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梗阻

他現在只想母親趕緊好起來,因為他真的沒有辦法再接受一次因為自己的過錯而失去母親。高源握著母親的手,眼角慢慢潤開,心緒不停飄蕩。
吳溫泉和鄭正輝也鬆了一口氣,鄭正輝笑著說:「那這是好事呀。」
吳溫泉一番診斷之後,道:「看來散刺拔血之法確實很有效果,不通則痛,暢通之後,疼痛果然減輕。高源啊,口服的開道散效果怎麼樣?」
高源見母親情況稍稍穩定一些,才去發了電報回家報平安。
「源,我有點渴了。」高母微睜眼睛,含糊地說了這麼句話。
吳溫泉道:「我看這個驗方開道散頗為有效,病成這樣水米不入的患者都能開道成功了,值得好好研究啊。」
高源有點疑惑,問:「好什麼?是不是好一點了?」
吳溫泉和鄭正輝也過來查看,他們來時高母已經上完廁所了。
吳溫泉詢問:「怎麼樣了?」
這日深夜,不敢深睡的高源聽見了母親的低吟聲,高源條件反射般睜開眼,用手努力把疲憊的身軀撐起來,他翻身下床,問:「媽,怎麼了,是和_圖_書不是疼的厲害?」
「嘿!」鄭正輝的白眼馬上就要上天了。
吳溫泉斜眼看這老小子,他娘的,還不死心呢!
「嗯。」高母答應。
「哎!」吳溫泉不用猜都知道這老小子在憋什麼屁,不等他說完,便趕緊打斷他:「趕緊走,都到上班的點兒了,賴在這裏算怎麼回事,我們那邊還有病人等著呢。」
鄭正輝頓了頓,看了一旁的吳溫泉一眼,又道:「其實吧,我還是覺得……」
高源趕緊抹了一把眼角,他露出驚喜之色,他問:「想喝東西了?」
高源露出微笑:「剛上完廁所,已經順利便下乾結如羊糞球的大便了。」
高母發出含糊不清的低聲:「不……不用,好……」
「梗阻一關,終克!」高源喃喃出聲。
「怎麼回事?」鄭正輝一懵。
高源點頭:「當用益氣降逆之法。」
吳溫泉把早點給高源,溫和道:「先吃上一口吧,我來給令堂看看。」
就這樣,半月過去,高源不敢離開母親分毫,始終仔細觀察病情變化。安靜的時候,高源時常會想到hetubook.com.com從前,小時候他生病的時候,母親也是這樣陪著自己的。
「源……」此時,高母喘息的急促聲突然響起。
次日,吳溫泉提著早點來探望,得知高母昨夜未曾打杜冷丁也能入睡了,他也大為驚喜,連道:「這是好轉之象,中醫上所謂好轉,說的通俗一點就是能吃能拉能睡。」
病床上的高母捂著肚子,低聲道:「我想上個茅房。」
「用!」高源神色堅定。
「嗯……」高母皺著眉頭,輕輕應了一下。
想到這裏,高源再度看向病床上的母親,母親的去世其實才是他前世最大的遺憾……
高源緩緩握緊了手,目光變換了好幾次,才慢慢鬆開,他看了一下時間,再去取了1g的開道散來,繼續攻伐開道。
吳溫泉則說:「病人邪盛而正虛,況且已經有二十來天未盡飲食了,久病正虛,氣液兩傷,所以是無力傳送,導致無法排便。」
高源就在床邊仔細觀察著,沒過多一會兒,只見母親真的入睡了,高源心中大為驚疑,腫瘤病人最痛苦就是無休無止的疼痛,母https://www.hetubook.com.com親之前也是痛到無法入睡,只能依靠杜冷丁。
「媽!」高源趕緊回頭。
鄭正輝道:「其實我覺得好事可以成雙……」
吳溫泉哪容他開口,趕緊把人給架走了。
同時,西醫繼續用生命維持手段。
鄭正輝問:「那還要繼續用嗎?」
「不是,我……」
鄭正輝抱著胳膊酸溜溜站在後面。
高源見狀,有些無奈搖頭,他跟吳老師的緣分都可以追溯到前世了,那是前世的遺憾。現在自己終於恢復清白身了,自然要了卻前世今生的憾事。
「疼痛緩解了很多!」高源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只有疼痛緩解很多,才能有這樣的好轉。
鄭正輝則說:「那現在是可以服用中藥了?」
「等我一下。」高源放下母親的手,出去買了一杯牛奶回來,溫熱之後,慢慢喂服高母。
「謝謝老師。」高源誠懇道謝。
一直吃了三日的湯藥,高母有了更為急迫的便意,然後又去了廁所。
高源也點點頭。
吳溫泉眸子頓時睜大,想到剛才高母順利排便,他驚道:「不好,氣隨下脫了!hetubook.com.com
就這樣,到了第五日的時候,高母終於可以含服少許蜜水下去了。
幾人湊在一起商議處方,這裏用的就是中醫上的不治而治的醫理。
吳溫泉和鄭正輝也及時得到消息,兩人趕來看了之後,紛紛稱奇。
吳溫泉打開高母的嘴巴觀察了一下,他說:「哎喲,口腔和舌頭已經有點被腐蝕的跡象了。」
「小事一樁!」吳溫泉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後面了。
高源內心頓時振奮,看來是他的梅花針加上拔淤血起到了效果,氣血暢通一些之後,疼痛就減輕了,自然能正常入睡了。只是高源仍舊不敢有半點鬆懈,這一晚,他又是沒睡,守護了母親一整晚。
方子商議好了之後,煎取濃汁,緩緩喂服,徐徐圖之。
吳溫泉點頭:「當然可以了。」
「嗯。」高源輕輕應一聲,眉頭緊皺。
高源小口吃著早點,回答:「每次服用都會嘔出大量涎液,不過到現在為止還不能進食吞水。」
這兩人都是名家,提出來的建議都是非常有建設性的。
而現在,明明沒有使用杜冷丁,她也能入睡了。
「好。」高源趕和_圖_書緊把母親抱下,放在輪椅上推去廁所,只是過了很久,高母有便意,卻始終卻不能便出來,無奈之下,高源只能把她抱回病床。
「我……有點……難受……」高母突然大口喘著粗氣,豆大冷汗涔涔而下,面色立刻轉成蒼白。而後,眼睛緊閉,神志昏迷,任憑高源怎麼呼喚也不給出回應。
鄭正輝道:「對,雖然現在腫瘤很嚴重,但此時病人正氣太虛,不宜在此刻攻伐太過,要先扶正,正氣起來了才有能力抗邪,所以首先要恢復病人正常氣機。」
而因為這幾日的藥物腐蝕,高母的口腔灼燒也更嚴重了,已經有很明顯的灼痛感了,高源不得不降低了開道散的使用頻率,改用一日六次,同時繼續用梅花針刺血拔罐。
高源說:「那我去讓他們給你打一支杜冷丁,打完就不疼了,能睡了。」
高母緩慢地吞咽著,眉頭緊皺,顯得非常艱難,只是一小杯牛奶,卻喝了很久。但高源臉上的喜色越來越盛,等這一小杯牛奶喝完之後,高母疲憊地躺著,高源卻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嗯。」高母疲倦地回應,而後沉沉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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