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打算藉著拜訪李有錢的機會，叫上一行人出去聚一聚，但是以對方現在的狀態，顯然也沒了外出的興趣，幾分鐘后，小助手怯生生地進了屋，告訴幾人老闆因為喝醉了酒，已經在躺椅上睡著了。
「茉莉姐，你變了！」
「我聽說前輩他以前似乎遭遇過什麼，才變相地封印了自己的能力，變成了現在這種頹廢的樣子。」
然而當亞空落地時，這個問題似乎就有了答案。
一群可憐的打工人。
人與人的交往果然還是困難到令人絕望，還是把心思放到案件上吧。
茉莉朝著亞空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嘗試挽回六星候補在其他人眼中的形象，「你們不要誤會，其他的六星候補大多比較沉穩，不會像他這樣，亞空是這一批候補裏面資歷最低的，他怕自己被別人輕視，因此總是會以一些古怪的方式引起別人的注意，但他人倒是不壞。」
「是，是我。」
月季對亞空和其他六星候補們沒什麼興趣，自從出門后，她就一直在暗中觀察宋嵐。
年輕、衝動，又喜歡出風頭，所以總是被自己的前輩們當槍使——其他人見他們來了，早就在第一時間跑沒影了，而且他們全程都沒有出手，只是站在一旁看熱鬧，就算事後評議會追究下來，挨罵的也只有亞空一個。
宋嵐朝著前方走去，忽然又補充了一句，「我有預感，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
茉莉的計劃被打亂了。
好小子，竟敢在第一區做出這種膽大包天的行為！
只是他剛跑出兩步，便忽然想起了李有錢的臨別贈言。
難道，和圖書李有錢當時是已經預知到了第二區的變故，才一直對他們避而不見？
這次案件的遇難者是空調公司的維修團隊……
這個手勢並沒有像電視里演的那樣換來圍觀者崇拜的眼神，反倒讓氣氛又一次尬住了，執法者隊長不禁向他投來了懷疑的眼神。
可是在另一方面，她的心裏也對命運秉持著懷疑的態度。
幾人的眼神讓他的語氣越來越激烈，這樣總是顯得他很不合群的樣子。
而且吧……
這個回答讓月季有些失望，但她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
公司發送的地址離他很近，疾跑了五分鐘之後，他就找到了案發現場——因為那實在太明顯了，兩棟高樓的夾縫之間濺了一大片還未乾涸的血跡，本地的執法者已經趕到現場，並在外圍拉起了隔離帶。
她迎向亞空，主動說起了他們在現場調查到的線索，「被害者是空調公司的維修團隊，一個小時前，這家公司打電話報修了空調，他們在檢查故障的過程中遭到了襲擊，只是襲擊他們的人……」
亞空看著走道邊上還在流動的水流，隊長說這起案件至少發生在半個多小時之前，倘若襲擊者想要掩蓋行蹤，將屍體拖拽進地下水道后只要立刻鑽進水流之中，就能切斷調查者的線索。
可是，在這樣一座城市裡，又能迎來怎樣的人生？
完成了這一切之後，他自嘲地笑了笑。
李有錢的心事很重，就每次喝得酩酊大醉，他也從不會提及自己來到第一區之前發生的事，救助者部門裡也沒有記錄相關的信息，彷彿他的人生是在www.hetubook.com.com來到第一區之後才正式開始。
他唯一的優勢就是年輕，未來可期，遺憾的是這場競爭最不看重的就是年齡。
亞空則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也不動怒，掛斷電話瞄了一眼公司發送來的地點后，便加快了腳步匆匆趕了過去。
電話另一端的人省略了打招呼和寒暄的步驟，以半命令式的口吻開口說道。
「知道了。」
不過今天似乎真的是他的倒霉日。
可是，這裡是第一區。
可現實卻恰恰相反，襲擊者似乎是故意為後來的人留下了一條用鮮血鋪成的路標。
手機流行音樂的鈴聲打斷了亞空的思緒，他獨自走在街頭，抬頭仰望著幾乎要被摩天大樓和空艇遮擋住的天空，任由著鈴聲響了好一會兒，才接通了電話。
亞空雙手環胸，也站在了幾人的隊伍之中。
「謝爾頓街332號發生了一起案件，你現在立刻過去一趟，具體的坐標已經發送給你了。」
「當然，如果你不方便透露我也能理解。」
亞空雙手食指輕點自己額頭，衝著執法者隊長比劃了一個自認為很帥的手勢。
公司之所以急著讓他趕過來，恐怕是為了通過這種事讓他在評議會面前露露臉吧？
先是主動希望替宋嵐占卜一卦，接著就像是突然間發了狂一般做出自殘的行為，還稱自己無法對宋嵐未來的運勢做出解讀，這一切彷彿都讓她回到了原點——這個叫羅布－路奇的人，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無論李有錢是裝睡還是真的睡著了，都相當於委婉地向幾人下達了逐客令hｔtps://ｍ.ｈetｕbｏoｋ•ｃom•coｍ。
從各個方面考慮，亞空都不可能繼承荒骨和音波空缺下來的席位。
茉莉長嘆一聲，直到現在亞空似乎都沒有意識到他的問題所在，「你剛才的話，就是最典型的炮灰台詞。」
她知道這麼問有些唐突，可是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里，這個疑問都一直困擾著她的內心，在仔細調查了毀滅鳶尾花財團城堡的能量衝擊，直覺告訴她那似乎只是破壞型與干擾型靈能運用的結果。
這是在引誘調查者過去。
「說起來，路奇先生。」
執法者隊長一臉凝重，見亞空趕了過來，眼中才頓時有了些許光彩。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他的運勢差到了快要死掉的地步。
一旦能力暴露，就會遭到敵人的針對和研究，屆時靈能力者普遍孱弱的肉體將成為他們最大的拖累，這也是為什麼聯合政府一直都在致力於保密工作的原因所在。
「我想再確認一下，您真的是五星救助者『亞空屏障』沒錯吧？」
「喂？」
難道它不怕被引過來的是六星候補，乃至真正的六星救助者么？
對於靈能力者而言，未知就是他們最大的保護傘。
亞空陷入了短暫的猶豫，但最終還是打消了退卻的念頭，又一次加快了步伐。
不久前才被月季修理了一頓，亞空不敢在幾人面前造次，所以他只能留下這一句話，悻悻地脫離了隊伍。
維修團隊的全部成員都不知所蹤，而用於保護下水道的擋板也在接連的擠壓下遭到了破壞。
他最終還是邁開了步伐，追隨著血跡，走向了下水道的更深處。
「你們留在和*圖*書上面吧，我下去就行。」
「來日方長，既然我們成為了同事，你遲早會知道關於我能力的秘密。」
在動身之前，亞空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將自己在現場發現的一切上報給了公司，同時開啟了手機內置的定位系統。
倘若他的生命體征出現了波動，公司也會在第一時間知道，並發現襲擊者的巢穴。
而她的能力則屬於最淺顯易懂的那一類，月季相信對於軍情七處的執行官而言，只要見過一次，就能看穿她能力的本質。
明明天還亮著，街道上卻人煙稀少，偶爾見到的路人，也都是提著公文包，為了工作而拚命奔波的打工人，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店鋪里的顧客只不過那些大公司為了照顧他生意有意派過去的，否則以李有錢的業務，在第一區很難生存下去。
她的建議是，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說到這裏，執法者隊長停頓了半晌。
離開店鋪，穿行在被摩天大樓擠出來的狹窄的街道上，茉莉替李有錢解釋了一句。
他就算再愚鈍，心裏也很清楚這次晉陞六星救助者的好事怎麼也落不到他頭上，甚至李有錢的店裡也不是他出的主意，出主意的人在月季現身的第一時間就跑沒影了。
在李有錢離開之前，特地說他接下來會倒霉到快要死掉的地步，「我一向福大命大，就算是命運也奈何不了我……喂，你們為什麼又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雖然完全聽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但是有一點我能肯定。」
這裡是第一區，聯合政府的權力中心，並且因為即將到來的會議幾乎全部的六星救助者都會在wｗw.hｅｔubｏｏk•ｃoｍ•cｏｍ近幾天趕到這裏，而在此之前，六星候補已經全員到齊了，在這樣的環境下，亞空作為被聯合政府重視的六星候補，究竟怎麼能倒霉到快要死掉的地步？
月季開口道，「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都還從沒向我們提起過你的能力。」
亞空氣急，「你現在越來越毒舌了！」
也就是說，遇難的維修團隊只是誘餌，他們真正目的，是引誘調查者上鉤？
與此同時，另一邊。
「希望吧。」
一句簡單的詢問，讓亞空感受到了冬天般的寒冷。
血跡在地下水道並沒有消失，反而猶如箭頭般被拖向了下水道深處。
在第二區內戰爆發前，理查德曾非常想和李有錢見上一面，但是每一次請求都被對方拒絕了。
他悶頭走向那布滿了血污的下水道前，縱身一躍，決定離開這個令人傷心的地方。
「亞空……」
而他對待宋嵐的態度，就更耐人尋味了。
襲擊他們做什麼？
今天發生的事，大概就是亞空在六星候補里的處境。
她早些年就聽說過第一區有一個非常優秀的占卜師，就連理查德－吉爾維斯都非常看重這個人，但是正如茉莉所說，想讓他幫忙占卜一次困難極大，他就是那種少數不會被財富和權力裹挾的人。
……
因為她不確定用「人」來形容襲擊者是否準確，她向不遠處的下水道使了使眼色，長長的血跡一路被拖進了下水道里，更讓她有些脊背發涼的是，維修團隊的成員是隔著網格狀的護欄被拖下去的，這也解釋了現場大量血跡的來源。
「第一區很少發生這類惡性案件，我們正準備派人下去調查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