乾的！

它的體重？

「死丫頭忘本！你搖搖ｈｅｔubｏok•cｏm•ｃｏｍ晃晃，跟在我們後面，喊『阿麗西亞姐姐』的時候忘掉啦！誰小的時候不是頭大身子小，翅膀特別小的！

總之，就是毫無規律性，彷彿只是龍神的一個任意的玩笑，或者在雛龍孵化時，隨便扔了一下骰子。

有些雛龍，父母雙方都是同族，自己生下來也沒有變異，好好地孵化，好好地覺醒——覺醒概率不到一半；

與此同時，它稍微調整一下，身上的黏液干透，龍翼展開，胳膊腿兒變得靈活有勁了，接下來，就開始迎接龍生的第一次挑戰——

成功覺醒的雛龍，一隻精神力157，一隻143；覺醒失敗的，一隻精神力148，一隻139。

龍族的數量實在太少了，樣本過少，得出的結論不一定靠譜，或者說，多半不靠譜！

但是，自然選擇派的巨龍且不論，人工干預派的巨龍研究了這麼多年，都沒有研究出一個規律，到底要怎麼樣的雛龍，才能百分之百覺醒真名……

「87！88！——95！103！還在上升，115，117，格雷特你要不要再來取一次樣，再測一下……我感覺它變強了哎！」

格雷特一頭扎去了旁邊的實驗室。背後咔嚓咔嚓，咔嚓咔嚓，雛龍撲在自己的蛋殼上，大吃大嚼。

以超凡點位的數量而論，雛龍的超凡點位數量，和銀龍龍獸的點位數量，非常接近——都是100剛出頭一點兒。

四隻雛龍當中，兩隻成功覺醒，兩隻淪為龍獸。

很好，和*圖*書取樣成功，趕緊做測試！

格雷特卻沒有時間關注銀龍們的鬥嘴，他全副精力盯著雛龍，手上已經凝聚好了一個法師之手，前端變形為一個小小的勺子，隨時準備伸出去——

格雷特趴在龍蛋旁邊的冰面上，著迷地盯著那顆已經有了裂紋的蛋，腦補著雛龍蜷縮成一團，像一顆小炮彈一樣衝過來，一頭撞在蛋殼內壁上。再退，再蜷縮，再撞——

咔嚓，裂下來一塊！

「當然不會飛啊，你剛生下來也不會飛的。總要過一個小時，身上的黏液干一干，雙翼打開，才會飛行，會戰鬥的啊！」

它出生時的等級？

「下一個！下一個龍蛋，下一個雛龍！」

稀里嘩啦，稀里嘩啦，從裂口邊緣，大大小小，斷裂下來十幾塊碎片。堅硬的石質蛋殼上，被砸開了半尺大小的口子。

「加把勁！加把勁！再沖一下！嘿呀！」

「第二批染色體掃描中……」

「我的真名……尼克拉斯·基魯艾特·盧西亞諾·布爾甘……」

它的能量？

「噓！安靜！馬上就要出來了！」

接受傳承！

賽瑞拉和他肩並肩地趴著，一會兒扭頭看看，一會兒摸摸冰面，確定一下格雷特和冰面之間有法術隔絕，不至於把他凍個好歹；

所以……覺醒成功與否，決定因素，到底是為什麼？

「蛋殼裂了！」

「賽瑞拉，稱重！測量！抓緊時間！」

滿地蛋殼碎屑之間，一條藍灰色的雛龍慢慢爬了出來。全身濕漉漉的，有點可憐兮兮地蜷縮在自己的蛋和-圖-書殼上，腦袋大，身子小，行動看起來格外笨拙。

「染色體分析中……分析完成比例20％……25％……37％……42％……」

「它甚至還不會飛！」

但是，那龍蛋搖晃起來的氣勢，簡直像是裏面有千軍萬馬。

「精神力指數157！覺醒前一刻，精神力指數157！」賽瑞拉揚聲高喊。格雷特趕緊把相關讀數錄入計算中樞，快步走回來：

「染色體掃描完成……」

雛龍嘹亮地叫了起來。格雷特抓緊時間，趕緊把法師之手伸到雛龍嘴裏，一抹，一刮——

成功接納了它父母，甚至更往上的長輩，給予它的力量和記憶，成為一隻有智慧的、能夠施法的巨龍，而不是渾渾噩噩的龍獸！

可惜並不能。格雷特遺憾地趴在冰上，盯著那顆已經開始出殼的龍蛋，看著那裂縫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現在，格雷特也來挑戰這個規律了。他留了一套設備給賽瑞拉，讓賽瑞拉抱起雛龍，測量體長，稱重，測量能量指數，測量肌肉含量……

「我生下來哪有這麼丑！頭大身子小，灰撲撲的一團！」

「染色體記錄完成……」

至於超凡點位編號，這需要等掃描完成以後，帶回塔里做對比才能知道，現在可拿不出確定的證據。

覺醒真名！

格雷特壓低聲音回答。賽瑞拉聳了聳肩：

又或者，它的肉體強度？精神力強度？

分析還沒過半，就聽到了賽瑞拉的喊聲。格雷特一頭扎了回去，趕緊重新取樣、重新製作樣品和圖書、重新送進顯微電鏡。

而且，最好是能夠有10隻……20隻……幾百隻雛龍。成功覺醒的，沒有成功覺醒的，加以對比，才可能得到結論。

「……你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你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龍蛋搖晃。搖晃。劇烈搖晃。銀龍的龍蛋並不算大，只有兩尺長，一尺高，研究它的法師們，不得不趴在地上，才能和龍蛋上的裂口保持同一高度。

「站開一點！站開一點！」

咔嚓嚓嚓嚓嚓！裂下來一大塊！砰！

僅僅是可能！

雛龍成功覺醒真名，和什麼因素有關？

「出生10分鐘，以及出生45分鐘，超凡點位數量沒有改變！說明他在超凡之路上，沒有本質性的躍遷……」

計算中樞的屏幕上，瞬間又多了一條進度條，而原來那根進度條的增長速度開始趨緩：

「2號染色體，第7號點位，第15號點位……」

蛋殼是雛龍的第一頓飯，把自己的蛋殼統統吃完，雛龍能攝取到足夠的能量，和足夠的營養物質。

咔嚓，再裂下來一塊！

另一派覺得，就像巨龍會餵養雛龍、會照顧保護幼龍、會教導年輕的同族，給予剛出生的雛龍各種幫助，讓它們能夠成功覺醒，這也是成年龍族應該做的。

賽瑞拉吃驚地叫道。這條小龍的雙翼和身體比起來特別小，黏答答地粘在身體兩側，看上去要展開都有些費力。

賽瑞拉嫌棄地扭過腦袋。阿麗西亞勾起一個涼涼的笑，伸出一根指頭，狠狠在她腦門上按了一按，直按得她扭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