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朗格爾那是要生孩子啊!生孩子啊!這種研究,讓他去和師姐對接——師姐你沒被他騷擾過吧?你真的沒有被他騷擾過吧?
一片亮光飛起,面前瑩瑩生光,出現一顆鑽石的形狀。由鑽石,變成石墨;
「諾德馬克法師,您果然看得比我遠——在這個項目上,我聽您的。您說什麼時候開啟,就什麼時候開啟,您說怎麼做,就怎麼做。」
小姑娘怎麼這麼傻呢!會相信這種宣傳!
更何況,他又不會不給報酬——他會給很多很多報酬好吧!絕對會讓對方感到,回報和付出是對等的,甚至是超出付出的!
她滔滔不絕地講了極長極長的一段。格雷特聽得有些發暈:
「這個研究所涉及的問題非常多。最重要的兩點是,第一,我必須保證,那些提供卵子的女性,是出於完全的自願,並且沒有受到剝削。」
更不用說那些代孕的女性……她們有多少是自願,有多少是被自願,為了家裡蓋房子,為了哥哥的彩禮,為了幫弟弟買一輛車?
「簡單說就是這個樣子。不同的原子,構成各種各樣的分子,它組合的結構大概是這樣的——」
或者說,只要有了學術紂王,沒有學術妲己,也會有學術費仲,學術尤渾,甚至學術彌子瑕,學術董賢……
而越是非法賣卵,面對這樣風險的可能性,那是越大!
「是的,女魔法師當然和妓|女不同,她們具有更大的自主權,也具有更大的,保護自己、掌握自己命運的能力。」格雷特輕輕點頭:
「等等!讓他來找我就行了!」
這些傳奇當中,哪怕有一半,不,哪怕有三分之一,會有生孩子的需求,這就是一個前景極其廣闊的項目。
更不用說他自己!他自己是半精靈,有後代的難度,只比精靈簡單這麼一點點,之前的打算,也是要到了傳奇才和賽瑞拉結婚,而賽瑞拉還是龍族……
如格雷特所說,他真的不會對為自己提供卵子的女學生另眼相看嗎?
由石和-圖-書墨,變成一顆一顆鬆散的碳原子;
如果一個受精卵是自然結合,自然著床,自然在母親子宮裡待到分娩,他會經歷一道道淘汰程序——
但是,如果不使用代孕——代孕又牽涉到一大堆麻煩事——而是直接用鍊金倉代替母體加快研究速度的話,製造出來的孩子,有各種缺陷又要怎麼辦?
「諾德馬克法師?!」
「別理他,他那個東西,難得很。有問題,你讓他來找我!」
她們有多少知道,賣卵子,需要先打含有極大量激素的促排針,打到激素紊亂,打到卵巢高高腫起,打到卵巢早衰更年期提前,打到患癌風險打量增高?
格雷特驀然回過神來。他下意識地想要甩甩頭,讓自己清醒一點,腦袋剛要動一下,趕快停住。為此,還差一點扭了脖子,帶來一陣淡淡的疼痛:
做這種宣傳的,靠這種手段賺錢的人,一個個都該死!都該千刀萬剮!
但是,做研究,不能以犧牲別人的利益作為代價。格雷特半側過臉龐,盯住朗格爾傳奇,認真道:
「那個……諾德馬克法師,還是請您務必多多幫忙。您看,議會的傳奇法師還是很多的,其中沒有結婚、或者沒有孩子的傳奇法師也很多,還有不少其他方向的傳奇……」
有些技術,有備無患,做好技術儲備總是沒錯的嘛!
他是高貴的傳奇,是站在魔法師序列最頂端的人物。他只要透露出一點點意思,就自然會有許許多多的女魔法師,自覺自愿地送上門來!
再由碳原子,變成格雷特前世非常熟悉的結構:每個碳原子周圍,4個碳原子組成共價鍵,碳原子間等間距排列,原子間結合牢固。
「你這又是怎麼啦?」
「啊……哦。這個我要想一想。這個課題還是蠻難的,牽涉到的問題很多,我得好好想一想……」
「是什麼課題卡住了?」菲爾碧笑吟吟地踏步向前,半側過身,在沙發扶手上一坐。她坐下,格雷特只好又向旁邊挪了挪,和_圖_書挪到沙發遠端坐直:
還有,師姐,你在染色體當中看到的那些法術構型,有沒有,有沒有一點可能,和這些結構相關?」
「找你幹什麼?!」菲爾碧訝異地瞥過去一眼:
「這個……那個……」
菲爾碧傳奇悠然道:
剩下三分之一,至少也不會因為這個項目,對他抱有敵意。而想要完成這個項目,在朗格爾傳奇看來,所需要的資源除了各種儀器設備,最關鍵的就是精|子和卵子。
「應該說是,提供很大量的、足夠您研究的精|子。」無限量這個詞可不能亂說,奧秘在上,畢竟他年紀大了……
背書的時候不理解,到自己開始用了,開始要親手制定政策了,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老師怎麼就不再講得細一點呢!
傳奇精|子、傳奇卵子。然後,如果沒有傳奇卵子的話,至少有傳奇精|子,和大量卵子。在這一方面,朗格爾傳奇覺得,他能幫上很大的忙——
格雷特:T_T
好難好難好難啊——
「我當然不會強迫——」
「您瞧,我能無限量提供精|子……」
「多謝您體諒。」格雷特也欠身回禮。他緩步離開朗格爾傳奇的小世界,一走回自己的房間,就長長嘆了口氣,開始揪著頭髮,在書房的沙發上打滾:
朗格爾傳奇鬚眉掀動,急急回答。他當然不會強迫那些女魔法師,絕對不會!
但是他又不能說,不能和師姐解釋,朗格爾閣下到底在折騰什麼。沒辦法,只好絞盡腦汁:
像他這麼配合的研究者,上哪兒去找啊!
「我甚至還可以徵集足夠的卵子供您研究——自掏腰包!對,花我自己的私囊,而不是研究經費!」
「諾德馬克法師!」
「師姐,碳原子的電子有好多個,為什麼只有這一個在外面晃蕩?其他的電子去哪裡了?其他的電子都在什麼地方?
「那第二呢?」
「師姐,你說他那個項目,涉及對電子和原子間關係的研究。到底是怎麼樣的?師姐,你給我講講唄?」
怎麼m.hetubook.com.com就不再多設置幾個案例,召集小組討論呢!
如果是正規的醫院、正規的醫生還好,那些地下黑診所,消毒不完善,手法不精,一定概率會造成發炎,盆腔積液,大出血,甚至造成生命危險……
「第二,我必須保證那些孩子的利益。您知道,這是一項新技術,而新技術,總是會有瑕疵。被這樣結合、被這樣生下來的孩子,如果有各種各樣的問題……」
「嘿,您看,我願意資助這個項目!」他亦步亦趨地走在格雷特身邊,壓低嗓音,語調急促:
怎麼就不再多舉幾個例子呢!
但是,沒有學術紂王,哪來的學術妲己?
生出來,不能不管啊!
好難啊!
「是不是朗格爾那邊有什麼要求?我看到他今天找你了!」
「沒事……最近的課題有點難,想不出來……」
五個碳原子搭建成一個正四面體,一個個正四面體堆疊起來,向外無限延伸——
房間里刷啦一亮,一道閃電落下,菲爾碧師姐在閃電中現身。格雷特嚇了一跳,訕訕坐起:
「但是,我們舉個例子——僅僅是舉個例子啊:假設,你在你的實驗室里,你在你的學生當中,發起這樣的招募。
「女魔法師當然和妓|女不同——」
這個也不想傷害,那個也不想傷害。可能會造成一點點傷害,但是,儘可能不擴大,儘可能在醫學的進步,和病人的權益當中,取得一個平衡……
「他那個項目,涉及對電子、對原子間關係的觀察與研究。這個不是你擅長的對吧?你強出頭幹什麼?直接讓他來找我就完了!」
諾德馬克法師的臉頰偏了一偏。朗格爾傳奇心頭撲通一跳,趕緊改口:
在付出足夠報酬,自己覺得錢貨兩清之後,他真的不會在實驗室里,在研究當中,對她們做一定的傾斜嗎?
朗格爾傳奇說不出話來。他張了張嘴,又發現自己信誓旦旦的「我肯定不會」,並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她們代孕的所得,又有多少,www.hetubook.com.com是能夠真正到她們自己手裡,供她們自己支配?都不用考慮這樣賺錢,形成路徑依賴之後,就很難通過正常的社會勞動去工作賺錢……
「諾德馬克法師,您一定會幫我這個忙的吧?」
這種情況,格雷特前世,真的看到過不少。所謂「學術妲己」什麼的,研究界時不時的,就會有這種傳聞——
還有,實驗室里的其他人怎麼看?會不會出現仗勢欺人,會不會出現傾軋,實驗室里的氣氛,會不會出現他不想看見的變化?
其次,老師說不準啥時候就需要呢?師兄現在雖然單身,但是保不齊也和老師一樣,不到傳奇不考慮婚姻問題,到了傳奇就考慮了呢?
又或者,他真的不會將不同意捐卵的行為,視為不忠誠,不肯奉獻,而有意無意地收回對某些女魔法師的支持?
「啊……啊!」格雷特先是下意識地點頭。點到一半,下巴僵住,立刻又轉為搖頭:
師姐,你們這麼快就深入到原子鍵的領域去啦?此外——
對染色體的修改,或者,對染色體的定點加強,總會有失手的時候。
他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朗格爾傳奇雖然有一點失望,也知道不能強迫。看到格雷特眉頭打結,臉色凝重的樣子,也只好嘆了口氣,放開小世界的出口:
「我當然相信你不會強迫她們。但是,自願和自願,也完全是兩回事。——舉個例子,花街里的那些妓|女,她們也是『自願』賣身的,可她們是真的自願嗎?」
還有前世那些「自願」賣卵子的女性。她們有多少只知道,只要打兩針,賣一次卵子,無風險,無疼痛,無副作用,就可以換來好幾萬塊錢?
「……我明白了。」這位新晉傳奇低下頭去,長長地吁了口氣:
她們又有多少知道,賣卵子,需要被一根直徑0.9毫米到1.6毫米不等,長35厘米的取卵針,扎入卵巢,一次,兩次,許多次,至少取10-15枚卵子?
格雷特的腳步終於停住了。說句實話,他也想開https://m.hetubook•com.com啟這個項目,這項目太重要了!首先,人類的卵子,比龍族的卵子好弄太多,培養周期也短,能大大降低實驗難度;
「而根據這個結構,我們推測,原子和原子之間,互相『抓住』電子的方式應該是……」
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被說服了。但是,為了自己的臉面,還要掙扎一下:
那麼,你的女學生,她們為你提供卵子,真的是『自願』的嗎?她們確定不會因為你的學術地位而受到壓迫,或者,想要用這種捐獻,來換取更好的研究條件?」
「我們反覆爆炸,反覆計算,用最小量的碳元素進行爆炸實驗,推測下來,應該只有這個結構,才能解釋鑽石的原子結構。」
可以想象,如果格雷特把這個項目做出來,會有三分之一的傳奇求著他幫忙,三分之一的傳奇因此對他友善。
好難啊!
格雷特前世的醫院里,很是接過幾個在地下診所里取卵出了問題,到醫院里來喊救命的女性。婦產科那幾位前輩醫生,還有那些同事,說起來,一個個恨得咬牙切齒。
菲爾碧用「怎麼和你這種外行說呢」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格雷特半天。直到格雷特被打量得坐立難安,毛骨悚然,眼看下一刻就要拔腳就跑,才微微抬手:
通常而言,這種自然選擇,會淘汰掉絕大多數不夠強悍、不夠健康的存在。
師姐……師姐考慮結婚的可能性更小,但是不結婚,也許不代表不想生一個?
這樣想著,他的聲音里滿滿的都是壓迫力,甚至低沉到了悲哀的地步。朗格爾傳奇被他的氣勢壓了一壓,啞口無言了一瞬間,才訕訕道:
格雷特豎起一隻手掌,止住了他的話頭。他的臉色異常凝重,凝重到了朗格爾傳奇和他目光一接觸,就自動自覺地停住了話語,聽他說道:
菲爾碧漫不經心地問。頓一頓,又關心道:
又要開啟這個項目,又要不違背醫學倫理學,錯了,是不要造成更大的,不可控的後果。現在想來,制定醫學倫理學的前輩,真的是一片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