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久摸出了手機，丟在了床上，說道：「晚上之前，我跟姜南梔發了一條簡訊，平日里我都會刪除乾淨，避免留下蛛絲馬跡，但今天我還沒來記得刪，不過你也很少查看我的手機……感謝你對我的信任，也很抱歉辜負了你的信任。」
沒多久，姜南梔的電話被接通了，對面傳來一個迷迷糊糊的聲音，「喂……長久？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嗎？」
說出來也好吧，如果要想讓小荷花接受，不讓她先知道，就是不行的，對她這種驕傲且要強的性格來說，要想讓她跟姜南梔那般潛移默化的接受，是不可能的。
可是事到如今，這真的是個玩笑嗎？
「……」慕菡萏深深地吸了口氣，「我以前就覺得你似乎很擅長這種事情，現在看來，確實是如此，明明是玩膩了，打算跟我分手，卻又用這種方式來逼我主動開口……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麼？」
但她依舊在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顧長久能明顯感覺到，她在努力讓自己保持著冷靜與克制，沒有讓自己的情緒失控。
「很抱歉現在才說出口，對不起。」
「沒什麼事……南梔，我們是情侶吧？」
「哦……那你也早點睡啦，晚安，明天見～」姜南梔雖然有些不舍，wｗｗ.hｅｔｕbｏok•ｃｏｍ•com但還是主動掛了電話。
他了解慕菡萏，說出口之後，也不知道小荷花需要花多久時間才能想通了。
「說實話，我並不想丟下你，我說這些，也不是想要主動跟你分手，我希望你能接受姜南梔，然後……」
「……不用了。」顧長久說道：「單純夜裡忽然有些寂寞跟你打個電話而已，早點睡吧。」
「在你跟我表白之前，我就已經跟姜南梔確定關係了，是我貪心不足蛇吞象，依舊跟你搞曖昧、依舊同意了你的表白，這不是你的問題，也不是她的問題，是我的貪心，導致了現在的局面……」
慕菡萏見過姜南梔，記得她的聲音，確實是這個聲音，她拿著手機看向顧長久，指了指他的嘴唇。
「其實應該在你還沒有把自己交給我之前，就說出來的，但……對不起。」
「我確實了解你，其實我說出口的時候，就沒有帶什麼僥倖，我知道你不會接受的，這才是我認識的慕菡萏，可總有一天要讓你知道的。」
記得上次看到這樣的表情，還是在機場談分手的時的畫面，她也是這樣，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沒有哭，但是能感覺到她心裏那種悲傷的情緒。
慕菡萏低著頭，hetubook.com.com其實，她在等，等著誰來說明這一切都是個惡作劇，只不過是一個惡劣的玩笑。
這樣的小動作，顧長久看在眼裡，有些心疼。
他必須要確定慕晚晴站在慕菡萏那邊，這樣小荷花身邊有能夠安慰她的人，不至於做出什麼傻事。
周圍沒人，她只是稍稍有些無措而已，她的手輕輕捏了一下，又鬆開了，隨後背在了身後，又緩緩放在身側。
但既然已經說出口，顧長久就已經不打算就這樣揭過了。
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顧長久知道自己要在現在趕緊把自己能說的說一下，因為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恐怕都沒有溝通的機會了。
總有一天小荷花會知道的，區別在於，是小荷花自己發現的還是他主動說出來的……不過其實區別也大不到哪裡去，畢竟他主動說出來，小荷花也不會覺得他戴罪立功。
確實有跟姜南梔的聊天。
慕菡萏緩緩站直了身子，轉過頭來看著顧長久，她看了看顧長久的眼睛，雙眸有些泛紅，隨後拿起了顧長久的手機，翻看了一下簡訊。
「我沒說你是小三，說到底，我也沒把誰看做過小三，你也好，姜南梔也罷，在我心裏都是女朋友……」
可是不說出口吧，這樣一直隱瞞著小和*圖*書荷花，似乎也不是個辦法。
顧長久搖了搖頭，「是，也不是……我之前跟媽聊過，說我有些事情隱瞞著你，不知道怎麼開口，媽覺得我應該說出來讓我們兩個人共同解決，她知道我瞞著你一些事情，但不知道我跟姜南梔的關係。」
「菡萏，我不是在開玩笑，我也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你之前說那張我跟她出現在背景裏面的照片，其實就是我去接她放學的畫面，不僅如此，我跟她也上過床了。」顧長久說道：「我跟姜南梔，確實是男女朋友，就跟我們的關係一樣。」
慕菡萏沉默了一會兒，撥通了姜南梔的電話。
「因為我覺得這件事情不可能瞞著你一輩子。」顧長久說道。
難道真的要等到顧長久跟姜南梔在自己面前上床，她才能相信這個由顧長久親口說出的事情，是真的嗎？
「你可以說我厚顏無恥，或者覺得我異想天開，但我確實想過讓你們和諧相處的可能。」顧長久說道。
她確實是個骨子裡就很高傲的女孩，但並不代表遇到這種事情，她就能保持平靜，然後用瀟洒冷淡的態度說一句，「哦，那你就滾蛋吧」。
慕菡萏看著顧長久，眼神下意識下移了一下，隨後轉過頭看了看周圍。
顧長久可以確定，小ｗｗｗ.ｈｅｔｕbｏｏｋ•cｏｍ•com荷花現在的心情毫無疑問是複雜，甚至是有些彷徨的。
「所以……媽跟你說的不要瞞著我的事情，指的是這件事？」慕菡萏咬了咬紅唇，放下手機，輕聲問道。
「接受？」慕菡萏看向顧長久，那飄忽的眼神像是回過神來了一半，帶著淡淡的譏諷，「你認為我會接受？我還以為你很了解我呢。」
顧長久看著愣了一下的慕菡萏，心裏有些怪怪的。
裏面倒也沒有什麼特殊內容，大概就是跟姜南梔的日常聊天，什麼想你了之類的，還有些曖昧字眼。
「……」慕菡萏的動作停在了原地，保持著右腿跪在床上，彎腰撅臀的姿勢。
「如果我是想跟你玩玩而已，對你沒有真感情，這一切我都不會讓你知道。」顧長久搖了搖頭，「我並不平靜，只是我沒有帶情緒的資格。」
說實話，這麼說出確實有點突然。
慕菡萏閉上了眼，輕輕嘆了口氣，「所以，為什麼現在告訴我？」
顧長久沒有阻止慕菡萏。
還是說太過信任自己，覺得自己不會這麼做，所以在自己說出口之後，依舊覺得這是個玩笑呢？
「……是啊……你半夜打過來就問這個？」姜南梔有些哭笑不得，隨後有些羞澀地說道：「那……要不去過去你那？你在沐姨那裡？m.hetubook.com.com還是洛姨那裡？」
「怎麼？都二十一世紀了，你還想三妻四妾？」慕菡萏抬起頭看著顧長久，她的眼圈比剛才更紅一些，更重要的是，顧長久在她眼裡看到了濃濃的失望。
「……」慕菡萏緩緩低下頭，「所以，你想讓我說什麼？如果你說，你跟姜南梔先確定關係是真的話，那我也就是所謂的小三……對吧？」
「所以……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所以，你現在要為了姜南梔，拋下我？對嗎？」慕菡萏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她的語氣很飄忽，就像是顧長久剛認識她一樣，人在面前，思緒卻飄了很遠。
「所以……半夜開這種玩笑，會睡不著覺的。」慕菡萏深呼了口氣，隨後搖了搖頭，給了顧長久一個白眼，「好了，玩笑開完了，該睡覺了，長久。」
顧長久看著慕菡萏，等著她的反應。
「……你說這些話的時候，真是平靜到讓我陌生。」慕菡萏看著顧長久的臉，低聲道：「就好像你是個置身事外的外人一樣，顧長久……你是不是根本沒有喜歡過我？」
她是真的把自己剛才說的話當成玩笑了嗎？
哪怕慕菡萏刻意壓制著自己的情緒，顧長久還是能從她的顫音聽出她洶湧的情緒。
慕菡萏說完之後，就打算爬上床，然後被顧長久握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