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玥轉身離去,其他醫生也紛紛離開,在高源出來前,他們要維護好現在的場面。
高源無語。
高源沉默了稍許,才說:「機緣巧合吧,說是不幸,也是幸運。我于逆境無奈之下,偶然接觸中醫,可卻也因此找到了一生的方向。多少人庸碌一生,不知前路。而我卻有幸地做著九死不悔的事業。」
高源道:「病人的證雖然沒有大變化,但其實我們清熱的力是很夠了,但是化濕的力,其實可以稍微增強一點,你覺得呢?」
萬老眯瞪著眼睛,問:「你倒是說話呀,我特么哪知道你是點頭還是搖頭啊?」
病房裡面。
那些急切趕來的醫生們也是個個眉頭緊鎖,這麼點的變化,說明不了什麼大問題,因為病人的體溫本來就是有變化的。
郝平川小聲說:「該不會姓高的那個小子也要輸了吧?」
高華信又問:「那怎麼選擇中醫這行呢。」
大家連午飯都沒吃,就又都先過來問情況了。可大家也不敢進去,生怕影響到診室裏面的高源的判斷,只敢悄悄把護士喊出來。
高源回頭,見是高華信,他搖了搖頭。
高源點點頭。
高源點點頭,再次更和圖書改了處方,用淡竹葉4錢,甘草1錢,知母3錢,生苡仁4錢,生石膏2兩。然後用冬瓜,蓮葉,生苡仁煎湯做茶飲。
高華信也只能回答:「孩子畢竟已經病了七天了,現在情況也變得這麼嚴重,想要一兩副葯徹底收效,還是很困難的。」
溫三全也是憂慮重重。
護士對著他們搖搖頭。
高源默然。
高華信往住院病房方向看了一眼,說:「要不你還是跑吧?」
高源卻搖搖頭,他說:「我不能輸,因為我輸不起。病人也不能輸,因為他們更輸不起。」
門口年輕的醫生搖了搖頭。
高華通道:「聽說高源大夫之前是大學生?」
「我們只是過來看看。」有人解釋。
萬老聽完,心裏也是一沉。
高華信卻說:「這可能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呢。」
中午,小男孩已經服用完高源開的新方了。
高源守在了病人身邊。
高華信也是沉沉一嘆。
袁海有些焦急地說:「我當然知道治病急不得,可我怎麼能不急呢。你……唉……」
傍晚,高華信問高源:「已經很晚了,先去吃個飯吧。」
病房裡面,高源還在診斷,的確,hetubook.com•com
除了溫度稍微降了一些,其他情況都跟之前一樣。
高源稍稍猶豫了一下,才點了點頭。
儘管自己不是第一當事人,可高華信還是感覺到了無窮的壓力,他看向高源,他真不知道深處漩渦中心的高源又是何等心情。
高源對其微笑點點頭。
高華信認真地看了高源好一會兒,他道:「我好像還是低估了壓在你身上的壓力了。」
大家也都沉默了。
陳玥大步走來,看了看眼前這群人:「你們都很閑嗎?一個個擠在這裏幹什麼?高源大夫這邊沒出成果,你們就不幹活了嗎?」
高華信說:「我也不會,我還以為你會抽煙,所以特意給你去借了一包。」
高源回頭望著亮著燈的病房,他道:「因為我跟這裏的醫生大夫一樣,我跟病著的人民群眾一樣,我跟焦急痛苦的病人家屬一樣,我們都在等著那個孩子醒來,我相信他一定會醒來的!」
大家圍在這裏也等不到什麼變化,只能先去忙自己的事情,現在住院病人很多,都需要他們的治療和護理,更需要一個行之有效的治療方案。
袁海嘆了一聲,也知道這些醫生身上的壓力已和_圖_書經很重了,他也不想再給他們增添不必要的壓力,也就這樣出去了。
溫三全神色更凝重了,他說:「不管是我輸,還是高源輸,最後輸的都是這些病人。不管我贏了高源,還是高源勝了我,獲益的都是這些病人。」
袁海問高源:「有把握嗎?」
「我相信他可以的。」後面傳來女聲。
眾人齊齊嘆息,士氣再一次遭受了打擊。
年輕中醫記錄好方子,去下處方了。
高源斟酌了一會兒,說:「去掉紫雪丹,改用一顆安宮牛黃丸加一顆至寶丹,兩葯合用,分三次服。前湯藥方,加入川連錢半,蘆根一亮,鉤藤二錢半,全蝎一錢,再服一劑。」
郝平川整張臉也皺在了一起。
高源搖搖頭:「我不會跑的。」
次日清晨。
「等高源大夫出來!」眾人齊聲而喊,鬥志再一次被點燃。
陳玥卻道:「看?有什麼好看的?你們需要的是堅定信心,相信高源,在他出來之前,做好你們該做的一切!別等他出來,你們都把病人搞成垂危了!」
萬老緊緊地抓住了拐杖,用力地往地上杵了杵,他說:「不要泄氣,不要放棄,我們要相信高源!他曾經創造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很多我們認為不可能的奇迹,救活了很多我們覺得不可能活下來的病人。我相信,這一次,他也一定可以的。」
高華信看完了方子,他知道這就是完全按照方案來的,清熱化濕。能不能成,就看這一招了。
高華信問:「為什麼?」
高華信想了一想,說:「我同意。」
凌晨才回去的這些醫生大夫,一大早就又過來了,所有人都猩紅著眼睛,第一時間就去了病房,去看那個用了新方案的小男孩。
「你會抽煙嗎?」背後響起聲音。
而後就聽病房那邊傳來激動的聲音:「動了,動了,他動了!」
高華信不太能理解高源的話語,但高華信天性善良,他還是拍拍高源的肩膀,說:「別太擔心,我們儘力而為就好,就算失敗了,我們也已經竭盡全力了,相信那些病人也不會再責怪我們的。」
萬老也用力地點點頭:「回去做好我們能做好的一切,等高源大夫出來!」
大家看去,見是他們醫院婦產科的主任陳玥。
眾人神色一滯。
「怎麼樣,怎麼樣了?」袁海的心情比家屬還要焦急。
萬老眼睛裏面都是眼屎,揉著眼睛,好幾天沒睡好,他現在hetubook•com.com看東西都有點模糊了,還遠沒有進門,就問:「哎,那孩子怎麼樣了?」
高華信神色一怔。
年輕醫生回答:「體溫下降了一點點,39.6度,其他情況跟之前一樣,沒有變化。」
高華信見高源都快被重擔壓得喘不過氣來了,他寬慰道:「前年我們的壓力也很大,也是整宿整宿睡不著。大家都知道是我師父提出了新的方案,擊退了病魔。很多隻會在意故事裏面的英雄表現,卻沒人會關心這些英雄內心的煎熬和苦悶。」
萬老看向前面的溫三全,想問點什麼,可最後也還是閉嘴了。
高源本來想說自己不餓的,可是看到高華信也陪著自己大半天了,他便道:「好吧,出去透口氣。」
萬老這回是真心急了,連一直是自詡文人的萬老都忍不住說了粗話。
兩人走了出去,外面天都黑了。
陳玥沉聲道:「越是最緊要的關頭,越是需要堅定的信心和意志!回去擔起你們的責任來,我們這些女大夫都還在堅守崗位,別是你們這群大老爺們連女人都不如!」
高源沉默了:「我不想做英雄,可我只能做英雄。」
看高源這猶豫不決的樣子,袁海心裏就沒底,然後他又看高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