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永恆之夢
第七百零一章 談判

列法之母很自信的回答,在此時此刻完全將兒子的生死安危置之度外。
王輯不著急掀桌子,決定將列法之母的底細全部探清楚。她提出的條件肯定都是對自己而言很重要,很在意的東西。王輯需要知道,這位聖母殿下在意什麼。
列法之母並沒有想到,獵人會說出這個名詞。
王輯和顏悅色,一點也不著急,起初的聖母殿下,也在不知不覺中換成了大姐。他不知道列法之母是否明白,這已經是自己擺出可以商量、拉親近關係的態度。如果這都沒有談成,王輯仁至義盡,除了掀桌子外別無他選。
「如果你可以去掉一個條件的話……」
「世界戰役?」
這列法之母是挖坑跟他準備較勁了。
「然後,就是在你我一同擊敗初代王公后,你拿走他的永生髮條,但要把屍骨交給我處置。不要問我原因,也不要任何事。我只保證獵人在這裏執行的探索任務結束后,會得到我們文明寶貴的支持。未來無論你們面臨什麼樣的困難,我們都可以傾囊相助。」
「獵人這次來除卻簡單的巡禮外,還要奪取初代王公的永生髮條吧。」
「我如果不答應你的條件,就沒辦法去完成巡禮嗎?」王輯突然開口問道,「我如果不答應這些條件,你會阻止我前往王座之巔?」
「我還沒說完。」列法之母冷漠道,「我會親自帶人將你送進去古道,親眼看著你進去,並會讓人乘井梯到出口等你,直到你確定你死,或者改注意為止!」
列法之母打斷王輯的話,依然堅持自己的要求。
但眼下在王輯看來,這個活過兩千年歲月、同樣擁有真理力量的列法之母,可以側面反應出一點,就是那位初代王公的醫學改造手術,最初是必須建立在永生髮條上,但當手術完成後,其手術完成的高度,可能已經不再需要永生髮條了。
「對啊,將守衛文明的責任交給我們特蘭人,這沒有錯。」列法之母端著袖子繼續說道,「但給科博王公真的合適嗎?我在舊世界都聽說,他並不是聖者的最好人選。他沒有成為聖者的自發理由,不過是老會長擺布和政治迫害的棋子。這樣的人如果成為www.hetubook.com•com守衛特蘭星域的聖者,我們的文明會岌岌可危。」
放任其屍體讓列法之母得到,給列法之母一個變得無比強大的機會嗎?
列法之母冷笑,「血煉之路就是一條通往王座之巔的古道,沒什麼奇特的,也就只是在山洞內比較危險而已。你既然不肯合作,又想自己一人挑戰初王,拿走所有好處。那不是拿我們整個王座所有特蘭人的命開玩笑嗎?你有本事就從那裡走,登頂王座之巔,只要你通過了,沒人管你接下來做什麼。」
甚至,這個女人就沒辦法讓王輯產生信任感。
王輯見列法之母沉默,便突然這樣說了句,刺探列法之母的反應。
「不可能的。」
王輯挑眉。
「你必須有我的幫助,因為我擁有初代王公身上的一部分真理力量,只有我能幫你戰勝初代王公,奪取他的永生髮條,讓你完成巡禮。」
「好啊。」
教堂深處。
「獵人閣下,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會同意我們要求的,但我可以為此做出讓步,因為母親保護孩子的理由。畢竟讓誰最終跟隨你完成巡禮,收集完整永生髮條,這路途漫長,到最後必然是你說了算的。我也不打算在此強求,作為你不會傷害我孩子的價碼,所以我們談初代王公的事情了。」
「沒什麼意思。」
確實是一個活過兩千多年的靈魂,但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身體上留下太多痕迹,這不是保養的好,而是她身體內充盈的血氣所致。
「是的,世界戰役。如果我們探索結束后就是世界戰役,也能得到你們的幫助嗎?我們如果與諸神重新開戰,你們也能儘力幫助我們嗎?哪怕你們文明會因此遭受兩萬年前的苦難,也一樣嗎?」
王輯的注意力沒有長久留在觀察列法之母的層面上,他很快說起了正事:「請問聖母給予的讓步有多少?哪方面的讓步。我不清楚的話,恐怕事情很難做。」
「他有很多瑕疵,但至少就勇氣與信念上,是完全夠格的。」
王輯並不在乎這些問題,回答也很輕巧,但他其實已經注意到,列法之母真正想表達的意思了。
「好的。」
事實上以和_圖_書撒太王公這種性格,一旦認定了某種事情后,還真的很難改變。
「是的。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要不要重複了。聖母還是趕緊切入正題的好。」
王輯直截了當地問道:「我決定一個人去,所以你是否準備阻攔我。」
醫學王座的真正當家是列法教會;列法教會真正當家是列法之母。
王輯無聲走近。
「不可能,這兩個條件是必須的。」
但兩個要求提出來,因果相連,環環相扣,概念就不一樣了。
「那就一樣一樣的談。」
「只要這些條件答應的話,其它都無所謂的。」
列法之母微微變色。
「如果是世界戰役呢?」
「當然,所以這就更需要你我的合作了。」
他狗仗人勢和欺軟怕硬的特性,讓王輯知道他不是真正當家。如果他真有能耐,上午就不可能在對王女出手失敗后,會選擇沉寂無聲。他早已經做了沒道理的事情,當時要慫未免也慫的太晚。
列法之母爭辯道:「我已經給了你承諾。」
列法之母最終一句話,算是徹底按著王輯猜測中最差的劇本,走進了一個僵滯的冰窟,王輯正要翻臉,列法之母卻說道:「你不是要去王座之巔嗎?去吧,聖都後方的山洞古道,就是通往王座之巔的血煉之路,你從那裡通過,後面無論你做什麼,都沒關係。」
「口頭承諾我怎麼能信呢?我選擇的人成為聖者,我才有相信的資本。否則我不敢信大姐你啊。」
列法之母微笑。
列法之母需要的是一步到位,把他這異界前來的獵人徹頭徹尾地當工具使,而不給任何活路。這種條件王輯是不可能答應的,他不會放任這位聖母肆無忌憚地安排好一切,而自己只負責跑腿,到頭來甚至連文明遺產都會丟掉。
大殿,漆黑的黑色階梯通望一個銀制的寶座,一個中年女人就坐在上方,在珠簾的格擋下看著走來的獵人。
富麗堂皇的教堂內部光線不是很好,但莊重和深色的壁畫依然能看清一些匪夷所思的細節。王輯一路穿過廊道,望過頭頂輝煌的畫作。其中一幅畫給他留有印象,那是個銀髮的男子,將一把象徵權柄的權杖交給一位女人。和-圖-書
列法之母眼裡的驚訝逝去,轉而化作自信的笑容。
「有什麼不可以的,我又不是特蘭星域的人,將守護文明的責任交給你們文明自己人,難道也有問題?」
列法之母皺起眉頭,那宛如實質利劍的目光盯著王輯的眼睛,「你如果自己擅自去大概那個機關,放初代王公出來,那不止是你死,我們整個文明都要因此而覆滅!」她的雙手無聲地捏起拳頭。
現在距離遠了,王輯只怕沒機會了,他現在要再去接近列法烏亥爾,威脅其生命,只怕得從列法之母的屍體上踩過去。
因為這不能做籌碼,王輯認定誰能跟他完成巡禮,就只有這個人可以被認為他的選擇,而沒有其它可能。但看在列法之母這麼爽利,略過根本不應該和獵人談的話題,直接說到初代王公這一重點問題,他也把這個念頭打消了。
列法之母毫不避諱地說道:
王輯肯定地點頭:「但是你會阻止我?」
王輯忽然問。
「什麼意思?」
列法之母淡然從王輯身旁走過。
我打不過未必逃不了,但你們這些仰賴初王血液的人,可是一個都走不了!
高高在上的女人開口說話了。
王輯催促道:
列法之母認真道:
面對這樣的回答,王輯也沒有放在心上,空頭支票誰都可以做的,列法之母的條件是明顯的短期目標,而王輯在這個文明所做的一切,都需要考慮長遠的投資結果。列法之母的承諾是沒有任何實際依據可以作為考核標準的。
她認真而又威嚴地提醒。
這點之前在抵達王座表面時王輯已經猜到,當看到僅僅是教會普通的凈食者教徒,都有著超越常人的強大身體素質時,他就清楚這股勢力絕不是撒太王公能左右的;至於列法教會的真正當家是列法之母,這完全取決於列法烏亥爾的狗性。
很之前他所見到過到過的,那種真理法杖中蒼白靈魂的真理力量不太一樣,而是完全這塊區域的血液力量。
王輯瞬間明白,原來已經進入列法之母的回合了,該她強勢的時候了。
「第一,讓撒太接替科博王公的聖者人選,繼續完成接下來的所有巡禮。」
問這些問題時,他其實看和-圖-書準了一個點,那就是這位列法之母對初代王公的屍體非常渴望,她很想得到這些,但貪心實在過大。或許在不提巡禮聖者人選改變這件事上,僅初代王公的屍體,王輯百分百會答應他,因為她因此就算得到再強大的力量,也會有新的聖者制衡。
列法之母對此一笑而過,認真問道:「獵人,你覺得人造的聖者靠譜嗎?或者說,你覺得由你親手完成的巡禮,最後讓一位普通的王室集合永生髮條的全部力量,獲得最初發條認可成為聖者,這件事情真的合理嗎?一個沒有非凡才能的普通特蘭人,真的能繼承約爾班聖者的衣缽?」
「因為按我自己的計劃,我決定今晚就去完成巡禮,拿到永生髮條。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還請聖母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王輯答應。
讓撒太王公成為巡禮的聖者,這點王輯明白是什麼意思。自視甚高的撒太王公其實腦子並不好使,以列法之母在這裏的多年經營,早已經將其變成了自己的傀儡。她能對撒太王公這麼充滿自信,那自然是不怕王輯離開醫學王座的日後,對撒太進行反洗腦的。
如果說初代王公的能力真比王輯強大,那麼得到了王公屍體的列法之母,恐怕也會變成一個王輯惹不得的存在。再加上這個女人擁有一個聽自己話的聖者,她甚至能從最初發條那裡再獲取到些什麼,就是王輯很難控制的事情了。
「沒有我幫忙的話,你打開王座之巔的鎮壓機關,就是送死。」
王輯陷入沉默。
所以第一個條件,王輯就絕不會答應。
王輯警覺地問道。
這些話擲地有聲,一改剛才列法之母的謙和。
「很多。」
第二個要求是要初代王公的屍體,這點王輯同樣有顧慮,初代王公是通過醫學改造手術,將自己變成了強大的可怕生物,儘管說這個手術是依託在他有永生髮條之上。
你覺得我打不過初代王公,我就真的不行?
他懂了,完全認清這位聖母殿下的心思。她不是貪心已經壓倒理智,就是另有圖謀。
「您的孩子呢?」
「是的,我知道。」
「你很強大,但與我們的初代王公尚有差距。」
「好的。」
列法之母面無表情和圖書地開始談起了自己的條件:
接下來,王輯就要扮演一個知心人,來開導這位聖母了。他需要做到的就是仁至義盡。
王輯從容微笑。
列法之母也早料到王輯看穿了自己的想法,接下來說的話也沒有任何遮攔:
「……」
王輯追問。
「你想清楚了,沒有我的幫助,就憑你,前往那王座之巔,打開鎮壓初代王公的發條機關,就是在送死!」
王輯當即答應下來。
「很遺憾地告知你這點,雖然你很強大,但在初代王公的面前你什麼都不是。我不知道你在特蘭星域內是怎麼保持自己尚存真理的,但僅擁有真理,要面對我們的初代王公還不夠格。我聽說你想一個人完成巡禮,我必須得告訴你,你一個人的話就是找死。」
她站起身,拖著自己長長的聖母袍子緩緩穿過珠簾,走下台階,居高臨下的俯視也緩緩變成平視。相比列法烏亥爾,這個女人看起來對談判更懂些,知道顯示過自己地位后,應當與獵人站在同等高度交談,而不是不知所謂的高高在上。
王輯笑問:「所以你覺得撒太王公更加合適?」
列法之母說這些,無非就是提條件而已。
王輯這時不偏不倚地談到了列法之母先前所別暴露的弱點,希望能正中把心。剛才就是因為列法烏亥爾,這位聖母自稱做出讓步。儘管就現在看來,那隻不過是她為了讓獵人遠離自己孩子,所做出的謊言而已。
「所以,你的條件是什麼?」
他原本在腦海中有一個想法,就是在列法之母將誰成為聖者這個問題拿出來,作為讓步的籌碼時,他是可以表態拒絕的。
「大姐,你吃肉總得給湯喝,讓我留條活路吧。」王輯說道,「巡禮聖者的位置不變,初代王公的屍體可以給你。你都熬過這兩千多年了,不在乎再多等待些時候吧。」
這些精美的繪畫應該就是在交代與解釋,列法之母如今作為醫學王座實際統治者的合法性。宗教類的畫作大都有這種說教意味,王輯也沒放在心上。他的注意力放在教堂深處等待他的列法之母那裡,從很遠,他就感受到了真理的力量在這附近徘徊。
「我即是列法之母。」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