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玄真登龍
第11章 「你還凶我們!」

齊詩彤將燈籠提在季毅的面門上:「老實交代!」
「師兄!」李詩秀在他的身後幽幽的說,「你就不要瞞我們了,你們兩個、你們兩個是不是已經……」
神魄悄悄離體,他觀察著兩個師妹。
月亮懸挂在天邊,山風穿過,亂葉婆娑。
季毅踏上前去,面容放緩,又問了一遍:「宮姑娘因何而來?」
「說!你跟那賤女人到底是什麼關係?」山中,齊詩彤一隻腳踩在凳子上,提著八角玉華蓋的燈籠,將燈籠擺在師兄面前,惡狠狠的發問。
但是現在,群魔間傳遞著莫名的興奮,陰風呼嘯,慘霧連連,惡氣滔天,瘋狂旋轉。
季毅開始審視自身魂魄。
是以每一次出動,皆是殺氣騰騰,充滿了對人類之憤怒,對仙道之痛恨。
他看到,在群魔環繞的中央,一股強大的魔氣沖霄而起,驚得風雲變色。
整個上昊神國,皆是以「道」為尊。
嘭!季毅雙手往桌上一拍,站了起來,大聲叱道:「你們是在審問我嗎?到底我是掌門還是你們是掌門?到底我是師兄還是你們是師姐?你們這是怎麼態度?你們這是……」
不管怎麼說,為了外頭的女人,讓自己的兩個師妹受委屈,確實是不值當。
而且現在這是什麼情況?我們是同門師兄妹,我還是掌門人。
「我們沒有太多耽擱的時間,我準備明日一早就封山,帶你們去找她。」
抓住她的手,不讓她真的跪下去。
飛舞的陰魔愈發的興奮了,氤氳籠罩,暗焰無窮。
這娘們嬌軀半伏,柔若無骨,臉蛋紅潤,明艷動人,猶如冰川化作了春蘭,盡顯嬌羞。
女人啊——
只見她神態真誠,嬌軀半伏,雙襟搖曳,肌膚細膩。
李詩秀抬起衣袖,抹著淚水,小聲抽泣:「5、555555……」
翻山越嶺,踏江過河,一日之間,便趕了上千里路。
不知道突破的是誰,但想來跟自己是無關的。
此時,詩彤是以吉祥如和*圖*書意坐坐在草地上,詩秀則是正襟危坐、雙手交疊。
但是這一次,有所不同。
但他身為一宗之主,天賦跟那些在各自宗門裡從事雜役的外門弟子天賦相當,那也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
師父只告訴他們,血邙山在金庭山南方,一路問去,卻也無人聽說。
宮錦琇下定決心,道:「小女子上次對季掌門極其無禮,這些日子,心中始終過意不去,特來賠罪!」作勢欲跪。
那天夜裡,他們在林中升起篝火,季毅打來野味,小師妹勤快,幫忙剝皮去肚,煮成肉湯。
若是根骨有所欠缺,運氣時,難免有所阻滯。
——
他道:「你們到底想到哪裡去了?不管怎麼想,我跟她都沒關係吧?人家就是過來道個歉!」
這股暗潮透徹天地、無休無止,兩個女孩依舊在那修鍊,沒有任何的動靜,遠處的天際卻又漫天陰魔,兜兜轉轉,化作可怖的怒潮,呈龍捲風狀呼嘯。
李詩秀在旁邊點頭:「嗯嗯!」
季毅自己的陰魔之體也彈跳而出,無法自控的,往群魔飛去。
「師兄你坐!」齊詩彤飄到他的身後,讓他坐下,給他揉肩,「師兄你別生氣,我們這也是為你好。那女人上次還那麼囂張,這次怎麼就這麼好心,前來低頭道歉?師兄我跟你說,這裏的水太深,師兄你把握不住。」
齊詩彤將燈籠往旁邊一扔,仰著臉蛋,一副倔強的小母雞的架勢,卻是淚水汪汪:「你、你還凶我們?從小到大,你都沒有凶過我們,現在就為了外面那個女人來凶我們?」
他自己估計,最多再過十多天,他便也能夠修到外景境圓滿。
不是!我說你們兩個……
這是他從宮錦琇那奪取過來的、一整個內景境的功力。
那灰暗的「裂縫」越多,阻滯之處便也越多,而那些根骨極差者,體內絕大部分皆是灰暗,只有數絲五彩之氣,這等人,基本上便是修仙無望了。和圖書
宮錦琇起身正要說話,齊詩彤已斜踏半步,擋在她的面前,寶劍一橫:「上次你那樣子對我師兄,我們本該找你麻煩。現在既然你賠過罪了,那就算了。從此你與我師兄兩不相欠、互不相干、割袍斷義、永不相見!你要是再敢來找他,我將你手都剁了!哼!」
暗潮喧囂,群魔激奮,天昏地暗,神鬼惶惶。
與俗世許多人想象中的不同,修仙之人的辟穀,辟的是五穀雜糧,對於酒肉水果等都是不禁止的。
但她應該不可能知曉。
雖然許多仙門的外門弟子,一輩子的成就,也就是凝雲境。
到了第二日一早,三人各自背了一個包袱,裝了些乾糧和日常換洗的衣衫,以禁制閉了山門,封了洞府。
附近有人突破?他心中忖道。
三人施展輕身功法,往南而去,沿途遊山玩水,不亦樂乎。
季毅感到一陣頭疼!話說女孩子都是越大越不講理的嗎?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乃是他的陰魔本性,但周圍只要有人嘗試突破境界,他便不可避免的,隨著萬千陰魔一同涌去。
血!蒼穹似是裂了開來,一滴巨大的血珠緩緩滴落,猶如紅月,砸向人間。
她的聲音很細很小,幾不可聞,像是一隻怨鬼在他的身後吹著冷風。
因此季毅猜測,她來到這裏,應該是有別的緣故。
兩個師妹皆在閉目養神,季毅看到,她們體內光澤閃耀,再無灰暗之處,體內玄氣滾滾、連綿不絕,全無停滯。
季毅有些詫異,這一次的陰魔出動,跟過往的每一次都不相同。
篝火在山風的吹拂下,時不時的沖高,木柴在火中發出噼啪的聲音。
放完狠話,兩個師妹一左一右,拖著她們的掌門師兄便往山上飛掠,生怕慢了一步似的。
季毅盤膝而坐,運轉七璇氣丹法。
它隱藏在他的神魄之中,隨著他的意念而流動,在他神魄離體時,它也跟著離體。
一時間,兩人如同觸電似的,盡和-圖-書皆一僵。
季毅下意識的便將她扶住。
李詩秀小聲說道:「掌門師兄,你真的不要再瞞我們了。」
能夠引動萬千陰魔前來迎接的魔物,絕非尋常!
齊詩彤哼哼:「那為什麼看你們的樣子,就像是暗地裡愛愛過上萬次似的?」
「欸?」宮錦琇伸出手來,卻只來得及看到禁制放下,入山途徑被山石層層疊疊的關閉,一時無語。
齊詩彤正要拉開師兄,旁邊李詩秀已搶先一步,抓著掌門師兄的胳膊,就硬生生將他往後拖。
此刻他根骨圓滿,繼續修鍊,只覺得修鍊進度,今非昔比。
山川河流間,似乎有著某種莫名的躁動,萬千陰魔彙集,發出興奮的吶喊。
李詩秀繼續點頭:「嗯嗯!」
修仙之人,奪天地之造化、山川之靈氣,每一次境界突破后,壽命都會跟著延長。
雖然只是一段,卻遠超出他自身從小修到大的修為。
而是有魔物橫空出世!
若是她真的知曉,怕是要帶著整個朝玄宗殺到這裏。
神魄中,有一段冰冷的氣息緩緩流動,這段氣息猶如化開的冰水,純凈而又凝實。
他們都是修仙之人,雖還未到騰雲駕霧那般地步,但已非俗世武者可以相比。
其實季毅的神魄中,還潛藏著一段真氣,此真氣正是那天晚上,他以陰魔之體從她體內奪來的、一整個內景境的功力。
她的臉一綳起來,那兩個小酒窩也沒了。
季毅感到,周圍的色彩瘋狂的褪去,氣溫急速下降,不一會兒,便是寒意凍人。
他說道:「你一個女兒家,這說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好在現在,他終於也享受到了「絕代天才」的待遇。
兩個師妹對望一眼,一同點頭。
事實證明,其實七璇氣丹法,並非真的只適合女子修鍊。
宮錦琇被他牽著手,一時間竟也心神不寧,想道:「那個晚上,他在我的夢境里,將我翻來擺去的,起碼那個了上萬次。」
既已說定,當日晚上和_圖_書,三人便開始準備。
問題是,她到這裏來做什麼?
而在此之前,他的修鍊進度,實際上是處於半停滯狀態的,就好像已經到了頭,再修個十年八年,也難有寸進。
三屍蟲以谷氣為食,修仙之人辟穀,便是為了斬斷三屍蟲的飲食來源,將三屍蟲從體內驅盡。
驚人的戾氣沖騰而起,眾陰魔發出激動的尖嘯,嘯聲響盪在凡人無法接觸的虛空,聽在季毅耳中,震耳欲聾。
若是她們不在,總感覺他們下一步,就要變化出上萬種姿勢。
離開了雷雲籠罩的金庭山,這裏的山林夜色,顯得正常了許多。
齊詩彤偏了偏臉蛋:「血邙山?為什麼這名字聽上去,就讓人覺得兇險萬分,不是一個好去處?」
齊詩彤道:「豈不聞:蛇蝎美人體似酥,腰藏阱網擒愚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裡教君骨髓枯。古人還說……」
也就是現在她們兩個在旁邊。
兩個師妹中,詩秀總是顯得嬌小柔弱,在師兄身邊時,都是細聲細氣的,師兄說什麼她都盡皆聽從,彷彿全無自己主意。
然則納靈化玄的過程中,天地失序,陰陽失衡。陰魔彙集天地之惡氣,毀法奪命。
季毅:「呃……」到底是該說她疑心病太重,還是該說她女孩子直覺驚人?
季毅道:「好了好了!那以後我不理她就是了。」
於是季毅知曉,這一次,並非是有修仙者突破進階。
「喂喂,你們這是做什麼?」季毅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問道,「我跟她能有什麼關係?」
「你們剛才那個樣子,像是沒有關係嗎?」齊詩彤咬了咬下唇,臉蛋綳得很緊。
季毅道:「誰知道呢?不管怎麼說都是我們璇璣閣的前輩,總不至於害我們,先去看看吧。」
齊詩彤與李詩秀見他們忽的不動了,師兄抓著她的手,似笑非笑,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
「你們兩人雖然都進入了外景境,但其他五宗自也有天賦過人的年輕弟子,資源和功法還都和圖書要比我劍閣要好。上次我跟你們說過,其實我們璇璣閣還有一位師叔,在二十年前的浩劫中活了下來,師父雖然沒說那位女師叔的名號,但跟我說過,可以到南方的血邙山去找她。
她若是還能夠保持住以前的傲慢,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
看她現在這個樣子,也不像是來找麻煩的。
只是神州農土,地大物廣,而那血邙山到底在什麼地方,他們也不知曉。
又道:「罷了!不要再談這事,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半年後的玄真登龍大典,是無論如何都要度過的,現在金庭六宗里,就屬我們最弱。
不由得回味起什麼,心中想著:「那個晚上,我在她的夢境里將她翻來擺去,起碼那個了上萬次。」
為什麼我現在會變成在外頭偷吃被捉姦的丈夫的樣子?
齊詩彤繼續道:「有道是人心險惡,不得不防!古人說了,山外的女人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躲開!古人還說,外頭的野花不要采,野花沒有家花香。」
自古以來,道魔不兩立!
不過仔細想想,仙道突破失敗,對於任何一個道門中人,都是大事。
既然不認識對方,自然也沒有必要去針對對方。
不想這一抓,竟是力大無窮,直接將她的掌門師兄拎到了後頭,迫使他們兩人分了開來。
既無怨恨,也無歡喜。
季毅想要花點時間,去研究下該怎麼使用它。
果然自己原先的根骨,竟是爛得一塌糊塗?
季毅心中也有些疑惑。
季毅翻個白眼:「以前也沒看到你這麼聽古人的話!」
之所以不吃五穀雜糧,是因為五穀之中,有三屍蟲,三屍常居於人體,令人多欲,伐人五穀,耗人精血,人之老、病,皆因未能斬卻三屍。
吃完后,聊了一會兒天,然後各自打坐練氣,等天亮再上路。
李詩秀立時破涕為笑。齊詩彤叫道:「你說的呦!這是你自己說的呦,我們沒有逼你呦!」
季毅覺得自己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異變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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