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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蘭笑容可掬地發問。
王輯一步步走近光陣中,心火壓陣,遍布雷霆的陽光呼嘯之下,沒有任何骷髏騎士在接觸陽光與雷霆的瞬間湮滅后,膽敢再試圖靠近他。王輯漫步淵面也異常順利,知道走入光陣,全程沒有任何阻礙。
紅海並不算大,那顆巨樹的距離目估也不是很遠,然而王輯走的很久卻都沒有到樹下,他反而發現,那個參天神樹在他視野中不斷變小,好像是反而因為他的靠近而越來越遠。但方向是沒錯的,王輯堅持向前,他大約走了漫長的半小時后,終於看到了那顆樹就在眼前。
「先輩的犧牲,就讓你們這般無情的出賣!」
「不要浪費時間了,我的神上即將枯朽所有力量,屆時我也將失去力量陷入永眠。去樹下,去接受你的使命。」
「當然。畢竟我的夢太多,一夢醒來,我便再不是我。我與知交成為兄弟,並有了許多難忘的事情。假事成真,我也無話可說。」維吉爾說道,「但是從神的閱讀中,我發現了我的記憶中有了許多本不存在的東西,與時間所有衝突。那是一團扭曲的記憶時間,在這段時間里我認識了你,認識搏克,但相同的時間里,我卻與恨因斯坦做賭,這段記憶的時間完全是衝突的,但我卻從沒有發現。」
……
守護者的低語發散,隨它鼻息形成的強氣流吹在身披神骨戰甲的議員身上。但後者依然無所畏懼,頑強地站起,骨刀重燃彩虹光流,鋒芒直指王輯。
「那麼我的使命是什麼?沒有https://m.hetubook.com.com人告訴我嗎?」
「星空的叛徒!偉大血裔的叛徒!」
「上一個穿你這種戰甲的,我吊起來打。」
天使的臉上浮現微笑,她說:「你終於來了,獨立獵人。請容我做自我介紹,我是超膜宇宙的發起者,觀測者與終結者。是最早與樹陣有誓約的智慧種族,也是這個種族最後一位倖存者。」
一把靈動的古劍落在木蘭手上,她的聲音變得清脆並透露涼意,一體的寶劍自劍柄握持的地方,便流溢出繾綣如雲的虹光,呈一抹七彩狀的光華于指尖渲染開來。
「你是無法看到我的,甚至無法感知我的存在。因為我們根本不是一種維度的生命。所以我通過降臨的方式,附著在了我曾經的執行者身上,讓物質世界的你看到我。不必奇怪,星界天使一族是我們最早在物質世界的使者與執行者,這種受肉也是我們之間最古老最常見的方式。」
「看到了,啊?我還要對付更難纏的東西,你不配與我交鋒。」
霎時間,維度斷帶的陰影吞噬了整個地獄世界的天空,漆黑的夜幕不再存留任何星辰,王輯舉目眺望,只看到那條龍影並沒有在據他所知道的那樣盤上神樹,而是直上天穹,參天而起的神樹閃耀起無數眾多的太陽果實,全都被這道龍影光芒帶動飛上天去,在天空不斷爆裂。
「老師夢遊了。」
然而,守護者這時卻通過迴響,給他傳遞了信息:
那一刻,王輯通過心火的微弱迴響,hetubook.com.com感覺到了那條巨龍正在快速揮發著力量,將自己的力量與身軀,打造成一條通往未知領域的光路。那景象距離他實在過遠,儘管他能夠體會其中的震撼,但此刻給他感觸更多的,是一直寄居在自己靈魂深處的神明,終於得到了解放。
「這棵樹應該象徵著神的力量或者本源之類的東西,它的枯萎,證明了神的衰老與死去。另外這裏的維度也有問題,遠處看上去很大,接近后才發現小,這種視野觀和維度影響有關係,大約這裏受維度斷帶的影響。」
她恭敬地向維吉爾用了敬語。
「讓神閱讀和奪取智慧,並非完全是一件壞事。」
王輯面向神樹,開口問話。
維吉爾望著自己的弟子,同樣面掛微笑,他說:「因為但凡是有智慧的生命,都免不了會出現認知障礙。你給我講的故事好啊,莊周夢蝶,不知蝶我。但神不一樣,神是沒有認知障礙的。許多事情可以欺騙我們,但未必能欺騙他們。」
「叛徒!」
「有的。」
「看來以後得適應只能掌握小範圍的細節戰鬥,無法再掌控全局的大視野作戰了。另外,我的事情是不是也結束了?」
王輯輕嘆,獻出了自己靈魂寄居的神明,他的任務似乎也該由此結束。然而,事情並沒有想的那麼簡單。紅海海面上,在熾光下搖舞的金色草地突然破滅,一道彩虹光流以他完全無法反應的速度突然出現,揮舞神骨大刀的偉岸身影駕馭賓士的烈焰戰馬,提起大刀,彩虹一斬徑直朝著王輯和-圖-書劈下。
「……」
「我認得這把劍的。」
王輯心中閃過這個念頭,目光所及,天空的星體已經開始狂亂地向後護者釋放黑暗物質,他眼神停頓了下,起身繼續往紅海中心的巨樹方向走去。在他身後,那些屬於古老時代,如今已經不在的神上陷入了瘋狂歇斯底里的怒罵中:
啪!
踏入熾光的瞬間,他一直以來都依賴的迴響突然消失了,緊跟著,紅海海面上的茫茫白光中,一道巨樹突然從海水中伸出枝幹,王輯只覺得靈魂瞬間被拉扯走一種東西,一團遊動的光影從他體內呼嘯而出,呈現出飛龍升天的姿態,躍上天穹。
魔女大樓高層段,附近的房間早已經空無一人。走廊上,除卻剛出門的木蘭之外,門對面的牆邊靠著維吉爾,而走廊另一側,笛里城的城主、魔女領袖莉莉,還有羅丹夫婦、彌爾頓先生、紅髮的奈非天走站在走廊上,漠然看著走出門的女獵人。
熾光中傳來巨聲,草地下一隻陰影巨手突然伸出,穿過空間一把抓住那道彩虹光流扔了出去,隨後守護者的陰影現身,虛無的身軀迅速呈現出火色的金色戰甲,與極其偉大的戰神之軀,站在了神樹下。
我還有使命嗎?
那是一棵高度大約不到15米的巨樹,與先前所看到參天神樹相比差的太遠,而且它看上去正在老化,樹葉也開始泛黃,原本應該掛在上面的果實也都沒有了,樹皮呈現出了灰白色,衰老的感覺很明顯。
「您不應該記得是,磨刀霍霍向豬羊嗎?」
木蘭提劍,微和圖書笑不語。
木蘭放眼望過走廊中站著的魔王們,恬淡的面龐上突然出現了一絲微笑。
王輯默默望著眼前混亂紛爭局面,雖然他知道那個身披神骨戰甲的議員多半就是搏克,也是完全朝著他來的,但有守護者的保衛,他根本不用任何防禦,搏克連摸到他衣角的可能性都沒有。
古老的守護者語言在紅海上方響徹,然而,那身披神骨戰甲的高大身軀卻沒有因此而妥協,強行取消了應力,重新積蓄彩虹斬從天空斬下,馬蹄在空氣中踩出無數燃燒的蹄印。還沒等他衝下去,一道燃燒暗焰的繃帶便橫穿天際,纏住了馬腳。
木蘭微笑。
「老師也有蝶我之辨嗎?」
無形中,神樹果實的破裂溢散出太多的力量流入龍影,為這條龍影不斷增強力量,直到讓它飛進維度斷帶,金色的身軀不斷裂開,變成一道穿越維度斷帶的天光道路,遙指茫茫維度斷帶的深處,通往未知的世界遠方。
「老師。」
笛里城。
王輯對自己所出的環境做出猜測。
「生命的叛徒!」
紅海。
「小夥子,別囂張,砍人先看清楚地方,這是地獄。」
……
「我似乎,和這裏的一切已經沒有關係了。」
「叛徒!偉大血裔中的叛徒!」
奈非天撓著自己的滿頭紅髮,獃獃的雙眼望著女獵人手中的那柄劍,問道:「當初刺殺撒旦的也是你吧?你在那時候才是第一次和維吉爾見面,並在那時種下了擾亂他記憶的根子,是吧?不過那次你突襲有優勢,想跑我們也阻攔不及,現在我們都在這兒和_圖_書蹲你,你敢來紅海這麼冒險,要是被我們打死在地獄,可怎麼辦?」
那場面前所未有的熟識。
「可能真是夢遊吧,我在想這段記憶哪個是真的,為什麼時間有所衝突?與人核對之後,我才知道根本沒有認識你們的那段。木蘭,還記得你說過什麼嗎?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同樣得到解放的還包括他自己,但不能從以自身靈魂發散迴響,終究是一件難以適應的事情,王輯擁有的神王心火迴響範圍極其有限,千米範圍外迴響完全沒有效果,大視野上比肉眼的功能差太遠。
茫茫熾白色光輝所籠罩的世界里,王輯已經看不到紅海兩岸的建築與綠洲沙漠,有的只有他腳下搖曳的草地,與逐漸凋零的神樹。
他終於站在樹下,一枚枯黃的樹葉從頭頂落下,落在了金色的草地中。
那些聲音漸行漸遠。
忽然,一直跟隨在他身後的星界天使說話了,王輯猛然回頭,只看那金色草地上,星界天使的金髮隨輕風拂動,她冰冷的聲音響起后,便一步步慢行到王輯眼前。
從維吉爾招呼后,走廊便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冷寂,除卻卧室里阿蕾均勻的呼吸聲外,沒有任何聲音。
木乃伊般的阿撒茲勒拉著繃帶,彷彿一位長者教育後輩般發出提醒。沒等那身披神骨戰甲的議員有所反應,碩大的影刃已經劈過半空,將他斬落天空。隨之,紅海海水下一顆顆混亂無序的光體裹挾著強引力穿過草地,浮地上天空。那些夾雜在強引力中的迴響,王輯也所有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