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422章 墜落紅塵、天心結環

這一整個世界都似在搖晃,天空也變得支離破碎。粉紅色的氤氳依舊在到處竄動,卻夾雜著大量原本不存在的色彩。
雪略晴輕聲道:「色音天已被季公子從高高在上的化樂天拽了下來,她已回歸塵世,因此也無法再維持她過往所造之欲界。
頓了一頓,他冷冷地道:「她的『玩具』里,封印著許多其它已經毀滅的世界的人們,那些人全都陷入她的欲界輪迴中,但是他們的世界已經沒了。
看著被師兄小狗狗般牽出來的色音天,詩彤直了眼。
他看向雲浪冥蕊,道:「上將軍,你可有礙?」
蘿曼陀道:「但她現在卻敗了?」
蘿曼陀想要強行裝作鎮定,卻又如何做得到?
但是某種不可描述的痛楚,卻是怎麼也無法拒絕,而且真的好像,在一點一點的化作快樂……
雲浪冥蕊坐在地上,臉色有些蒼白,看上去狀態並不太好。她茫然地道:「色音天?」
婷兒與小娜趕緊跳了過來:「我們也去!」「我們要去找爹爹!」
低頭看了看腳邊的少女,對於這樣的一個人,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看,這就是你給他們的快樂!」季毅鞭撻著少女,「你聽,你聽他們開心的聲音,你聽他們高興的歡呼。這聲音是不是很好聽?你高高在上的俯視著所有人的時候,有沒有聽到這麼好聽的聲音?」
「啊,我就是那表子,我就是那臭表子!」少女滾來滾去,「主人,打我,打我!」
山外清風捲來,山中楓葉漫空,掛在樹上的女子,被風吹得搖來搖去。
「不用緊張,魔王太熒已經被我誅殺,便連造成此劫的幕後黑手也被神毅劍宗拿下了!」雲浪冥蕊道,「這一戰雖然只能算是慘勝,但不管怎樣,我們終究還是勝了。你們先全力救人,並將戰勝之事通報回去,讓大家安心。」
「啊,主人,主人!」那少女像是寵物狗般,在他的身邊打滾,用腦袋貼著他的褲管蹭來蹭去,「主人,疼我,疼我……」
至於玄劍耀鴻、大悲羅漢等人,因為戰鬥時避開上將軍與敵方魔王的惡戰之處,只在外圍,此刻倒是先被找到。
諸女一時沉默……好生玄上天回歸,她們也全都脫困了。
京城南面,原本已開始準備逼近玄德崇妙天的神羽天羅大將軍,也被迫停了下來。
「問你話呢!」季毅拿鞭子抽著被繩索系住的少女。
離塵子雖然陰狠邪氣,但在和圖書軍中,卻意外的偏向于文職。在後方統籌調度,運輸物質,救助傷者,這等事才是他在這一次戰爭中的主要職責……這卻跟武林中人對他的印象截然不同。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天搖地動,蒼穹破碎。
這裡有一座地底洞府,看起來,原本是好生玄上天內的寶庫。
粉紅色的氤氳在陽光下消散,那些將士也一個個的醒了過來。山外的兵將,小心翼翼的進入山中,將這些醒轉過來的人送出山去,漫山遍野,一片慘狀。
蘿曼陀與婷兒、小娜一路飛到好生玄上天,看到好生玄上天已經回歸遠處。
「為什麼不殺了她?」詩彤拔出劍來,恨恨地道。
華玄玉面現憂色:「我們還沒有找到。」
「而現在,她終於墜下凡塵,當她開始失去她的單純的那一刻,她就已不再是無敵的,她的整個世界,都在變得支離破碎。」
風沙卷向空中,漫天漫地,但是沒有人想要閉上眼睛,遮擋風沙。每個人都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爹爹?」「爹爹?」婷兒與小娜開始叫喚。
雲浪冥蕊與魔王太熒所戰鬥之處,又是位於好生玄上天中央,不知多少玄峰因為他們的大戰而崩塌,這些玄峰皆是千載玄土所化,清理起來談何容易?
蘿曼陀曾坐鎮青耀鶴光洞天,因此赫沖盟中不少人都認得她,華玄玉也不例外。
雪略晴往另一邊的楓樹瞅了一眼:「那她呢?」
「她就是色音天?」詩彤叫道,「她就是差點把我們全部滅掉的色音天?就這?」
「我把她從眾多欲界的最高天扯下來,所有的欲界都會崩潰,那些人會回歸他們的世界,但是他們的世界已經沒了。
季毅笑道:「我對你這麼好,怎麼會是惡人?我想要讓你得到快樂和幸福,你看,你看,大家都想要讓你幸福。」
「竟然真的成了!」楓林滿山,彩裙的少女抬起頭來,望向虛空。
雪略晴道:「與其說她敗了,不如說,她終於被打回了原形。她失去了她的極致,於是終歸到底,不過就是一個凡人罷了!」
被他強迫著翻過來,趴在地上的少女抱著頭,試圖阻止那些悲慘的聲音進入她的耳中。弔帶連衣裙被拉到了腦袋上,連著頭一起罩住,彷彿這樣就能夠把那些聲音全都擋在外頭。
季毅也知,這一戰雖然塵埃落地,但整個戰爭還沒有結束。
m.hetubook.com.com他人看得目瞪口呆。
蘿曼陀落了下來,她看到了一名道姑,那道姑正是赫沖盟中的華玄玉。
蘿曼陀能夠感應到她的身外化身所在的方向與距離,離開華玄玉后,便帶著婷兒、小娜,往好生玄上天深處飄去。
小蔓見本體歸來,便化作一縷水光,飛入她的體內。於是,這一段時間的所有記憶,便全都湧入她的腦海中。
籠罩著整個好生玄上天的粉色屏障,發出呯呯嘭嘭的脆響,似是正在碎裂。
雖說是敵人,但她還是不希望,看到他這般羞辱她。這倒不是說她如何同情敵人,畢竟她自己也曾是武林聞名的女魔頭,她只是不希望他變成這個樣子。
與此同時,碧磷魔尊帶著他所率領的黑霓魔軍,也停在了玉闕寶圭天東面數百裡外,靜觀其變。
沒有人知道,作為外四柱之一的好生玄上天去了哪裡,它就像是憑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一般。
好生玄上天作為里四柱之一,數十峰堆砌在一起,實際上更像是一個圍成一圈的山脈。
「以後的功力,怕是連凝元境都到不了,徹底被打回了普通人的壽元,以後能不能再修鍊,都還很不好說。」
「師叔!」季毅對她笑了一笑,他知道師叔因為剛才對他的指責而愧疚,但那並不是師叔的錯。如果是自己陡然看到,他的師妹或者徒弟做得這般過分,他肯定也會忍不住說上一兩句。
不一會兒,她便面紅耳赤,她、她竟然主動吃、吃了他的那啥……
「放開我,你這個惡人!」少女使勁捶他,想要從他的懷中掙脫。
「你們誰來扶我一把?」
蘿曼陀問道:「上將軍在哪裡?」
***
蘿曼陀語氣轉冷:「就讓她繼續掛著吧!」
而他們竟然連敵人是如何做到的都不知道,此時此刻,又有誰還敢妄動?
這件事,引發了整個神州的震動,敵方這等不可知的手段,讓每一個人都生出絕望。如此強大的敵人,真的是他們所能夠對付得了的嗎?
於是點頭道:「我們馬上趕回青耀鶴光洞天,做下一步的安排!」
另一邊的楓樹上,某個圓臉腰粗的女子依舊掛在那裡,歪著脖子,動也不動。
雲浪冥蕊笑道:「我倒還好!情況雖然危急,但我有一些自保的手段,倒是堅持了許多個輪迴。不過也幸虧你及時破解了這個欲界,否則我怕是早晚堅持不住。」
季毅頗為厭惡的,和_圖_書往腳邊的少女看了一眼,道:「就是在剛才那一刻,死了太多太多的人。我不知道,那些人到底算是她殺的,還是算作我殺的。」
「我感應到了我的分身!」蘿曼陀眺望遠方,「在她進入色音天的欲界之前,我本已失去了對她的感應。但是現在,她又出現了。」
季毅道:「六梵天主手下的天王之一。」他扯了扯手中的繩索,繩索的另一端套在色音天的粉頸處。
說話間,上方傳來呼喚的聲音,一些將士找到了這一帶來。
詩雅與詩秀上前,將她扶起,往上飛去。不一會兒,便聽到地面上傳來驚喜的聲音:「上將軍!」
她們只看到他簡簡單單的,將她牽了出來,卻哪裡知曉,為了能夠馴服她,他是怎樣的連番大戰,用盡各種絕招,直戰得星辰幻滅、諸界崩潰,方才將她徹底戰翻,淪落成他的戰俘。
她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蒼穹之上,那聽上去像個女孩的叫聲,卻是越聽越不對勁。詩彤、詩雅等人對望一眼,倒還不覺得有什麼,畢竟她們也那樣子叫過。
天空中,偶爾傳下哭聲,到後來,那哭聲又漸漸變得歡愉,並逐漸趨向歇斯底里的尖亢。
小蔓與詩彤、詩雅、詩秀、小彤兒一起,她們抬起頭來,看著天空。
在她們旁邊,婷兒與小娜跟著看去,她們的手中,每人拿著一塊糕點。
但是現在,離塵子看到,異變再起……好生玄上天似乎正處於回歸之中。
她輕嘆一聲,道:「六梵天主之下,有三大天王,分別是兜率王、夜摩佛、色音天。這色音天恰恰是這三大天王中,最弱小但卻又最無法對付的一位。她是六梵天主之下,唯一一位沒有任何戰力,過往卻戰無不勝、從無敗跡的天王。」
「這是否有些過分了?」蘿曼陀輕聲道。
小蔓卻再一次的面紅耳赤,想著那傢伙到底在做些什麼啊?
蘿曼陀落了下去,竟看到了雲浪冥蕊與詩彤、詩雅、詩秀、小彤兒等人,以及她的分身小蔓,但是沒有看到季毅。
雪略晴道:「你可以去找她了!這一戰,從他將色音天拽下來的那一刻,就已經一錘定音。」
但是現在,她們有點替那個色音天擔心了……遭遇到她們的男人,真是她的不幸啊!
「明明造下無邊罪孽,她自身卻是纖塵不染,這讓她無比天真的同時,又無比強大。她本身只是一個沒有多少善惡觀的孩子,卻擁有著過於強https://www•hetubook•com.com大的能力,這就使得,其他人根本無法對付她,甚至無法接近她。
詩彤、詩雅、詩秀、小彤兒一起,往師叔看來,看著師叔臉上染起的紅霞。
隨著他的扯動,色音天匍匐向前。
過了許久,光球散開,她們看到了等待許久的季毅,他用繩索牽著一名趴跪的少女,走了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蘿曼陀跟著抬頭望天,她憑藉著道真境的強大神識,能夠覺察到遠處的靈氣混亂,覺察到某種不知由什麼引發的天地異象,但無法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原本,那一整座洞天都已消失,只留下一塊巨大的平地,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無從參考。這樣的景象實在是太過詭異,即便是連離塵子這等人,都不知所措。
初始時,她們都是在心裏擔心著的,畢竟她們的男人是去對付那色音天,她是如此強大的魔頭,輕而易舉的,就毀掉十多萬的大軍,其中包括了一名上將軍和眾多道真境的高手。
好生玄上天之外,「毀光離塵」離塵子帶著身邊副將與眾多武者,目瞪口呆地看著好生玄上天方向。
華玄玉低聲道:「情況很不樂觀,我們找到了玄劍耀鴻、大悲羅漢等人,他們雖然已醒了過來,但是都道元破碎,修為盡毀,比進階突破時走火入魔還要更加糟糕。
「師兄,她是……」詩秀忍不住問道。
「她就是那臭表子!」季毅往被他抽得滿身鞭痕的少女指了指。
「所以他們都會死,而我不這樣做的話,這裏的人們就沒有辦法脫困,這好生玄上天里的每一個人,都會永世沉淪……最後我做出了選擇!」
蘿曼陀也怔了一怔,一時間,心生愧疚,低聲道:「我……」
轟然碎開的水晶,綻出五顏六色的光華,刀山劍林中,許許多多的人被吊著,發出哀嚎。
好生玄上天時隱時現,引發了周圍氣流的紊亂,狂風時而往外側涌動,時而又往內側吸扯。一時間,風雲變化,難以測度。
她們的前方,有一道光球,那光球時明時滅,什麼都無法看清,但卻有不堪入耳的聲音傳來,哭聲與叫聲不絕於耳。
他開始狠狠地賦予她幸福。「好痛。」少女尖叫著流出淚來。
「這裏情況怎樣?」蘿曼陀問道。
諸將應諾,聽命行事去了。
於是又默默地下定決心,以後自己絕對不叫成那樣!
這裏一片狼藉,紊亂的玄氣使得周邊氣流卷盪。一段倒塌的和圖書玄峰砸在另一座山崖處,地面坑坑窪窪,亂石如林。
「她就是色音天!」季毅拿出一根鞭子,往那少女抽去。
像玄劍耀鴻等人,辛辛苦苦修鍊到這等境界,少則花費一兩百年,多則不止,結果卻是一夜打回到修真之前。
最初,季毅也跟她們在一起,只是神魄似已離去,後來連他的身體都已消失了。
接到好生玄上天突然消失的情報時,他自是不免大吃一驚,趕赴現場,看著那一大塊空蕩蕩的,彷彿整個好生玄上天都被怪物吞噬掉后、留下來的空地,他竟也是頭皮發麻。
一時間,想要將她找回,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詩雅、詩秀姐妹兩人的攙扶下,雲浪冥蕊又落了下來,向季毅道:「我這邊的兵馬受創太重,為防止六梵天主那邊派出更多魔兵魔將,試圖奪回好生玄上天,恐怕要馬上將你赫沖盟的主力匯聚過來,修補禁制,布下防線。」
「沒有必要!」季毅道,「她或許能夠對我們接下來的解救京師,提供一些幫助。她的能力還是很有用的,而且……唉!」
當下,婷兒與小娜變作小青龍,與蘿曼陀一同躍空飛走。
「娘的,他到底是怎麼救下我們的?」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苦笑,幾分無奈。
「痛就是快樂,快樂就是痛苦!」周圍再次光影幻化,這一個地獄般的世界恢復成了水晶柱,另一個卻又拿了起來。
當初她元嬰境突破失敗,整個人生便已覺得晦暗無比。
蘿曼陀暗自心驚,玄劍耀鴻、大悲羅漢與她一般,都是道真境的修為。連道真境的高手都落到這種地步,這一刻,她的心中也不免有種黯然之感。
雲浪冥蕊苦笑道:「我先前與魔王太熒決戰,後來為了在那詭異的輪迴世界里保住道心、道元,強行施展了本不輕易動用的『天蕊結環』,這種秘法大耗真氣,這一刻已沒有多少力氣。
只是那純粹的戰鬥場面,說起來無益,寫起來無趣,他也就懶得去向她們一一解釋,哪怕是放在另一個世界的網文中,那也是簡單幾筆帶過的情節,其實不值一提,當然也絕對不能多提。
整個神州農土變得死一般的安靜……攻入好生玄上天的大軍,可以說是神州農土上的最強精銳,一名上將軍,加上眾多道真境高手,以及訓練有素的將士,卻被敵方一鍋端。
蘿曼陀穿了過去,來到一段裂淵前,她往下方飄落,裂淵深處,又有一個圓形的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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