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診斷之後,患者脈象細數,120次/分,食納增加,自我感覺良好。基本沒有暴脫的風險了,但高源認為孕婦體質久損,不可輕視,還是在來複湯的基礎上加了補腎的藥物,囑繼續服用。
陳父目光始終不曾離開紙上文字,他道:「我是在看字。」
高源囑以丸劑調養,補中益氣丸朝服2錢,補脾丸晚服2錢。
高源在原方上加入半夏一兩,細辛和五味子各三錢,鮮生薑一兩,棗十枚。日服一劑,又開了三劑。
病情太久,正氣太虛,又過用疏解,多汗傷陽,致使衛外失固。寒邪由皮毛、經絡漸漸深入內臟,已經成沉寒痼冷的頑症。既然奔豚湯已經見效,便效不更方。
袁海局長拉著吳溫泉的手,更加熱情了。
幾個中醫一會診,認為是反覆感冒,寒邪一層壓一層,深伏不出。冰冷之氣,從胸到胃再到臍下,一旦遇到陰雨天氣,或者半夜子時,或因風寒誘發,就會有突突上攻之勢。氣若攻到胸際,人便不能言語,氣喘不能接續。
也在這時候,王漢章把袁https://www.hetubook•com•com海帶過來了,他去找袁海談支援培養助產士和讓中醫進入市醫院的事情。
後記,那奇寒病人老章同志守方連服兩月,于盛夏用附子三斤多,絲毫不熱不渴,每服必定腹內鳴響,頻頻矢氣,寒邪亦逐漸下泄。又覺臍中熱氣轉動,肩背部出汗時有涼氣外冒。腰困終於大減,食納增加。
最初自覺背部畏寒畏風,雖是盛夏仍不敢脫掉棉坎肩。后漸覺胸部亦有冷氣流竄,吸入之氣覺得冷不可擋。去年返家至今,七個月內感冒40餘次,服中藥百劑不效。
高源立刻就明白過來了,袁海說的是中醫進入市醫院的事情,這是團結中西醫工作的成果,這不是大忙,又能是什麼呢,高源客氣地說:「應該的,局長嚴重了。」
陳玥父親在吃了高源開的五劑補中益氣湯之後,諸症均減輕。但因為看報過久,再度失眠嚴重,去市醫院就診,朱主任給與鎮靜劑,情況稍緩解。
袁海局長一見高源就喜滋滋迎了過來,說:「高大夫hetubook.com.com啊,你讓我說什麼好呢,你一來就幫了我一個大忙呀。」
這便是久病傷腎了。
這個奇寒病人老章同志終於神志清朗,厥回喘定,已經能正常回答詢問了。自訴昨夜12點到1點之間,臍下冷氣又有上攻之勢,但沒有攻上來,後半夜一直在擔驚受怕。
高源看向了王漢章。
但大便有時燥,近日二便尚調,脈象遲滑,舌正中心苔薄黃膩,似有食滯之象。萬老也吃不準如何開方,只能將診斷信息寫下,讓陳玥發電報詢問高源。
袁海局長問:「吳大夫該不會還不想承認吧?」
翌日。
各服八兩葯后,陳父頭暈消失,恢復正常工作。
因為病人腎氣太虛,所以再加入補腎的藥物,以紫石英溫腎鎮沖,生山藥滋陰配陽,逐漸開冰解凍,消磨冰結之寒積,再以黑芥穗引葯深入血分,促伏寒漸漸外透。
吳溫泉老師連續看到兩次來複湯的神奇功效,他不得不思索自己原來方子的配伍問題,也在思索是不是可以融入來複湯,尤其是治療危重症。
吳溫泉哭笑和-圖-書不得。
王漢章對其點點頭。
高源回復建議調和脾胃,健強中氣消胃滯。原方黃芪改用2錢,加棗仁2錢,焦山楂1錢,續服三劑。
吳溫泉懵逼地回頭看韓岱,老傢伙,他這是第二次因為被人真心吹捧而下不來台了。
陳父卻充耳不聞,只是盯著那張紙在看。
通過詢問得知,這位老章之前在省城工廠工作多年,車間整年不見陽光,極為陰冷。日久體質漸衰,不耐風寒,時時感冒。服西藥不效,服中藥能出汗,汗后可好三五日。但不等痊癒,又會重複感冒,再服汗劑,再緩幾日,如此循環。
袁海還道:「怎麼了,吳大夫不是在這種時候還想謙虛吧?我可聽說了,剛剛昨日您的奔豚湯又治了一個垂危病人。」
「啊這……」吳溫泉頓時大窘,然後無奈地看著高源,他還是頭一次因為被人真心吹捧而下不來台。
這日,陳玥下班回到家裡,見陳父拿著一張紙在看,她勸道:「爸,雖然你現在已經不頭暈了,但用腦還是要適度,省的病又再犯了。」
長達六年的肩背沉困終於https://www.hetubook.com•com消失,畏寒開始減退,但出門之時仍要戴圍巾,棉帽和棉大衣。囑以繼續服藥善後調養身體,后經調養四年,形體漸豐|滿,三年不曾感冒。
病人又言自己心中無端恐懼,總覺有人跟在身後,天晚即嚇得不敢出門。腰困特重,坐立不安,躺卧亦難受的很。
朱主任抬頭看天。
后,自覺身軟神疲食少畏寒益甚,終於到了病重不能勞作的地步。他自覺每感冒一次,身體裏面就多一分寒氣。發一次汗可去一點,但也會留一點。
陳玥走過去,不高興道:「爸,我跟你說話呢。你別老讀書看報……哎,你怎麼拿到這張方子的?」
陳父服后自覺很見效,食慾和睡眠好轉,二便調,精神佳。看書讀報能堅持長一些時間,但超過兩個小時還是會覺得煩躁和頭部發緊,小便正常,脈虛,舌正無苔。
那位妊娠惡阻的孕婦在吃完善後的固脫補腎葯,病愈出院,后,順利誕下男嬰。
……
而後,高源又跟陳玥去看了那個妊娠惡組和肺結核的病人,昨日孕婦再次出現了欲脫的徵兆,他及時用了張錫https://m.hetubook•com•com純的來複湯固脫。
吳溫泉已經麻了,扭頭看向朱主任。
今日仍然怕風,喉間有水雞聲。舌象如前,脈象沉弱,77次/分。
韓岱老師卻應了一聲:「老吳的奔豚湯的確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我親眼見的。」
……
陳玥再度發電報問診高源。
……
袁海笑著點點頭,又看向了吳溫泉,他熱情道:「哎呀,吳大夫也在這裏呀,之前吳大夫一直謙虛不肯承認自己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這回到了醫院,你總不能再藏著了吧。」
病人要出院了,高源把新方子交給他們,囑咐他們出院之後長期服用。若有變化,可去縣裡找他複診。
後於第四年7月某晚子時,自覺胸背部曾經風寒侵入之所,漸漸透出冷水,連續三晚,衣衫被褥盡濕。此後,病人覺渾身暖融融,出門終於可以丟掉棉帽棉衣,歷經四年,終於病愈。
陳玥露出了錯愕之色,她認識,這張方子就是治療她爸爸的首方,是高源寫給萬老的,她問:「爸……你一直盯著看幹嘛,你還懂中醫啊?」
這一思考,他就似乎覺得有一扇大門擺在了自己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