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上，風平浪靜。
片尾滾動字幕出現。
圈裡有人說怪話，許南完全不在意。
這是精神上的痛苦。
現在一切還剛開始，說票房太低還太早了。
魏方隨口答道：「正常，文藝片本來就沒什麼人看，有這麼多人看已經算是不錯了。」
這是近幾年來許南單日票房最低的一部電影。
「哈，笑死我了，首日票房兩千六百萬。」
不過他也能接受。
還是那句話，這是一部文藝片，天然就不討觀眾喜歡。
羅蔓隨口嘀咕道。
正片開始播放。
文藝片的票房不可能太高，這個首日票房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已經能夠回本了。
這個首日票房，非常低。
文藝片是他最擅長的領域，也是他的舒適區，居然會輸給許南這個爛片導演，簡直不可容忍。
魏方和羅蔓才站起來，朝著電影院外面走去。
見人不多，兩個人就沒有按照票上的座位坐，而是找了一個視線更好，周圍也沒什麼人的位置。
你讓他們誇幾句沒問題，可是想要他們花上幾十塊錢，浪費兩個小時的時間去電影院看，就很難了。
羅蔓心裏不由得湧起優越感。
但某些人似乎因為這個票房得到了什麼鼓舞。
「估計也就兩三億吧，高也就四五億。」
沒有人會對文藝片的票房有要求，多少都行，甚至如果太低，大家還可以說是觀眾審美水平不行，欣賞不了這麼優秀的好電影。
他離深淵只有一步之遙，賢惠的妻子努力想把他脫離深淵，可他自己卻偏偏要往深淵裏面走。
一波又一波的衝擊，像是刀劍一樣劈在人的精神上，讓觀眾灰心喪氣，心靈苦悶。
「怎麼著也是大導演，還有影帝影后出演，應該差不了。」
他驚呆了。
但很快，福貴又被抓了壯丁，一家人就此分別。
妻子家珍很快死去。
首日票房兩千多萬確實有點低，跟他的大導演身份有點不太相符，但換成文藝片的話，就完全沒問題了和-圖-書。
陳鵬飛的《妖貓傳說》，上座率可是有五成，許南還是差太多了。
《活著》這部電影當年上映的票房並不高，但不要忘了，那是在九十年代，在這個年代，這部電影最終票房能有多高還不一定呢。
對，關鍵是拿獎，票房不重要。
……
座位上的人很稀疏，空了一大片位置。
「很正常，許南是國內票房最高的導演，粉絲眾多，所以首日票房高一點很正常。」
還看什麼。
陳鵬飛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隨後。
他現在連《妖貓傳說》的內容都記不起來了。
而且他又沒有失敗。
他們唯一的意義就是隨便找理由黑許南，滿足自己心裏的某種見不得人的私慾，至於黑許南的理由是不是站得住腳，那完全不重要。
「沒辦法，現在就這樣，其實已經不錯了，大導演許南和陳鵬飛都主動拍文藝片，以後拍文藝片的導演會越來越多的。」
「管他是為了什麼，能拍就是好事。」
羅蔓繼續吃著爆米花，電影畫面確實不錯，用一句專業術語來說就是很有故事感，是她喜歡的那種。
每次剛剛過上好日子，厄運就接踵而來，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要不是因為許南和陳鵬飛都是名導，院線可能連排片都不會給多少，意思一下上映幾場估計就下了。
「畫面可以啊。」魏方贊道。
父親被活活氣死。
「許願狗還敢說話嘛？」
福貴的親人好友也一個個離他而去。
「但我的電影融合了很多商業電影的元素，從形式內容上來說都更討觀眾喜歡。」
「就是今天，一部叫做《活著》，一部叫做《妖貓傳說》。」
真正優秀的電影，是能把電影的商業性和藝術性完美統一的，而且一部文藝片未必不能夠拿到高票房。
是的，如果文藝片票房不高，那就是觀眾的問題，是他們不會欣賞。
剛走齣電影院，魏方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有什麼
和-圖-書事情沒做。
而且，林紫怡說文藝片票房本來就不高，那也不一定。
許南笑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失落了。」
「這不是圈裡有人說你票房低不行了嘛，所以我打個電話安慰你一下，放寬心，文藝片票房本來就不高，這部電影不會有什麼壞影響，而且米國那邊計劃很順利，搞不好你能拿奧斯卡。」
「觀眾還是不關注文藝片啊。」
「我沒記錯的話，這部電影成本好像是五六億吧，這麼低的票房，虧到姥姥家了都。」
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正常了。
羅蔓還在哭著，不停用衛生紙擦拭眼睛，妝都哭花了。
同一時間。
相對來說，兩千四百萬這個首日票房數據倒沒什麼，陳鵬飛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終於。
雖然《活著》的電影成本只有三億，雖然這部電影是文藝片，票房並不能夠代表什麼，但這並不妨礙這些黑粉抓到一個機會就往死里黑許南。
但福貴沒有屈服，始終堅定頑強的活下去，就像是荒野上的野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哦，剛才說了要把陳鵬飛的《妖貓傳說》重看一遍的。
活著的故事脈絡十分簡單，福貴每次生活變好，都會遭遇厄運，把他的好日子摧殘毀滅。
「不太清楚。」
他最生氣的還是自己的票房不如許南的《活著》這件事。
而且，《妖貓傳說》這部電影，他拍出來可不只是為了賺票房，那只是次要的，他是要靠這部電影拿獎的。
「這個票房好少。」
兩部電影的首日票房很快就出來了。
黑粉這種東西的出現是完全沒有理由，犯不著跟這些人置氣。
文藝片鄙視鏈就高多了，票房不高全是觀眾的問題，導演沒問題。
黑粉嘛，你能指望跟他們講什麼道理呢。
「許爛片以前拍爛片至少還有票房高這個借口掩飾，現在唯一的遮羞布也沒有了。」
兒子有慶不小心被車撞死。
還是那句話，平時工m.hetubook.com.com作已經夠累了，休息時間大家就想好好放鬆一下，不想動任何腦子。
「笑死，以前還有人吹他是國產電影之光呢，現在還有人敢吹嘛？」
《活著》，首日票房兩千六百萬。
走入影院放映廳，羅蔓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人好少。」
她的注意力開始集中在了電影上。
魏方嘆了口氣，看電影的時候他也哭了，現在整個人悶悶的，做什麼都打不起精神來。
比如《我不是葯神》，這部電影是貨真價實的文藝片，但票房卻超越了絕大多數的商業大片，並且造成了極度強烈的社會影響，達到了絕大多數文藝片達不到的高度。
「之前那些吹許爛片的人呢，給我站出來。」
按照這個趨勢，最後票房能有個三億就不錯了。
「他們兩個想要衝獎而已。」
……
「對了，有人看過這兩部電影嘛，質量怎麼樣。」
電影結束了。
開頭是頂峰影視的廣告片和演職人員表。
不看了，回家。
怎麼會這樣的啊。
「但商業片能賺錢啊。」
畢竟只是一部沉悶的文藝片，而且前期也沒有宣傳，能有這個票房其實還可以了。
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就是眼睜睜看著美好的事物逐漸毀滅。
看著福貴一步一步無可挽回的沉迷賭博，輸掉一切，魏方和羅蔓的心都揪了起來。
要不是因為工作，很多人是真的不想看文藝片。
「許爛片雞腳終於漏出來了。」
「已經可以了，文藝片能有多高票房，這還是因為兩個都是名導，要換成普通導演，可能票房就幾百萬。」
許久。
商業片比不過許南也就算了，但文藝片要是還比不過許南，那他真的可以不用幹了。
這可是文藝片，他最擅長的文藝片啊。
「所以，前期票房低一點很合理，但等過幾天，口碑發酵出去，那票房就可以逆轉了。」
不過圈內還是有一批鐵杆文青的，他們還是會去看文藝片的，前提是這個文藝和圖書片值得看。
「許南和陳鵬飛的兩部電影好像今天上線。」
好在，家珍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兒子，福貴開始唱皮影戲，日子又好了起來。
林紫怡打來了電話安慰。
不止是普通觀眾不喜歡看文藝片，其實大部分圈內人也不喜歡看文藝片。
關鍵是，電影里各種小細節都在暗示，福貴會遭遇可怕的事情。
「謝謝你的安慰，但我真的不需要。」
魏方沒有安慰他，因為他也哭了，一個大男人，哭的稀里嘩啦，流的眼淚比羅蔓還要多。
這麼一想，陳鵬飛心裏頓時就舒服多了。
「曲高和寡嘛。」
從他出道到現在，風言風語聽得太多了，耳朵都起繭子了。
圈內人倒是比較關注。
如果是商業片輸了，陳鵬飛可以接受，但文藝片的首日票房比許南低，他是真的不能接受，甚至覺得有些恥辱。
不像是以前許南拍的電影，票房不高是他拍的電影爛，票房高是因為他走了歪門邪道。
大部分觀眾一看是文藝片，瞬間就沒興趣了。
母親重病而亡。
「難道就只顧著賺錢嘛，我們文藝工作者，有義務教化民眾，讓他們變得更好，這是我們的責任。」
「而且商業大導第一次拍文藝片，都喜歡拍那種嚴肅正式的社會問題，電影本身也會極為沉悶，這種沉悶的電影往往不會討觀眾的喜歡。」
讓子彈先飛一會兒。
不遭人妒是庸才。
「也不知道能有多少票房？」
「但文藝片看的不是票房，而是藝術性，所以這個數據不重要。」
所以許南才會想著拍一部文藝片沖獎刷逼格。
雖然許南和陳鵬飛的電影都上映了，但網路上消息不多，也沒什麼人討論。
「福貴太慘了。」
陳鵬飛也拿到了兩部電影的首日票房數據。
放映廳里一片抽泣嗚咽的聲音。
恨其不爭。
怎麼會比許南的電影低啊？
看到這個數據，許南沒說什麼。
「也不知道電影好不好看，可別浪費我時間。」
「是和-圖-書啊。」
「許南，文藝片這個票房不錯了，你別太失落。」
坐到座位上，魏方拿出之前買好的爆米花。
文藝片，他不可能輸。
但轉頭看自己女友羅蔓那梨花帶雨的模樣，哪還有什麼心情看《妖貓傳說》啊。
不知不覺中，羅蔓哭了，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了衣服上，褲子上，濺出了點點水跡。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如果是十年前，這個票房還算是勉強可以，但現在最高票房紀錄都已經破五十億了，單日才兩千多萬的票房，真的很低了。
從福貴身上，能夠找到我們這個古老民族最深層次的東西，那就是活著，不顧一切的活著。
《妖貓傳說》，首日票房兩千四百萬。
到最後，只剩下福貴一個人孤零零的，和一頭老牛相依為命。
「《妖貓傳說》看得人可比這多多了。」
這些都是許南的黑粉，或者是看許南不順眼的人。
類似的言論在網路上並不少見，尤其是貼吧裏面專門黑許南的爛片許吧，一大堆黑許南帖子跳了出來。
太慘了，福貴實在是太慘了。
羅蔓吃爆米花的速度放慢了。
說話間，放映廳的燈光暗了下來。
而且現在還只是電影上映的前期呢，距離電影下映還有三十天的時間。
「要我說，大導演就應該多多拍文藝片，讓更多觀眾受到教育，引導社會風氣，現在很多導演一窩蜂都去拍商業片，很不好。」
女兒鳳霞產後大出血死亡。
電影開始播放。
女兒鳳霞燒成了啞巴。
「大導演就這？」
富家子弟福貴有一個賢惠美麗的妻子，有上好的家境，卻偏偏沉迷賭博。
外孫苦根因為吃豆子撐死。
兩個人就這樣一路走齣電影院，準備回家躺在沙發上好好換換心情。
「許願狗你還指望他們能有多高的羞恥心，電影票房高的時候就說許爛片世界第一，電影票房不行了就集體裝死了。」
電影的節奏很快，短短几分鐘信息密度就極為驚人，到處都是小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