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他面臨的是失業，從業困難，還有車貸房貸以及銀行的催款。
假如夏川只是這個年齡，這樣的想法未免激進，但是心理年齡卻認為這是最現實的問題。
夏川鬆了口氣，還好不是在高考前。
所以，現在是2010年。
「死了沒？」
他一步步，走上天台。
少年留著亂糟糟的蓬鬆髮型，看上去一點都不清爽，讓夏川有種拿個刨子給他推乾淨的衝動。
「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么？」
其實他現在有些混亂，更多的是亢奮。
這是他最後一次看夜景了。
……
「什麼事，有什麼話就直說啊，你磨磨唧唧的幹什麼？」
夏川目光逐漸亮起，腦海中浮現『南非世界盃』五個字。
「你跳過？」
還是先賺錢？
夏川表情一怔，狐疑道：「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的，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他貸款買的房子，開發商頂都沒有封就跑了！
夏川並未太激動，因為一等獎不可能中定律，所以就算有寶山的鑰匙，寶山卻給你來了一招空城計。
耳邊傳來熟悉又陌hetubook.com.com生的聲音，將夏川拉回現實。
「楊佳，你知道跳樓是什麼樣的感覺嗎？」
楊佳有些吃驚，認真的聽著，隨後說道：
楊佳被勾起了興趣。
他清晰的記得那種感覺，特別是站在天台上那種洒脫。
他這算不算偷渡啊？
楊佳提醒道：「你想買彩票，白日做夢啊，我以前買過刮刮樂，還不如我們小學門口那種刮獎，還能中五塊十塊的概率大。」
夏川看著彩票上的12，14、20、22、24、32、11，並沒有什麼期待。
「A09，漢堡薯條好了。」
楊佳點了點頭：「我不關注這些，我只知道魔都世博會之前開幕了，好像全球很多遊客都過去了么。」
但是他現在需要考慮的是，該怎麼獲得自己的第一桶金。
各種壓力情緒接踵而來，他實在扛不住了。
因為他那期買了，就差了兩個數字差點中了一等獎。
沉默了一會，從楊佳嘴裏得知今天要參加畢業典禮，這頓肯德基還是對方請客，還是同學撕下來給的優惠券。
技校，進廠之道就在其中。
「我知道。」
沒有手機，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否則他就只能去技校，給技校干兩年苦力拿個畢業證書，接著去廠里打螺絲深造了。
「神經病吧，跳樓？我又沒跳過，我怎麼知道，你腦子沒病吧？」
他將手機裏面的內容全部清理的乾乾淨淨，網址什麼的也刪了個精光，最後來了個格式化，深吸了口氣一個沒站穩栽了下去。
不多時，出了彩票店。
天台的風，好涼啊。
「12，14、20、22、24……」
夏川腦海中卻進行著頭腦風暴，最後匯聚成了兩個問題。
夏川僅僅看了幾眼，頭暈目眩。
「你說的跟真的一樣，要不是你朋友只有我，我就信了，趕緊吃完走吧。」
「林俊傑的歌你不下載？」
能中個三等獎，幾千塊錢也不錯了。
坐在邊沿，風呼呼呼的刮過耳邊。
成年人的崩潰，往往就在一瞬間。
夏川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夏川就像個精神病，宣洩著內心的亢奮，同時也在儘可能的獲得周圍的認可。
「我沒下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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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算了。」
他還以為夏川要說什麼，結果跟他扯淡呢。
錢，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最好的通行證。
毫無疑問選擇後者，女人多的是，肯定是先賺錢提升自己，否則泡到了都跟別人跑了。
夏川卻認真的說道：「你可能覺得跳樓沒什麼痛苦，其實跳樓可太痛苦了。」
「楊佳，世界盃是不是開賽了？」
夏川深吸了口氣，啃著薯條壓了壓驚，直到薯條被吃的一乾二淨，又灌了口可樂，噸噸噸……
先泡妞。
賺錢的項目多如牛毛，但是他需要來錢快的。
「你等一下，我去買一注。」
夏川卻自顧自的回味起來：「重力下下墜很快，但是空氣增加的壓力會不斷地鑽進鼻子、耳朵、喉嚨，耳膜，感覺要被撕裂一樣，呼吸困難，好像有人掐著脖子……」
誰讓一等獎獎池高達一千萬，是屬於主任的呢。
作為一個資深程序員，夏川腦海中第一個想法居然是重操舊業。
夏川彷彿看到，老父親來接他了。
夏川看向遠方，這是他唯一的解脫方式了。
「卧槽，真的假的，你有朋友跳過啊？」
夏川hetubook.com.com雖然氣憤，卻也能理解。
如果可以提個要求，他希望當只貓，再找一個漂亮的富婆，沒事還能趴在富婆胸脯上踩奶。
本來房子是買了準備談婚論嫁的，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女朋友也跑了。
結果就是他房子沒了，還搭進去三百萬的貸款，分三十年還，相當於要還銀行六百萬。
夏川忽然駐足，目光落在彩票店廣告牌上。
他深吸了幾口氣，腿軟的走不太動，紅著眼掃了一眼出租屋，再看看外面璀璨的燈火，眼中一片灰色，世界彷彿沒有了他的容身之地。
喧囂嘈雜的聲音，服務員的叫喊聲，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2010年的南非世界盃，好像就是在暑假。
出了肯德基夏川不由感慨，沒想到許的願居然成真了，還好沒重生成為貓啊，他就隨口一扯。
坐了一會，安安靜靜。
就像現在，肯德基都是楊佳請的。
夏川搖了搖頭：「沒死，但是腎上腺素能對死亡的恐懼無限拉大，神經反射速度加快，落在地上的時候，骨頭、內臟、肌肉組織就像西瓜砸在地上一樣，四分五裂，能清晰的感覺到，痛苦的一筆。」
說實和_圖_書話，金陵的夜景一般般。
認可他，還活著這件事！
不知道，時空管理局有沒有備案。
「走吧。」
父親過勞死，跟談了幾年的女朋友剛分手，生活的不如意，因為不可抗力的因素，公司業績又極差裁員，夏川剛好就在裁員名單上。
楊佳看了眼夏川一眼，對方稜角分明的臉頰上似乎滿是驚疑，彷彿有什麼話想說。
楊佳調侃道。
夏川恍惚了幾秒，側目望去，瞳孔一縮。
「楊……佳？」
遺憾的是開發商老闆跑了，否則他一定極限一換一。
夏川拿著楊佳的耳機塞進耳中：「換一首林俊傑的背對背擁抱。」
夏川喃喃自語，他記得。
「林俊傑？」
看過夏洛特煩惱的，應該都能瞬間接受現在的情景。
這個年代有什麼神仙姑娘願意跟一個背負六百萬房貸，卻沒房的人結婚？
這輩子全搭裏面了，活著就是為了還債。
如果有來生他希望活得輕鬆點，最好是躺著贏了人生。
夏川內心風平浪靜，對於一個死過一次的人而言，心態會發生一些微妙的變化。
全世界都沒有容身之地，只能抬起腿跳下去。
鬧過，求過，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