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不學好

高源沉默了一會兒,問:「他在哪家醫院?」
高源沉默了。
「高……」老曹看見高源,又不知道要怎麼說了。
李潤玉問他:「怎麼,我現在沒死,你就不幫我出書了?」
高源嘆息一聲,說:「現在情況基本穩定了,你呀,好好歇一歇吧,看看還能不能補回來吧。」
「誰的?」高源喉頭突然變得很乾。
「哦……好……」老曹帶著幾人上車,往殯儀館開去,等到了地方,幾個人下來,高源下車卻有點站不穩,便趕緊用手扶住了車門。
老曹看了看高源的臉色,他道:「我稍微打聽了一下,據說是那家醫院的副院長屁股底下不幹凈,以前跟嚴旬有來往,是嚴旬逼他的,不同意嚴旬的要求,他就爆出這件事,兩個人一起坐牢。」
高源見老曹還是吞吞吐吐的樣子,他有點著急了:「到底怎麼了,能不能直接說!」
高源問他:「你有嚴旬的下落嗎?」
老曹說:「事情我都問清楚了,上https://m•hetubook•com.com個月不是省城很艱難嘛,就向下級醫院徵求醫護人員志願者。我也不知道嚴旬是怎麼辦的假身份,頂了別人的身份,去了省里。然後……他被感染了,躺在病床上才被發現的,結果沒……沒救回來。」
「啪!」
老曹道:「已經燒了,骨灰和遺物都拿回來了。」
高源的孩子們來接他了,但面對老父親要先去醫院的要求,他們都見怪不怪了,也知道根本勸不住老父親,所以就直接把他送到了醫院,幾個孩子沒進去,而是在周邊買起了東西,高源和何方先進去。
高源又對他道:「如果……有他的消息,告訴我一下。」
高源有點疑惑,他問:「怎麼欲言又止,怎麼了?」
高源回答:「現在都控制住了,只剩醫院那些病人了,問題不大。」
李潤玉迅速瞪大了眼,神情僵住了,而後他趕緊看向了高源,可他在高源臉上根本看不到什麼表情。m.hetubook.com.com
「唉……」李潤玉深沉地嘆了一聲。
何方聽得一陣陣無語,兩個老人居然這麼隨意拿生死開玩笑。
老曹看看這邊幾人,他說:「老院長,我也是聽說你回來了,所以想著還是應該來跟你說一下這個情況的。」
何方在一旁已經麻了,他還是第一次見他老師情緒如此失控。
高源回頭看去,對著老曹點點頭,問李潤玉:「領導是看你,還是來接我?」
老曹小心翼翼地說:「嚴……嚴旬。」
李潤玉道:「那你也別問我,我哪知道他上哪掙錢去了。」
高源輕輕道:「不學好。」
這話問的兩個老人都不知道要怎麼答了,李潤玉只能岔開話題,他問:「省城情況怎麼樣?」
李潤玉忍不住道:「幹嘛,看到我沒死,你很失望,還搖上頭了。」
高源聽到李勝利三個字,想到嚴旬出院的時候,他是最先把他帶到李勝利墳上祭拜的。
李潤玉眉頭沉重下來:「但無論怎麼艱https://www.hetubook.com.com險,我們都打贏了。我們的付出是有價值的,歷史和人民,會記住我們的。」
老曹一下子就尷尬了,他說:「我也……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但我真聯繫不上他家人,他身後事總要有人處理吧,我這……我這個……」
高源進了縣醫院,然後就去找李潤玉,待看見李潤玉時,高源就忍不住搖頭。
而後高源上前撫著盒子,輕輕將其攬在懷裡,他悲聲痛哭道:「小旬……我的兒啊……我的兒啊!」
「這是……」李潤玉上前拿起,看了一下,他扭頭對高源說:「是他爺爺臨死前交給他的那枚銅錢。」
高源又問:「哪個醫院,他頂了誰的身份?」
李潤玉說:「搞的好像你好到哪裡去一樣?說不定,我還死在你後頭呢。」
高源手用力一揮,大聲道:「他不學好啊!」
高源道:「既然看到你情況還好,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家了,家裡人還在等我。」
喊完之後,高源老淚縱橫,和-圖-書再難抑制。
老曹已經聯繫好了,骨灰和遺物都拿出來了。幾人進來,就見一個桌子上放著一個贈送的低廉劣質骨灰盒,還有一個小紙盒子,裏面裝著簡單的幾樣遺物,其中一個是一個拴著紅繩的銅錢。
何方在一旁小聲問:「嚴旬……是誰?」
老曹道:「我接到省里的通知,去認領回來一個人的……屍體。」
何方再一次聽見了這個名字,他也疑惑地看向高源。
高源道:「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李潤玉對著高源微微頷首。
「帶我去領吧。」高源對著老曹輕輕說道。
老曹說:「就隔壁縣醫院,他辦了假證,名字叫李勝利,現在上頭也在查那家醫院,估計他們麻煩了。」
「呵呵。」李潤玉聽完笑了。
「嚴……」聽到這個名字,李潤玉就忍不住皺眉:「他出來了?」
縣裡就剩下最後一個患者了,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新增,只不過預防措施還沒解除,高源進去前還被盤問了好幾道,還給他量了體溫。
旁邊幾人都www.hetubook.com.com嚇了一跳。
「我送你。」
三人都小心地看著高源。
老曹道:「結核病醫院,據說他重症的時候也很不安分,很不配合治療,也不讓他們請專家會診。」
高源甩開何方的手,他道:「沒事,我能走。」
就在這時候,衛生局長老曹急匆匆趕了過來,等跑到走廊,看見了高源,他卻又突然放慢了腳步,但他的動靜還是引起了這三人的注意。
李潤玉問老曹:「嚴旬的屍體在哪?」
高源聽完之後,看著沒有貼照片的廉價骨灰盒,他突然一個巴掌狠狠抽了上去。
高源則說:「你看你目光黯淡,身上一點神氣都沒有。八十多歲的年紀了,本就是點燈熬油的時候,你以為你還能熬上多久?現在這樣子,我看你快油盡燈枯了。」
「嗯。」李潤玉輕輕應了一聲。
「老師。」何方嚇一跳,趕緊去扶高源。
高源堅定地說:「一定會的。」
高源笑了:「不把身體養好,怎麼能看到書出版?」
高源喉頭往下輕輕咽了咽,問:「他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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