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獵人都說不出話來。陸老千說話的態度固然認真,但聽起來總有歧義,以至於讓獵人們不知該如何評斷他的說法。
「第一種,你的主戰知識技能確實非常強大,強大到足以戰勝過去眾多獵人都不敢輕易挑戰的強敵,擊垮在在過去看來是絕不能觸碰的血之教訓;第二種,就是其實你已經被附身,之所以能打敗那位強敵,完全是憑藉惡靈對這個世界的了解與記憶,從而保住了性命,成功倖存生還。現在,你覺得我所做出的兩種分析,哪種更符合事實。」
「……,不能。」
「我沒有被附身啊!」
很明顯,這是從偵探狀態中撤離出來了。
「是的,他說的沒有錯。我沒有第一時間觀測到黑影,但是當主祭死去時,我正好看到大殿上層,那個黑影的消失。那確實是個黑影,根本看不清面貌。如果當時不是大殿內部還有些照明的蠟燭,很難觀察到它的存在。」
「為什麼說我是議員?」
「大概就是這樣。如果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問題沒有出現在我們主要監控的目標裏面,且我們成功得到有關惡靈的線索,我們可以視情況來進行下一步推斷和處理。但現在處於穩妥起見,德魯伊,你現在被我列為重大議員身份的嫌疑人,但在這裏的前哨對抗中,對於事態不明朗的情況我無法號召對你的自裁投票,所以你也將被列為觀察對象,直到惡靈附身的情況得到解決之前,你最好不要在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明白?」
遊俠說道:「當然,事實上我認為我發現的比他們兩個都還早,但那個黑影做事太快,我本要開槍將它打死,但根本沒機會主祭就已經身亡,然後強敵出現,那個黑影達到目的後主動消失,我們就更沒有機會了,只能先想辦法應對強敵,保住自己的性命。」
陸老千打斷提醒。
遊俠點頭,說道:「那個強敵是個帶著頭盔的女人,至少從身材看是這樣的。她的體型很大,攻擊速度非常地快,在相對狹窄的空間里作戰,我們其實很難跟上,而且我的身法技能在這種環境下不好施展,所以就一直遊離在邊緣打槍,但說實話,我的子彈對她能產生的影響不大。自然之女通過德魯伊知識變化,靈活地遊離戰場,保護我不被攻擊;飛人陸老千是我們的主力,通過他的棒法知識技能。」
是,惡靈不會附身斌死者,但是當遊俠被聖歌主教治療和複原時,情況就截然不一樣了。沒有人在意死裡逃生的遊俠,這在王輯www.hetubook.com.com看來實在是個思維盲區。
毛利否認,然後詢問你遊俠和自然之女:「你們能夠百分百確定自己在面對強敵時,自始至終都關注彼此狀態嗎?再進一步,你們能夠為你陸老千做擔保,確認他根本不存在附身的情況嗎?」
「但現在重要的一點,確實是確認陸老千的情況,他依然有被附身的嫌疑,這是客觀無法避免的。今夜的名單可能就能確定這點,和他同批蘇醒的獵人在尋找名單時,第一時間就能確定他的附身情況。到時那兩位獵人自然而然就會做出應該做的舉措,但我認為附身的也可能不是陸老千,因為就目前有自然之女作證的情況,他被附身的可能性並不是很大。」
自然之女接話。
「那我們就可以散了,各位想幹什麼都只管去做,但請不要離開祭祀場走太遠,也請不要高興到失智。」
伴隨那句「灰燼大人,你回來了」,在場的所有獵人神色都出現了變化,沒有其它話語的出現,能夠比聽到這句話后更讓獵人感到形勢急迫的了。坦白說,惡靈一晚只能知曉一位獵人身份,看似並不快,但如此積累下來的話,傾向青銅議會的雪球只會越壓越大,直到演變成雪崩徹底讓這次對抗一邊倒。
「聽你的說法,打敗強敵似乎很簡單。」
「不是很難,但過程確實很消耗時間,我的知識技能消耗很厲害,如果沒有自然之女的幫助,我恐怕也支持不到打敗強敵的時候。」
「遊俠先生,你能否為飛人陸老千說的話作證。」
「擊敗強敵可以收穫很多靈魂力量,越強大的敵人身上所擁有的靈魂力量就越多,很顯然,這次擊敗強敵的陸老千與自然之女必然得到了海量的靈魂力量。所以剛才我故意將飛人小隊留下來專門做對待,沒有讓他們去進化生命,因為惡靈附身者去進化生命後會讓惡靈與被附身者的靈魂更加契合,只要三次進化,就可以完全融為一體,無法主動驅除。」
「那我現在對你所描述的情況做出了兩種分析。」
自然之女驚訝地抬頭,由衷莫名其妙躺槍的錯愕。
毛利說道:「所以這三天內,任何人都不得再與防火女接觸來進化生命。已經進化生命的獵人和陸老千一樣做監控處理。獵人安米還有荊棘王女,你們兩位雖然沒有嫌疑,但已經進化過生命的你們兩位需要做出配合。」
「至於我的話,我就一直在和她繞柱走。」
陸老千見狀索性直接問出安排和圖書
,沒有再解釋與爭辯,因為對方已經說這樣做沒有意義,無非是給自己徒增嫌疑。
毛利首先要確認陸老千的話沒有問題。
毛利向她說道。
王輯無言地望著毛利五大郎。
毛利進行進一步確認。
毛利說道:「各位牢記現在需要注意的目標對象,在今晚蘇醒后如果是同一批次,要密切注意他們的動態。另外,惡靈已經附身成功,黑暗之王重新回到祭祀場,掌握了能夠接觸物質的媒介。在它附身的這段時間里,那些深淵的黑暗生物也會陸續在夜晚滲入祭祀場,各位蘇醒時注意,黑暗之王的惡靈只有一個,但是它的手下,那些同樣能夠影響意識的生物將會到來。在正式確認附身者身份,趕出惡靈前,各位都小心些,別讓事態再進一步惡化。」
在場每位獵人心中都有各自的想法,但展開的篝火會議卻不能這樣簡單結束。毛利五大郎完全不在意獵人們的表情變化,繼續針對飛人陸老千一隊進行提問。
「但你也無法證明我絕對被附身,莫名其妙,為什麼針對我。僅僅是因為我打敗了你們這些弱雞根本無法戰勝的強敵嗎?這是什麼邏輯,你們弱怪我嘍?」
陸老千無奈道:「你這樣針對我,我是可以不在乎。但真正的惡靈附身者,這三天可就爽了。」
王輯依然堅信自己的判斷。
毛利詢問被治療好的遊俠奧巴馬。
「沒問題。」
自然之女肯定回答,表示認同陸老千說的話。
自然之女驚訝地問道。
篝火會議到此也告一段落。
「另外強敵很難戰勝這是事實。我們不否認你可能很強,但在這裏更主要的問題是你的表現已經超出了在參戰獵人意識中的常理存在。比較你能夠通過隊員配合戰勝強敵,我出於理智會更偏向於你其實已經被惡靈附身,借靠著惡靈對諸神國度的了解,對自己曾經戰爭強敵的自信和經歷,來戰勝這位強敵。我當然不能百分百確定你就被附身,因為這種觀點太過自信與獨斷,但我想現在我有理由,通過所有參戰者對你進行一個票選,決定你接下來被如何安排。」
更何況,這一切還是建立在毛利的判斷沒有錯,如果他的判斷有錯,那目前的一切都是將主動權交出,死保安全的徒然浪費時間。
「他們在面對強敵時同樣緊張,哪裡能夠完全洞察你的狀態。」
「是背面擊敗。」
毛利一臉開心地說完后,自顧自地開始喝酒,看得出來他這次來前哨戰準備了很多酒,完全就是酒鬼的姿態和*圖*書
。
如果被人發現,那就要被當成附身者處理。這種情況,看來是要直到等到惡靈被發現和趕走才能結束。
「哦,那你直接說出安排吧。」
陸老千的態度不滿起來。
毛利這般說道。
「他的思維很縝密,但是太過機械化。如果惡靈也是有個擁有智慧的潛在敵人,那麼經過這麼長久的對抗它勢必會找出自己的致勝邏輯。很顯然,毛利這套死監控辦法,通過所有人都不去進化生命的辦法來讓惡靈無法離開諸神世界,在確認目標範圍圈的情況下是很有用的。但是如果無法準確確定附身者的話,其實就是在浪費時間。因為除非能夠持續到20天所有獵人都不進化生命,否則這就是一套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辦法,而且因為這種追求穩妥,獵人會完全失去主動性,惡靈是可以提防,但議員怎麼辦,我們三個到最後怎麼去投票選擇議員。」
「因為太危險了。議員怎麼都不可能通過可能將自己葬送的辦法,來讓惡靈附身成功。尤其是在這麼招惹嫌疑的情況下,可以說完全就是在賣自己。我如果是青銅議會的一位議員,那我的基本盤就是保證自己的安全,能夠毫無問題的度過整個前哨對抗,讓獵人發現不了我的身份,才是最應該做的事情。只有確認這個基本盤的情況下,我才會追求更多。自然之女是議員的這種說法,很明顯就不符合議員的立場思維。我更相信自己最開始的判斷,做出這件事情的議員並不在陸老千隊伍裏面,而是當時我身後那幾位獵人中的其中一位。」
迎接前哨對抗第二日的夜半蘇醒前,王輯默默坐在祭祀場邊緣思考了許多,他覺得毛利的安排和推測里還是有很多漏洞,就拿自然之女有議員嫌疑這種事來看,王輯覺得可能性就不高。
面對質疑,自然之女只能默默接受審查。
「如果我沒有被附身呢。」
知道自己被懷疑的陸老千辯解道:「這點遊俠和自然之女可以作證,我自始至終都保持精神高度集中,根本不會給惡靈任何附身的可乘之機。怎麼可能被附身?」
「好。」
「如各位所見,防火女已經給出警告。惡靈現在已經附身成功。我們目前掌握的信息里,飛人陸老千組是最異常的,他們三位合力打敗了過去12位獵人集體面對都要團滅的強敵,這種實力超出常理。但就論到細節上,遊俠被打到人事不知,沒有聖歌主教險些死去;自然之女躲在背後不斷逃跑和邊緣觀察,給飛人陸老千自然護佑,和_圖_書這都符合現實情況;唯獨陸老千能夠作為主力正面擊敗……」
王輯暗自在心裏有了桿秤。
「只是懷疑,而不是百分百確定,請別太激動。配合公約。」
毛利開始做總結:
安米舉手示意完全沒問題,完全聽從安排。荊棘王女也默認點頭,算是遵從了毛利的安排。因為她們兩個已經進化過一次生命,所以按毛利的意思,也將被列入主要監視目標,在接下來的時間里無論收穫靈魂多少,都不能再去進化生命。
陸老千回答。
他覺得自己現在最迫切的一點,就是需要確認真正的惡靈附身者,相比於陸老千,王輯其實對那個一直不怎麼發聲的遊俠奧巴馬更懷疑。他是今天所有獵人裏面唯一一個真正失去過理智、甚至失去意識的獵人,為什麼沒人會注意到他?
說罷,毛利的身體突然向前一沉,他忽然就和睡醒了似的,打了個嗝挺起胸來,「事情解決了嗎?哈哈哈哈哈……」他隨口問著,哈哈大笑。
陸老千表態道:「坦白說我的知識如果打到一定強度,就算正面打她也不是我對手的,但是就我一人和她正面硬打的話,我也吃不消。所以我就不斷繞后,因為我發現她的姿態在後背並沒有設防,都是通過調整身位來保護弱點。然後我就想辦法跟她繞,有機會我就讓我的大棒變大,趁機從背後捅她。她防住的話我就轉移位置,重新找攻擊點,總之就是繞后,繞后,不斷繞后,最後一棒捅死了她。」
就因為他被打得瀕死嗎?
「……」
毛利接著說出了一種推測。
「沒錯,那個強敵雖然體型龐大,但確實非常靈活。我們在糾纏中打的很痛苦,我也沒保護好遊俠,讓他被重創險些死亡,到後來就是陸老千一位獵人在與強敵糾纏,我在那時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最多就是使用德魯伊知識,保證陸老千的生命狀態與消耗,讓他堅持不倒。」
「自然之女,你是否認可飛人陸老千的話。他說是一個黑影,你是否看到了?」
毛利面無表情地提醒和辯解:
將出發點放在樹陣選召獵人的立場,王輯在思考中發現,這位安排求穩的「裁判」太怕死,或者說太怕目前維持在前哨對抗參戰者的平衡被打破,王輯原本會將希望寄與毛利,指望他能夠做出具有建設性的安排,但現在看來,他的求穩安排完全鎖死了一切觀察點。
確實,從他回來準備篝火會議時,就特地留住了陸老千小隊三人,當然,主要目的是為了針對陸老千做出部署,他懷疑的議https://m•hetubook•com•com員自然之女只是捎帶而已。
毛利肯定地說道:「接下來請你們為我講述你們攻克強敵的經過。遊俠,從你這位負傷者開始。不求詳細,但要真實。」
「很好。」
「請注意你的言辭,配合我們獵人立下的公約,不要試圖意氣用事。因為你目前任何情緒的話,都只會讓我們更加認為你有可能被附身。」
「即使從背面擊敗強敵,也是一個超常規的事情。在我看來,這很有可能就是議員的成功套路。我在接下來說出一個可疑的議員惡靈聯動邏輯供各位參考,但請注意這隻是猜測,並不是事實。這個邏輯以自然之女為議員身份為基礎,他們飛人一隊三位獵人進入大殿,自然之女趁機放出煙霧彈,完成了初步殺死主祭的目的,然後假裝又保護同伴不利,讓遊俠被重創人事不省,最後在給陸老千加持自然祝福時,趁機用了議員知識,攻陷陸老千的理智,惡靈順勢附身,和議員完成配合擊敗強敵。歸來后做出偽證。」
「明白。」
「……」
「陸老千說的應該沒有錯。在黃石公園我和他聊過,他的主力知識技能都是來源於手機記錄的知識強化,他最強的知識是手機給予的齊天大聖知識體系,在這次前哨戰他也明顯以此為參戰知識來用。按他說的那樣拼身位和消耗,他確實有可能戰勝強敵。」
兩人沉默片刻,都只能做出相同的回答。
「所以在接下來的對抗天里,我認為我們應該對陸老千老持度關注,我們不能讓他自裁,因為通過自裁來迴避惡靈附身完全是斷臂之舉。我們只要做到對他的完全監控,不讓他通過防火女進化生命,惡靈就無法在陸老千的身體中長久滯留。它完成自己的三次查詢獵人身份后就會完全失去作用,在足夠嚴密的控制下。屆時惡靈想要有進展,就必須離開陸老千的身體,到時記憶留存,我們也能夠從真正的陸老千這裏,獲取正確的信息。當然,不排除惡靈有持續附身矇混過關的想法,但那沒用,沒有得到生命進化、靈魂完成融合的惡靈,是沒辦法跟隨獵人傳送離開這個世界的,它不想浪費時間就只能尋找下個可以附身的獵人,同樣,議員也必須得為它找下個合適的附身者。這是他們必須要做的事情,即使知道我們在引蛇出洞,議員也必須冒險這樣做。直到他們這樣做時,我們就可以解除對陸老千的監控和管制,畢竟那個惡靈的邪惡深重到所有生命的靈魂都對其抗拒,它沒辦法在同一次對抗中附身在一個獵人身上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