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柯亮在村裡已經無親無故,只要錢給夠,不怕撬不開他的嘴。
林業深反應比我更快,掏出隨身帶的銀槍,對準棺槨蓋的邊緣就是一槍。
「別動!」
我在後面喊了他兩聲,但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只好快步追上他。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去柯亮家的時候,他家裡竟然沒人。
「你只要告訴我們這東西的來歷就行,不然的話,我不介意讓村長來幫我問問。」
走近之後,我立馬發現他的狀態不太對。
柯亮眼神閃爍,似乎有些心虛,趕緊把東西藏進褲兜,好像生怕我們搶他的一樣。
這不是我在柯鵬屍體旁邊的泥里挖到過的那枚嗎?
一人一屍就這麼含情脈脈的四目相對。
難怪他倆發現柯亮之後什麼都沒做,反而賊兮兮的在這貓著,原來是想看柯亮到底去哪。
林業深的銀槍射出來的子彈只有鎮邪驅邪的效果,打在普通人的身上是沒有什麼殺傷力的。
其實這也是為他著想,那種記憶,我想他肯定不會想知道的。
「夢遊?」柯亮抓了抓頭皮,很是困惑,「我從小到大沒有夢遊的習慣啊!」
只聽到齒輪「咔咔」轉動的聲音,不一會兒,地底下裂開一道縫和*圖*書,從裏面緩緩的升起一口石棺。
走路的姿勢很僵硬不說,雙目無神,表情獃滯,有點像是在夢遊,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給迷住了。
這大晚上的,他能跑到哪去?
柯亮不顧我們的阻攔,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直接雙手抓著棺槨的邊緣猛地一掀。
我驀的一驚,詫異的問:「這東西你哪來的?」
七拐八拐的走了又一會兒,眼前終於有了一絲亮光,原來洞穴上面有一個類似天井的通風口,月光從上面照了進來。
但林業深眉頭緊蹙,也是一臉的困惑,似乎有什麼地方想不明白。
就這樣任由女屍嘴對嘴吸食他的陽氣。
他看著我和林業深還有周圍的環境,一臉懵逼的表情:「我,我怎麼在這?」
就在這時,蘇清淵突然出聲提醒:「別讓他碰那口棺槨!」
但這樣一具驚艷絕倫的女屍,此刻卻坐了起來,我登時嚇得腿都軟了。
我吃痛,摸著腦袋回頭一看,發現林業深和蠻子就躲在後面不遠處一塊岩石邊上。
柯亮無神的雙眼慢慢聚焦,這才回過神來。
「本來,我是想等找到另外一隻,再拿去賣了換點錢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把家裡都翻和-圖-書遍了,也找不到另一隻。」
林業深看我一眼小聲回道:「我跟蠻子本來就在這附近挖屍體,結果這小子從旁邊經過,把我們當空氣,連看都不看我們,肯定是中招了。」
接著又問:「那我剛剛到底幹什麼來了?我怎麼感覺渾身一點勁都沒有?」
她頭上戴著精緻華貴的首飾,皮膚白皙吹彈可破,紅唇點絳,眉如遠黛,身著綉工精美的品紅秀禾服,一看就身份尊貴,最起碼是個古代權貴家的女眷。
「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在這貓著?」我壓低聲音小聲問兩人。
可柯亮卻毫不在意,整個人像中了邪手腳並用爬進了棺材里。
而且,我還注意到,他的右手緊緊的揣著拳頭,手心好像攥著什麼東西。
村長這會兒估計忙著收拾自己閣樓上的那些爛攤子,巴不得我們不回去,所以也沒說什麼。
柯亮到那之後突然停住腳,在牆上觸動了一個什麼機關。
這個地方陰氣和濕氣都很重,時不時的還有蝙蝠和老鼠出沒,不像是有人經常活動的樣子。
林業深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朝我招了招手。
棺槨蓋飛起砸在地上,裏面的棺木蓋也自動彈開,一個穿著華麗,和圖書妝容美艷的女人「噌」的一下從裏面坐了起來。
「現在想想,可能我哥就只有一隻吧。」
說起來,柯亮這大半夜的跑到後山來,確實很可疑,搞不好跟著他真的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線索。
我正琢磨這事,蘇清淵突然不冷不熱的開口:「難道你就沒發現,剛才那具女屍,身上少了一對耳墜?」
「你還記得柯守業發病之前,村裡有人看到他半夜一個人跑去後山了吧?」
所以,我在埋屍體的時候挖到的紅玉耳墜和柯亮手裡的原來是一對的。
那山洞的洞口被很多植被掩蓋著,如果不是對這一帶的環境很熟悉的人,很難發現。
林業深點點頭,看向我,示意讓我接著往下引導。
棺槨自動合上,緩緩下沉,地面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本來我是準備把他叫醒的,但身後不知道是誰朝我扔了個石頭子,偏巧不巧的砸我後腦門上。
柯亮也沒多問,似乎是信了我們說的話。
林業深沒有跟他過多的解釋,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你夢遊了,碰巧被我們看見。」
柯亮被我一問,下意識的張開手看了一眼,只見一枚紅玉耳墜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
於是,我們三個就這麼不遠和圖書不近,耐著性子跟著他。
這裏面並不像個古墓,怎麼還有棺槨?
林業深這招恩威並施很有用,柯亮立馬慌了,趕緊道:「不能告訴村長,求求你們別告訴村長,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林業深讓蠻子在外面望風,我倆先跟著柯亮進去。
林業深眼睛很毒,看出了他的顧慮,當即表態道:「你放心,我們對你的東西沒興趣,也不會告訴村裡的任何人。」
等柯亮走近我們這邊,準備折返的時候,一直沒吭聲的林業深突然出手如電,好像是刺|激了他身上的幾個穴位,然後又往他嘴裏塞了一張固元符。
沒過一會兒,女屍吸得差不多了,柯亮又機械式的從棺木爬出來。
我心裏納悶,回頭看了一眼林業深,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解答。
「我之前怕被那些討債的人看見,一直把它藏在地縫裡,直到昨天才偷偷拿出來。」
那問題是,柯鵬又是怎麼得到這對耳墜的呢?
我會意,沒有發出聲音,慢慢的走了過去。
洞里烏漆嘛黑的,一點亮光都沒有,柯亮卻如履平地,走得四平八穩,我倆只能靠聽他的腳步聲,一點一點的摸索前進。
我想起來,指著他右手問:「你手裡拿著的是和圖書什麼東西?」
我本能的想問為什麼,但是看到柯亮已經把手伸了過去,來不及多想,立馬就去拉他。
女屍長滿尖細指甲的手指幾乎嵌進柯亮的血肉裏面,但柯亮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一切歸於平靜,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一樣。
「說不定這小子能帶我們解開這個謎團。」
「你最近精神不振,有點恍惚,很正常。」林業深隨口敷衍,顯然他並沒有打算告訴他實情。
我語氣溫和道:「你別著急,慢慢說,這東西到底是從哪得來的?」
我找了一圈無果,準備回去跟林業深會合,結果就在我去後山的路上,看到了柯亮一個人,背影孤零零的往墳山深處走。
柯亮遲疑了一下,緩緩開口:「其實,是我在整理我哥衣物的時候,在他的兜里發現的。」
只聽「biu——」的一聲響,柯亮竟然伸手去擋了一下。
我聽林業深這麼一說,頓時醍醐灌頂。
柯亮這麼說,那就能解釋得通的。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柯亮走進了一處隱秘的山洞。
我們在義莊呆到天黑才回去,以方便觀察柯守業的近況為理由,沒有去村長家。
本來林業深的意思,是讓我出點血,偷偷去找柯亮打聽一下傻姑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