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鎖門的聲音,他才慢慢睜開眼,但眉宇間有掩飾不住的疲憊。
我腦子有點沒轉過彎來。
費了半天的力氣,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除非這張床對徐天宇來說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不然,我實在想不出他一個年輕人,怎麼會在自己房間里放這麼一個古董級別的實木床。
只是,床離地面只有三四十公分,我整個人趴在下面也才勉強可以鑽進去。
我第一次有點懷疑蘇清淵的判斷。
看來,管家對我的誤會是越來越深了。
「馭嬰鬼本身並不會影響人的氣運,也不會吸收人的生機,只會把嬰兒鬼收為己用。」
忙問:「既然陣圖已經找到了,那是不是只要毀掉它,就能奪回徐天宇被搶走的生機了?」
「這樣陰邪的法陣,恐怕會有護陣靈,你小心些。」
哼哧哼哧地鑽了進去,我拿著手機的照明軟體把邊邊角角都看了一圈,起初沒發現什麼端倪。
蘇清淵坐在沙發上看著,微微沉吟道:「你是不是遺漏了一個地方?」
「啊——」
「哪呢?」
蘇清淵也不廢話,直奔主題:「你先用木炭把馭嬰鬼的團塗黑,再用鍋底灰和-圖-書兌水在上面抹一層。」
然後去衛生間弄了個乾淨的毛巾裹著手,小心翼翼的翻找起來。
我心裏有點小小的愧疚和不安。
「白小姐多多費心,我替我家先生先謝謝你。」
我看著陣法上的惡鬼圖,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看著暗紅的色澤,畫上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雞血還是狗血。
那是一個三頭六臂的惡鬼圖案,每個鬼頭都面目猙獰,栩栩如生,好像活的一般。
蘇清淵皺著眉稍微思考了一下道:「你先去想辦法弄點鍋底灰和黑木炭來。」
這就是個樣式有點老舊的實木床而已。
「這是一種極其陰邪的法術,布置這道陣法的人手段很高明。」
「本座剛才在屋子裡尋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陣法的痕迹。」
「他靠這張床越近,生機流逝得就越快,所以陣法肯定就在這張床的範圍之內。」
蘇清淵見我站在旁邊不動,抬眼問我。
看著我滿臉的困惑,蘇清淵耐著性子解釋道:「驅邪鎮魂用的自然是至陽之血。」
蘇清淵劍眉微蹙,緩緩道:「本座剛才一進這間屋子,就感覺和*圖*書
到有股力量正在剝奪徐天宇的生機。」
竟然看到一頭巨大的猛獸腦袋張著血盆大口朝著我撲來。
護陣靈,顧名思義,就是保護陣法的怨靈。
蘇清淵正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側顏慘白,幾乎沒有血色。
「當然不能。」
蘇清淵似乎並不覺得意外。
「直到你把徐天宇弄到床上,本座發現他的生機流逝的速度比剛才快了兩倍不止,這才注意到這張床。」
這應該就是對方布置在這裏的護陣靈了。
他說著,看著我,沉聲道:「本座如今靈力受限,不能親自驗證,只能由你去找到那個法陣。」
其他的傢具擺設都是黑白色系的低調奢華風,唯獨這張床,竟然是那種深紅的實木高腳床。
我只看了一眼,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樣,恍惚間。
哪有用人血的?
這兩樣東西在鄉下很常見,在城裡還真不容易弄。
蘇清淵道:「只怕沒那麼簡單。」
「這上面的三頭惡鬼,叫馭嬰鬼。」
雖然我並不覺得在這塊巴掌大的地方布陣,還需要護陣靈,但蘇清淵既然提醒了,我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
說起來,徐天宇這和*圖*書
張床和他房間裏面的裝修風格,確實有點格格不入。
能起到一定的嚇唬人作用,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危害。
一般驅邪壓煞不都是用黑狗血或者雄雞血嗎?
我驚叫一聲,把事先準備好的一張自己畫的鎮邪符貼了上去。
管家思來想去才想起來,司機老馮還有用炭火取暖的習慣。
喘了口氣,我慌忙從床底下爬起來衝著蘇清淵喊:「蘇清淵,床板上有東西!」
被問起要木炭幹什麼的時候,我肯定不能說實話,瞎編了一個理由。
「但這個陣法的作用在於招邪,所以用的是人血。」
我下意識的咽了咽唾沫,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蘇清淵嗓音有些虛弱,笑笑道:「這麼做只是為了把它逼出來。」
猛獸的幻影瞬間縮水,慢慢消散。
為了不遺漏任何細節,我甚至把床頭的牆壁都挨個敲了一遍,就怕中間有個夾層什麼的。
這種怨靈一般由護主的動物魂魄所化,主要是防止一些冒失的外來闖入者,干擾陣法的正常運行。
特別是木炭,一般的家庭根本用不上。
我:……
「也就是說,有人用馭嬰鬼在這個房間裏面養小鬼。hetubook•com.com」
說是徐天宇房間有個柜子太長時間沒用,裏面有股怪味,用點木炭除一下。
人血畫陣,確實夠邪的。
蘇清淵此時的狀態明顯是在強撐,為了維持徐天宇的生命體征,他的靈力每分鐘都在消耗。
雖然有驚無險,但我還是激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給蘇清淵做了一個「OK」的手勢。
他語氣沉定道:「別慌,把床板翻過來給本座看看。」
「總之,弄得越臟越難看最好!」
蘇清淵無奈道:「床底下你看了沒有?」
我任勞任怨的把厚重的床板翻過來,光線充足下,才發現這圖案竟然是用血畫的。
我懷揣著疑惑,仔仔細細的把床頭床尾都搜找了一遍。
當然,這話我可不敢當著蘇清淵的面說。
「東西拿到了?」
這個地方我確實疏漏了。
「現在能在他身邊待著不被他趕出來的,也只有白小姐你了。」
我受之有愧,胡亂的應付了幾句,趕緊回到了徐天宇的房間。
這床底下顯然很長時間沒人打掃了,我趴地上一看,就發現下面很厚一層積灰。
聽蘇清淵這麼一說,我立馬想起剛才看到三個小鬼在徐天宇身上蹦躂的場面。m.hetubook.com.com
心裏有些沒底:「那現在該怎麼辦?」
可什麼都沒發現。
床的整體是榫卯結構,一看就是個老物件,市面上很少見。
「好多了,不過心情似乎不大好。」
管家笑笑,看著我一臉欣慰:「醒了就好,還要麻煩白小姐你多陪陪他。」
我們必須速戰速決,才能把損失降到最低。
我點點頭,下定決心般道:「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我暗暗記下,依言照辦,但心中仍有不解:「這樣就能毀掉這張惡鬼圖了嗎?」
又補充道:「而且不怎麼願意搭理人,說是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我敷衍的笑了笑,為了不讓他們打擾。
但直到光線照在床板的背面,我頓時頭皮一陣發麻。
要在這下面布置陣法,有點不太可能吧?
蘇清淵似乎猜到了我心中所想,沉聲說道:「這是人血。」
「什麼?人血?」
老馮和管家都沒起疑心。
於是帶著我去要了點。
原來不是什麼猛獸,就是只村裡很常見的看門大黃狗。
不過,想歸這麼想,蘇清淵大佬都發話了,我只能乖乖照做。
不過老馮順嘴又關切一句:「我看少爺今天的精神頭還不錯,現在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