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紀念品胸針，可能還安裝了某種用於接收意識的裝置。」

按照陸湘以往的作息，這段時間正好可以用來研究部門過去堆積的卷宗，可她打算將卷宗放進行李箱時遭到了宋嵐強烈的反對，他表示兩人好不容易離開十七區一趟，到一個大城市旅遊，就不要再想工作的事了。

一般在今天或者隔天都是要還回來的。

「一則噩耗，陸湘學姐，她戀愛了！」

為了安安心心地吃上一頓飯，陸湘選擇了餐廳里的小包間。

宋嵐從自己行李里取出了從案發現場找到的胸針，拿在手裡仔細端詳起來。

回想起來，小鎮的失蹤者幾乎都是在拿到了胸針之後才出現了夢遊症的情況。

陸湘又盯著宋嵐瞧了一會兒，打破了沉默。

「這家店從廚師到服務員都是仿生人，無論你什麼時候來，食物的口感和品質都是一樣的。」

「走，我帶你去一家我以前常去的餐廳。」

當然，年輕的宋嵐並不知道，陸湘每次對他拙劣岔開話題的方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時候，都在心裏默默地給他記上了一筆。

學校對於住宿的安排她還是比較滿意的，她給宋嵐和-圖-書填寫的身份是家屬，所以學校給他們兩人安排了一個大單間。

在此期間，餐廳里的學生漸漸多了起來。

宋嵐自然是舉雙手贊同，只要不是營養針劑，就算是合成食物他也樂意。

他已經在考慮等小鎮旁的農場建立起來之後，他們也能效仿在十七區開一家人工智慧餐廳。

這讓宋嵐覺得他們對於靈能的研究出現了一個重要的突破口，但其中諸多細節方面的問題，仍需要像麥爾斯教授這類的專家來為他們解答。

服務員笑著說道，「我們了解到陸湘同學在不久之前成為了三星救助者，大家都由衷地為你感到開心。」

宋嵐當然知道自己會被陸湘識破，但他也不是吃素的，在非原則性問題上，陸湘往往有很大的概率在識破了他岔開話題的戰術后故意選擇配合——這就是陸湘的可愛之處，她從不喜歡糾結於一些細枝末節的問題。

安靜下來之後，她才驚訝地發現這傢伙簡直可惡至極。

宋嵐連忙說道，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為人真誠可信，從沒有那些花花腸子，但他知道面對陸湘，光說沒用，還得輔以強行岔開話題的招和_圖_書數，「我這不是受到了你們學校強烈的學習氛圍的感染么？」

「怎麼說？」

他把今天了解的內容寫在了布魯諾神父編寫好的電子書上，並特地標註出了「接收器」的概念。

「宋嵐，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不老實了？」

人工智慧又一次展現出了他們的熱情，縱使宋嵐再三推脫，他們仍然堅持今天兩人在小店裡的所有消費免費，甚至連點菜的環節都幫他們跳過了，將餐廳里出售的所有菜品都送了他們一份。

小鎮瘋狂科學家最大的突破，可能就是因為他創造出了這種接收器。

而就在此時，似乎是為了呼應仿生人服務員的說法，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男聲的高呼。

陸湘實在太了解宋嵐了，又或者說這人說謊的表現實在太明顯了，每次撒謊的時候眼神都飄忽不定，不敢和她對視。

這次也一樣。

平時在家的時候，下班之後就往沙發上直接一躺，恨不得把手機都關了讓瓦蓮等人聯繫不到他，可現在一出來旅遊他倒是成了積極學習的好學生。

無論「刺|激性療法」的出現是否出於他的本意，他都有意或無心地推動起了和圖書一個黑暗的時代。

離天黑還有好一會兒，麥爾斯教授恐怕一時半會還不願意搭理他們，他們接下來還有很多事可做。

陸湘輕車熟路地帶著宋嵐來到了自己記憶中的小店，這家餐廳的規格和周圍的高樓大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兩人剛一靠近，仿生人服務員就對兩人展現出了極大的熱情，右額頭處的光圈閃個不停。

讀過白竹博士發送來的重要信息之後，她終於理解了麥爾斯教授態度的變化。

「我們可以把瀕臨死亡的感覺視為意識與肉體剝離的臨界值，但這還不夠，或許還需要一個用於承載意識的接收器。」

臭名昭著的「刺|激性療法」已經遭到了聯合政府的全面禁止，歷史對其的評價也蓋棺論定了，但時至今日，都沒有任何官方的渠道統計過因「刺|激性療法」而導致的死亡人數。

「沒想到這家餐廳在你們這還挺受歡迎的。」

「因為陸湘同學以前每天20：35分都會來這裏用餐，在陸湘同學畢業后，還有不少人都保持了這樣的習慣，他們偶爾也會在用餐時提到陸湘同學的近況。」

品嘗美食是陸湘過去唯一的愛好，每天結和-圖-書束了忙碌的學業之後，她放鬆的方式就是去學校里的餐廳犒勞自己一頓，雖然餐廳提供的大多數都是合成食物，但是這對於一名學生來說已經足夠了。

「你以前上完課，一般都會做些什麼？」

「我們可以等麥爾斯教授聯繫我們……前提是他願意的話。」

這是宋嵐人生中第一次去仿生人開的餐廳吃飯，他覺得這或許才是飲食的最終形態，不但菜都是預製菜，就連廚師都可以不用活人來當了。

結果她現在發現宋嵐說一套做一套，這人把卷宗從她行李箱里取出來之後，自己不聲不響地帶了一份研究材料。

「這都要多虧了陸湘同學的功勞。」

「呵，我聞到了謊言的氣息。」

屋子裡沒開燈，陸湘搬了張椅子坐在他的身旁，待他記完筆記，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宋嵐並不打算深究麥爾斯教授是出於負罪感和愧疚，還是別的其他什麼原因辭去了靈能研究員的職務，他已經從對方那裡得到了相應的提示，在將「瀕死的體驗」稱之為邪惡的知識之前，教授對於宋嵐提出的案件進行了直接的回應。

「怎麼會？沒有人和_圖_書比我更老實了。」

不少人剛一下課，連書包都沒放回寢室，就前仆後繼地趕了過來。

時隔一年，仿生人服務員還儲存著對於陸湘的稱呼，「一開始他們之中有很多人都是因為陸湘同學的名聲才來這裏的。」

事實上，他也做好了連麥爾斯教授都無法為他們提供準確答案的準備，他發現意識並不只是衍生出靈能力者，還能催生出人們想象中的怪物。

陸湘看了一眼時間，現在離大部隊下課還有半個小時左右，他們正好可以趕上這個空檔。

兩名因上課胡亂提出問題被趕出教室的「差生」不得不回到了寢室。

「報——！」

宋嵐透過虛掩著的門瞥了一眼爆滿的大廳，門外面更是已經排起了長龍。

在公司和大家族在各處瘋狂挖掘靈能力者的日子里，無數疑似靈能力者的普通人都被抓進了研究機構，遭到了非人的虐待。

教授的話的確從一定程度上提醒了他。

這一聲蓋過了所有人，嘈雜的大廳頓時安靜了下來。

出發前他也沒提到蟲群給他安排了任務。

「假如麥爾斯教授辭去了研究員的工作來這裏教書是為了忘記過去，我們其實是在揭他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