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沒錢掙談什麼夢想,她以為她是富家大小姐,玩音樂那是有錢人玩的,她也不知道家裡什麼情況?」
「我知道你成績好,你成績好管什麼用啊,大學畢業出來還不是給人做臭打工的!在大城市裡一根毛都不值!我告訴你,你們的事我都給班主任說了,看你們以後還有什麼臉在學校混——」
在這之後,他再也沒在學校見到過彭雪。
「這操場挺大,晚自習中間的大課間我們可以過來散散步。」
他只能輕輕撫摸著她。
夏末秋至,冬日到來。
「好了,阿方能量吸收完畢,我要好好努力掙錢了!」
「我們還是分手比較好。」
「嗯,沒關係。」
梅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注視著彭雪。
忙碌到只能放得下彼此的程度。
這首偉人所著的詞描述的是關於借物喻人的詠梅主題,用作人生格言的話,可以理解為讚揚梅花不驕不餒,堅強不屈的美好情操。
梅方輕聲說道,「我們一起考一座很遠的城市,然後你就再也不用見他們了……」
「正常,我們兩三天就要吵一次,她看我什麼都不爽,趁我不在把我衣服都燒了好幾件,還說我是個不知廉恥的爛貨……」
「是我對不起你。」
當然,對梅方而言,這首梅雪相依的詩句,自然還藏著與彭雪的約定和期待。
梅方說道,「我就喜歡你現在這樣子。」
此後到過年的幾天里,彭雪每天都由梅方陪著一起在文化廣場的街頭彈唱吉他。
路上的行人步履匆匆,彭雪彈了快一小時都沒有一塊錢收入。
「把吉他放我家?」
「因為這樣的話,我們不就可以在路上多說說話了嗎!還有呀……」
「啊啊,可是我感覺很有儀式感呀……」
梅方伸手上前撫摸彭雪的臉龐。
「嗯哼……畢竟我們家小雪人美歌甜。」
「我等不了那麼久了。大學太長,我的命太苦了……除了遇到你之外。」
「你歷史和政治更是一團漿糊,還不如讀理科。」
梅方聞言微微蹙眉,「紋身幹什麼,我不喜歡。被老師發現就直接退學了。」
「啊,這片竹林現在都沒人。」
有時彭雪寫作業寫到睡下,輕柔的晚風輕輕吹拂著她恬靜的臉頰,梅方總是忍不住伸手向前,拂過她柔順的秀髮;
梅方點點頭,「不可以嗎?」
愛上一個人,不怕付出自己一生。
彭雪拚命搖搖頭,「我不要你給我什麼,我也不要你的承諾,我就是自己想等等你,這是我的事情。」
等到了開學的時候,他才在彭雪家往學校的路上見到她。
發過的消息也從來沒有回應。
彭雪說著就把錢全部塞進了梅方的口袋。
【民謠歌手米雪堂堂出道!】
梅方在一旁一邊拿著筆記本記單詞,一邊看彭雪收起吉他,沖他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那可是我的夢想基金,我才不要浪費在這上面!」
彭雪哼唧著甩著梅方的胳膊沖他撒嬌,梅方一邊聽著彭雪抱怨,一邊柔聲說道,「高一假期多,練吉他的時間足夠,多學一點沒什麼不好的。」
彭雪看到這個板子頓時沒有繃住。
彭雪遲疑著許久沒有回答,末了才咬著唇輕輕點頭。
而梅方留下的格言,則是非常有意思的——【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明確梅方對自己的心疼后。
彭雪說著又嘆了口氣,「不過,到高二高三該怎麼辦呢,我感覺我已經慢慢在掉隊了,我是笨蛋,不像阿方這麼聰明。」
「說得你像是做好了離開我的準備一樣。」
「但如果我們還有緣再見的話……等著我能夠獨立自強的時候,我會還給你。」
「這樣感覺就和圖書是在賣身葬父一樣哈哈哈哈,好搞笑啊!」
「我沒有奶奶了……」
「喂喂,阿方……我有存這麼多錢嗎……你是不是塞錢進去了?」
有一雙清澈的雙眼。
不過好在高一的時候假期稍微多一些,周末彭雪都可以帶作業出來和梅方見面,每天晚上彭雪也要和梅方道一句晚安才可以安睡。
彭雪問:「你會等我嗎?」
梅方微笑道,「是不是等攢夠錢了,你連我也要拋棄了……」
烏雲的陰霾卻一直飄散不開。
梅方的破舊自行車在這個冬天徹底宣告報廢,現在他們只能一起背書包步行回家。
「可我就覺得這句最特別,不知道為什麼……有種想要一直記得這段話的衝動。」
但是彭雪並沒有止住哭泣。
到了小年的時候,彭雪和梅方在文化廣場見上了面。
面對彭雪的請求,梅方只是輕輕搖搖頭,「我不喜歡紋身,感覺不太好。」
有時梅方認真給彭雪講解題目的理解,如血的殘陽映照著他乾淨的面龐,彭雪也會忍不住上手捏捏他紅透的腮幫;
「……」
梅方能聽到彭雪在懷裡的幽泣聲。
梅方拍拍彭雪的頭,彭雪哼唧著依偎了過去,「好啦好啦,既然爸爸都這麼說了,我肯定會記得帶作業去的……」
梅方沖彭雪笑了笑,「對了,上次月考的成績——」
但這樣的夢甚至沒堅持到高一下學期結束就已破碎。
彭雪的媽媽聽了這話立刻暴怒起來:「說我丟人現眼?你女兒都在街上賣唱了,難道她丟的不是你們老彭家的臉?」
目光里全是對生母的無窮恨意。
有時梅方聽彭雪彈吉他,有時彭雪看梅方打遊戲,當然大多數時候兩人一起寫作業。
大學呀……
彭雪笑嘻嘻說道,「就不怕我光顧著和新同學一起玩,把你拋棄了?」
梅方輕輕點頭,「我知道你是深思熟慮才做出的這個決定,所以我會支持你。」
彭雪咕噥著晃著梅方的胳膊,「要不就紋一個字這樣子,我紋一朵梅花或者『方』字,你紋一個『雪』字或者一朵雪花,你覺得怎麼樣?」
她這才顫顫巍巍地抱住梅方。
然後遞給她一個鐵盒。
梅方幫她擦著眼淚。
「而且,你叫我不要等你……那,你呢?」
彭雪羞得趕緊支開梅方:「好了好了,明明是我先進攻的……你怎麼還得寸進尺起來了呢?」
「啊,有這樣嗎?」
「阿方,你聽我說,最近兩三年我就不再買漂亮衣服了,我想要好好存錢,要存好多好多錢。」
「還有你……你是叫梅方對吧!你家情況我也打聽過了,就你家那窮酸樣,你爸做生意虧了多少錢?就你也敢學有錢人家小孩,泡我女兒?」
「對了,上次的事,一直沒說對不起……」
彭雪認真說道,「我會一直等著你,等到我們再見的那天。」
啪!
「嗯……說不出口啦!你等著!」
雖然在一起的時候表現相當狂野,但是兩人在有認識的人的公開場合,還是會表現得相對保守和拘謹。
「你就留著吧。」
「對了對了,我昨天在雜誌上看到一個很有意思的一首小詩,我晚上把我的個性簽名改成這個。」
放聲大哭。
梅方搖搖頭,「我不確定……因為會感覺那是很遙遠的事情。」
「所以……這些錢還是——」
梅方說道,「擇日不如撞日,這周末打算出來約會嗎?」
在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反覆數著錢確認著自己掙到的打賞。
「說話歸說話,手不要伸進去亂摸,好冰的……」
梅方又靠前了一步抱住她。
梅方在彭雪的貼貼里扭動著身子。
認真、努力。和_圖_書
結束了期末考試的折磨,彭雪和梅方終於可以稍稍放鬆一些,開始規劃著關於假期的日子。
彭雪委屈地說道,「主要是考試前天晚上跟我媽吵了一架沒睡好,不然的話不至於那個樣子……」
高中的課程學習壓力大,節奏也很快,每天都在不停的考試和講題中度過。
彭雪笑著說道,「如果我有一天要奔向遠方,你就把錢給我。」
「天天就知道搞什麼鬼音樂,學你堂姐做這麼沒出息又浪費錢的事,都在外面學壞了!早知道就不該讓你念什麼高中,還不如跟你舅舅去鵬城打工!這時候都可以給家裡寄錢了你你——」
「這縣城就只有這麼多人,沒辦法的……」
「我媽聽人說我在外面唱歌,嫌我丟人不讓我出門。」
「……好。」
「所以,你除了離開這裏,還要做另一件事。」
見梅方如此堅持,彭雪也就打消了紋身的念頭。
她身後跟著一個男人,但是並沒有太多的話。
「我本來還說要帶她享福的。」
梅方把彭雪抱得更緊了。
梅方聽罷微微揚眉:「新同學哪有我好玩?」
彭雪捏捏梅方的臉頰,「誇你幾句就蹬鼻子上臉,看我找個機會不好好教訓你。」
像這樣辛苦而又美好的時光,兩人經常一待就是一整天。
彭雪說著讓梅方停下腳步,彭雪哈著熱氣,然後在梅方的手上寫下了一段話。
當然,主要目的還是為了踩點。
梅方剛想開口,彭雪就打斷了他。
「你應該能明白我了吧,阿方。」
「我喜歡后發制人。」
「這還是有我們作詞家阿方的功勞的!」
現在奶奶不在了,她在家裡肯定過得很辛苦。
「嗯嗯,這才是我的乖女兒!」
「沒事。」
彭雪貼著梅方開玩笑道,「難道要我放身下?」
「那教訓要趁早啊。」
在臨近暑假的時候,梅方這才終於收到了彭雪發來的信息。
梅方婉拒了熱情的新同桌一起吃飯的邀請,他在教室里待了會兒,待到彭雪在窗檯出現,敲著他的窗戶。
「我又不是完全沒基礎,我堂姐教過我的好不好!」
「你是我男朋友哎!我手不放你身上放在哪裡……」
「嗯……你說?」
彭雪揉著眼睛搖搖頭。
「我又不是自己要姓彭的!我說你們能不能死遠點,不要來管我做什麼啊!」
「嗯……她絕對不會同意的。」
她約他在平時最愛去的公園見了面。
梅方點點頭,「不過,梅和雪本來就總是成雙成對出現的,這也沒什麼特別。」
彭雪大力拍著梅方的後背,「我們家阿方爸爸真沒安全感哈哈哈,我看我還是去個紋個身吧,洗不掉的那種,這樣那就能明白我永遠不會離開你了。」
當然,經常在一起同屏出現,加上初中升上來的同學傳言,兩人在一起談對象的事情自然也成了學校心照不宣的秘密。
「嗯。」
【緣來皆有期,梅雪兩相知】
「那裡離你家是不是有點近了?被你媽發現的概率可不低。」
「我怕你見了她,就再也不喜歡我了……」
「我可沒你那麼粘。」
破碎在一個烏雲密布的陰天。
無法忍受媽媽當著自己面羞辱心上人的彭雪,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
此時的梅方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彭雪就一個箭步衝上去,和迎面氣勢洶洶走來的中年女人推搡起來。
梅方維持著成績的穩定,年級優秀榜里,彭雪總能看到心上人排在前列的時候,每次路過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
「在沒被我媽生出來之前,我估計也和你一樣這麼想。」
「還是……不要等我比較好。」
手機發消息也一直沒回https://www.hetubook•com.com應。
這時梅方正好在幫彭雪理圍巾,注意到彭雪脖子上的紅色抓痕,聲音很輕:「又和你媽吵架了?」
「但是不能光顧著聽歌哦,作業試卷也要帶上。你理科成績不好,物理這塊要多上點心,不然高二就更難跟上了。」
……
彭雪糾結了一陣,最後還是決定接受梅方的心意。
不過這對彭雪來說反而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文化廣場那邊就挺好的,寒假人流量大,以前我堂姐就在那邊擺攤掙到第一把吉他。」
這一抱就是很久很久。
「我是覺得,要不和學校申請一下住校會不會好一點,小雪?」
哪怕是在她家門口站了很久很久。
彭雪打開盒子,裏面裝著的是自己的夢想基金。
「我手機也被我媽給收了。」
再見彭雪時,她並不再像之前那樣,一見面就會抱住梅方貼貼。
梅方輕聲道,「我還要很多年才能畢業,我什麼都給不了,什麼也承諾不了。」
彭雪捧著梅方的臉頰,「不要去找她。」
「今天第一天就掙了五十多塊!感覺是個很好的開始耶!」
雪和梅總是在前人的詩詞里成雙成對,他們是冬日相映成趣的風景。
她的聲音忽然變得卑微起來。
「那還是不要了。」
奶奶是彭雪家唯一會維護她的人。
梅方背著吉他來了。
「好。」
「可以呀,你打算去哪唱?」
「哈哈哈哈哈哈,你講的情話是真的搞,要把我笑死!」
雪戀梅花梅戀雪,梅生雅韻雪生潔。
「呼……」
「居然覺得我比你粘人嗎!」
梅方立刻意識到這就是彭雪的媽媽。
「所以我要離開這裏,永永遠遠離開這裏,再也不回來了……」
彭雪隔著窗戶不停揉搓著梅方的狗頭,「趕緊給我出來,一中這麼多人,再磨蹭食堂只有剩飯可以吃了。」
漸漸地,彭雪從一開始的無人問津,變得開始有三三倆倆的路人駐足,再到路人給到的第一筆打賞。
等人多一些,她就開始試著唱一些小眾民謠。
彭雪用力地點點頭,但是目光里卻流轉著一絲複雜的哀傷感。
至少在高中畢業以前。
「嗯。」
彭雪說著就背著手望向正在注視著竹林風景的梅方,然後湊上前去撲進他懷裡親熱起來。
彭雪的成績雖然沒有梅方那麼耀眼,但畢竟有梅方的督促和輔導,加上自己也算認真努力,在班上也能算是個優等生。
「白梅縣的人還是太少啦,感覺不是節假日根本沒有人。」
「阿方,我和你商量個事。」
彭雪拉著梅方道,「你說我要不要去紋個身啊?」
「我是在想你期末考的情況。」
「光寫完作業可不行,我給你買的那幾套試卷,和我的錯題集筆記,你都要看完。」
粗魯,蠻橫,對自己的女兒說著難聽的話。
彭雪揉揉眼睛,努力支撐起疲憊的笑容,對梅方說道,「所以才一直沒理你,對不起呀。」
「真的很對不起你,真的……」
「那你在我這存的錢——」
「……」
注視著梅方的目光炯炯。
梅方帶著吉他和為彭雪做的紙板子,上面用很可愛的喵嗚體和顏文字寫著:
「阿姨,請您別這樣……小雪是在追求自己的夢想,她——」
梅方蹙眉笑道,「我怎麼覺得我還好,或者說……是不是小雪你沒有你想象中放得開?其實還是很純情的女孩。」
「……」
「哼……少來。」
「我家裡存錢不方便,然後就是……我花錢比較沒節制嘛,你幫我存著就好。」
「哈哈哈哈那怎麼會!」
「怎麼說?」
每次出來約會的時候,彭雪就會背著吉他出來找梅方,兩人會在相對和圖書冷清的奶茶店點上兩杯奶茶。
「你就是想高二和我分到一個班才這麼說。」
像是拼了命一般努力推開他。
彭雪揉了揉臉頰,然後重新振作起來。
畢竟除此之外,她也有在努力學習吉他。
梅方也很享受著和彭雪親熱的感覺,啵著啵著就上了手。
她只是靦腆著和梅方打招呼。
「你要跟我提分手,對嗎?」
彭雪微笑著注視著梅方,「我感覺這句話好有感覺,特別浪漫。」
長相甜美、打扮前衛的彭雪在新的高中里不乏追求者,不過因為彭雪拒絕人比較乾脆果斷,所以倒也沒有給男孩們糾纏不清的機會。
中年女人揪著彭雪的衣領,說著就要落巴掌下來,這會兒梅方也沒有離開而是衝上去拉住對方,阻止了這一巴掌落在彭雪臉上。
「熬一熬吧,上大學就自由了。」
彭雪沒有拒絕。
彭雪這邊本來正揮著拳頭向梅方抗議,目光聚焦在梅方身後以後,忽然就變了臉色,她急急忙忙將吉他塞給梅方,然後用力推開他。
「已經可以識譜了嗎?」
彭雪「嗯……也還好吧!白梅縣就這麼大,要是怕被發現,哪哪兒都不行。」
「我可以和阿姨聊聊嗎?」他輕聲問彭雪。
自下學期開始,彭雪臉上那幸福的笑容就少了很多。
「行,都依你。」
周日的假期變少,能出來見面的機會也屈指可數。
彭雪說著便紅了眼眶,聲音也哽咽起來。
「嗯嗯……我知道。」
「哪有媽這麼說自己女兒的……」
一開始會是一些很知名的流行歌曲。
「就是……我爸媽今年打算回來做事了。」
「哎,你不說話是什麼個意思,難不成是真想這麼干啊,色鬼。」
「不過,我也有可能不讀理科,讀文科哦,那樣物理就不用努力啦!」
大概是看到梅方沒走的緣故,彭雪很勉強自己保持克制,俏臉漲得通紅,生怕讓心上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這段絕對不願意回想的記憶細節,梅方腦海里也都已經模糊不清。
「嗯!」
這一年的冬天相對溫暖,到了小年也沒有要下雪的跡象。
彭雪在梅方懷裡簇擁了很久,渴盼著和梅方親熱起來。
梅方將吉他遞給彭雪。
「啊啊啊!不要說考試了!我知道我考得很差啦……」
也是兩人正式結緣的日子。
【請大家多多支持】
「沒事。」
雖然有一些不和諧的流言,但梅方並沒有受到影響,在高中的成績依然拔尖,雖然不在實驗班,卻也能維持在班級前三,年級六十的成績。
不知道哭了多久,彭雪才開始歇息。
但是在和梅方在一起見面,出去做街頭藝人唱歌的時候,她依舊會打起精神,將自己最好的狀態展現給梅方,展現給每一個會駐足聽她歌唱的路人。
「行,那什麼時候開始?」
這個冬天都沒有下雪。
「哼,我就只有阿方一個爸爸,得罪你又沒關係。」
「就小年之後吧,在那之前我先在家把作業寫完。」
「這一片也好看,我喜歡這裏的花花的香氣。」
每個優秀標兵都會在自己的照片下面留一段激勵自己的人生格言。
「誒欸!那就太多了……小雪是笨蛋,小雪還要學吉他,小雪看不了那麼多啦……」
「用一輩子償還你。」
「但是,去哪想好了嗎?」
除了許多零錢之外,下面還壓著一沓紅票子。
梅方輕聲道,「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梅方答應了下來,就像兩個人早就想好了這個結果一樣。
不過因為剛吃過飯,所以彭雪今天的親熱都只是簡單的啵嘴。
「謝謝。」
彭雪揉了揉鼻子,然後笑嘻嘻道:「那個在我家老妖婆面前屁都不和圖書敢放的懦夫,我才不認他當爸……」
彭雪聞言忽然發起了脾氣。
她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很久。
「我打算早點離開那個鬼地方。」
「來啊,當然來,你得來聽我彈吉他。」
彭雪的額頭上還纏著繃帶。
「蓉城,去投奔我堂姐。我堂姐給我買好票了。」
「嗯……你自己賺的錢,給我做什麼。」
「我覺得還是以曲子為準,我寫的文字沒有考慮太多節奏的問題,你要是覺得不合適可以改。」
「嗯……那好叭,確實被人發現就很尷尬……」
彭雪委屈道,「那樣的話,家裡的吉他不能被她看到,我媽是最反對我搞音樂的,要是讓她知道我學堂姐做這個,肯定會把吉他給砸了的。」
梅方捏捏彭雪的鼻子,「而且,調戲我們家小雪很有趣。」
「……」
梅方答應了彭雪,「我不找她。」
「嗯。」
「確實呀……」
「嗯,我就是這個意思……」
臨近9月,白梅一中正式開學的日子,梅方和彭雪分在相差很遠的14班和22班,分隔在三樓和五樓兩個樓層。
而彷彿像是預料到梅方會來找她時,彭雪一見到梅方,就直接撲了上去。
「哎呀,考砸了也沒辦法的,畢竟我一到期末就開始忍不住想著寫歌的事情。阿方你上次給我寫的歌詞真的好好,我要想著怎麼做曲子。」
「我不能要你的錢,絕對不能。」
彭雪叉著腰哼唧道,「我本來看上去就很像個性張揚的不良少女,能做出這些事也沒什麼;你一看就是個乖學生好孩子,私下裡可比我放開多了!」
所以冬天對於梅方和彭雪來說,是一個非常值得紀念的特殊季節。
「走,阿方快走……快點!」
「我奶奶不在了,阿方。」
眼見是要下雨的日子。
也會在這些曲子中間夾雜一些自己作曲、梅方作詞的原創歌曲。
「總感覺……現在的阿方有點斯文敗類的傾向了!」
彭雪撓撓頭笑嘻嘻,「我在家多花一分錢都是浪費,她是這麼說的。」
彭雪點點頭,「然後我打算寒假就開始我們的掙錢計劃,我要去當街頭藝人。」
彭雪輕描淡寫地說著自己所遭受的原生家庭苦難,梅方忍不住緊緊擁她入懷。
彭雪抽泣著說道,「她們樂隊缺了一個人,我正好可以補上。」
「現在家裡沒有一個人疼我了。」
彭雪的媽媽說到氣憤處,面容愈發猙獰:
「啊,好久不見。」
遙不可及。
「你和她有什麼好聊的,別去!」
他們的假期實在是太忙碌了。
「改?我才不改,我一個字都不改,我要讓我每首歌都是阿方的形狀。」
這個學期他們在高中都多了些熟識的人,但遠遠還算不上朋友的程度。
「你真在等我一起吃啊?」
年後梅方一直沒見到彭雪。
彭雪從梅方身上探出手,然後一隻手伸進梅方的棉襖兜子里,和梅方的手十指緊扣著。
梅方陪著彭雪一起在食堂吃飯,然後花點時間跟彭雪把一中逛了一個遍。
梅方聞言皺眉道,「你爸聽你說這話,那不得打死你?」
而這一記耳光,終於也成了母女徹底決裂的導火索。
他只是站在一旁試著拉開母女,一個勁勸說兩人不要在大街上丟人現眼。
「這個小亭子感覺不錯,非常適合約會,不過年級主任估計會重點抓這裏。」
上午忙完領書和飯卡辦理的工作,頂著困意聽班主任談話,熬到了中午吃飯的飯點。
明明很暖和。
mu……a!
相期白首相期會,共守初心共守節。
而梅方也知道今天的彭雪格外需要關愛,所以也比平時更加主動。
在這循序漸進的過程中,彭雪因為被認可而感到由衷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