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源噎了一下,而後解釋道:「我從張庄過來,累著了,嘆口氣緩一緩。」
「唉!」高源嘆了一聲,搖了搖頭。
「嘿!」一聽這話,嚴橋立刻毛了:「什麼意思?你把老夫當叫花子不成?你把骨頭扔了,還想讓我去咬?我告訴你,這狗屁名額,老夫也一樣不稀罕!」
喬正愣了一下。
李潤玉甩了甩袖子,不再跟上走了,他意興闌珊起來,說:「算了,你們去吧,這裏的門我不再登了。」
「哎喲!」大叔才鬆口氣,他道:「差點沒把我尿給嚇出來,高源大夫都嘆氣了,那我還能活的啊?」
「至此,綜合破案短,情況已然明了。是濕溫證,而且是濕溫裏面熱重於濕的情況。所以這也是前醫白虎湯不見功的原因,而我根據其病情,開了蒼朮白虎湯。」
「啊?」高源還愣了一下。
喬正還嫌不夠熱鬧的,又問:「高大夫,那你前面發現什麼異樣了?」
其實病和_圖_書
人的病情到這裏就已經很明朗了,嚴橋和李潤玉也都是水平很不錯的大夫,聽到這裏,他們就都會了。
高源反問:「有什麼問題?」
「哼。」嚴橋輕輕哼一聲。
嚴橋和李潤玉聞言,更尷尬了,看起來高源是在說前面那個醫生,但其實就是在點他們兩個。以他們兩個的水平,是能發現真正的病機的,儘管苗然對他們隱瞞了前醫治療信息。
只是這兩人一進門就開始掐上了,這就沒得搞了。性子一急躁上來,很多細節性的東西,也就發現不了,所以也才迎來了現在這樣尷尬的局面。
喬正點點頭。
喬正也回頭看看這兩人,再看高源,得,還真只有高源治得住他們。要是讓他來,他可搞不了這兩人。
嚴橋和李潤玉則更尷尬了。
高源回答道:「那個病人的病機用中醫來說,叫做濕溫病,一般多發於夏秋,但也並不絕對,冬春季節若是遇到未至而至的非時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暖,或者陰雨較多也會發病。當然了,若是病人的工作環境或者居住環境特殊,也一樣會發病。」
「所以在臨床之時,不能機械地按照季節來判斷疾病的種類。另外一個就是前醫的辨證不仔細了,病人雖然熱,汗,渴都已經具備了,粗略一看像是白虎湯證,但細察其實仍有餘地。我第一次問診完,所以陷入了思索。」
嚴橋立刻扭頭看李潤玉,問道:「你什麼意思?」
「所以蒼朮白虎湯既可以清陽明的胃熱,又可以化解太陰脾濕,是治療濕溫病裏面熱重於濕的要方,十分契合病人此刻的病情。兩者藥味雖相差不大,但達成療效的關鍵性卻往往在那一兩味葯上。」
高源也有些啞然失笑,這兩人真是絕了。
「這也是我第二個疑惑,病人似乎飲水不多。按照一般的正常的白虎湯證,為面赤大渴飲冷,所以這裏就是一個例外了。再后,就問出了和*圖*書頭暈疼亦有如裹如蒙的感覺。胸悶、肢體睏倦,便溏,此乃濕象。」
「而是因為他太過急功近利了,進得門來只顧著彰顯自己本事,毛毛躁躁,辨證不清就貿然下了結論。結果反而延誤了治療,不僅沒有表現出自己的真實本事,反倒是讓病人大為失望,還對整個中醫群體厭惡了起來。這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李潤玉捏了捏腦袋,也苦笑不已,枉他自持醫術了得,居然栽在了這樣的小陰溝裏面。再想想先前的所作所為,李潤玉都感覺臉頰一陣陣臊紅。
「然後再查其肌體,發現布滿白pèi。白pèi是皮疹細小,如水晶樣的小泡。在中醫上看來,白pèi是因為濕熱之邪郁于肌表,不能透泄,因而發出的白色疹pèi。」
大家也都被這一幕,弄得哭笑不得。
喬正見這兩位突然消停了,他八卦的心又起來了,他問道:「高大夫,剛才是怎麼回事啊?」
李潤玉淡淡說道:m.hetubook.com.com「沒什麼,嚴大夫既然如此熱切,那另外一個名額,李某割愛便是,拿走吧,我不稀罕!」
「哦。」喬正答應一聲,回頭看李潤玉,卻發現李潤玉抬頭看天花板了。嘿,這人走路不看路的,還真囂張。
「好。」苗然痛快答應。
喬正擺擺手,其實他只是瞎好奇。
喬正本來還點頭的,聽到最後的方子名稱,他疑惑問:「蒼朮白虎湯?」
高源說:「病人看似是白虎湯證,但細察你就能發現病人雖然是高熱,但是他的臉卻並沒有呈現出赤色,所以這就是一個疑惑點。從我進門到診斷,嚴大夫和李大夫已經吵了一陣了,都磨嘰這麼一段時間了,我發現病人並沒有喝水。」
喬正道:「這個根白虎湯有什麼不一樣嗎?」
殊不知,李潤玉這會兒也尷尬的很,前面高源還在思索的時候,就他開始嘚吧嘚了,最後還翻車了。
高源道:「從表面上看,這兩個方子的藥材配伍沒有特別明顯的區別,m.hetubook.com.com
但其功效卻是大相徑庭。白虎湯擅長清氣分之熱,用於陽明經熱盛的情況。但是蒼朮白虎湯,卻是在清熱之中還藏了一份燥濕。」
幾人往外走,嚴橋和李潤玉這會兒也不撅了,臊眉耷眼的。
高源后回頭看一眼後面那兩個貨,他道:「正如蒼朮白虎和白虎湯,僅僅只相差了一二味葯,但各自療效卻是天差地別,這就是細節決定成敗。前醫之所以治療失敗,並不能其能力不夠,醫術不好。」
大叔緊張地有點結巴了:「那你嘆什麼氣啊?」
高源笑著說:「看來喬醫生對中醫的了解程度也越來越深了,問出的問題也越來越有水平了。」
「哎嘿!」喬正不樂意了,這怎麼說話的?他們這寶貴的名額,怎麼就成了狗骨頭,你知道多少人打破頭在搶啊!
而病人大叔卻是嚇得臉一白:「怎麼了?活不了了嗎?」
高源也搖搖頭,沒有多言,就開了蒼朮白虎湯,他把方子交給苗然:「吃完之後,有什麼變化再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