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珠,同心珠,你就知道同心珠!那個破珠子到底有什麼用處?」舜華似乎有點生氣了。
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這麼丟人?
桌子被我撞翻在地,果盤灑落,弄得一片狼藉。
蘇清淵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之前玄鶴來妖市的時候,明明已經有了一些同心珠的下落,可後來卻一點消息都沒有了。」
我心說,以尊夫人的手段,我靠的越近死得越快吧?
這裏不愧是舜華用來招待貴賓的地方,每張桌子上都擺了不少水果甜品。
蘇清淵把我放下,耐著性子問:「哪裡疼?」
她衣裳半露,雲鬢灑亂,單手支著頭,笑意吟吟的看向蘇清淵,眉眼間皆是風情。
「噗嗤!」
名字還有點好聽……
舜華一門心思都在蘇清淵的身上,倒也沒太把我當回事。
我越想越失落,胸口沉甸甸的,像是壓了塊石頭一樣喘不過氣來。
他跟原配夫人在這蜜裡調油,我還得在邊上看著?
我當即也管不了那麼多,趕緊捧著杯子「噸噸噸」的仰頭喝完。
「這應該是你的手筆吧?」
什麼?
面對如此露骨的邀請,蘇清淵但凡是個生理正常的男人,恐怕都很難把持得住。
這是個什麼情況?
明明是他非要拉著我一起來的妖市,我一路上也完全按照他的囑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沒有出一點差錯。
我眼眶還掛著淚花,老實道:「疼。」
我心裏憋著火,但礙於那個女人在場,不敢發作。
有舜華這個樓主親自引領,我和蘇清淵進去的時候自然是暢通無阻。
等蘇清淵找對地方給我揉的時候,我已經不疼了。
「不許哭!和_圖_書
忍著!」蘇清淵涼巴巴的喝止我。
我吸溜著鼻涕,懵了一下,然後指了指腦袋。
我往後退一步,趕緊避開他的手指。
水和米糕在胃裡發酵,我打出一個特別大的飽嗝,「嗝——」
「嘶——」
我很識相的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剛才那個還甜滋滋的,這個怎麼一進嘴就泛酸?
什麼叫我給他添亂?
「你一走就是這麼多年,渺無音訊,我還以為自己要守活寡了。」
蘇清淵有老婆?
瞬息樓是座典型的木質結構建築,古香古色,恢弘氣派。
「那個,蘇清淵,要不,你還是放我先回去吧?」
不光樣式精緻好看,吃起來也軟糯可口。
本來就有些亂的頭髮絲直接被他揉成了雞窩。
兩相對比,相形見絀。
他對著那個女人說話的聲音明顯溫和了幾分:「舜華,找個清靜的地方,我有話問你。」
「舜華,鬧夠沒有?」
蘇清淵:……
看得出,這瞬息樓在妖市的檔次比較高,並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
要是換做我,我也會生氣。
我現在的身份本來就挺尷尬的,萬一真的被她誤會我跟蘇清淵的關係,她還不得把我活剝了。
「有什麼好哭的?」
蘇清淵皺眉,似乎有些疑惑。
「我看你心裏根本就沒我!」
我怎麼從來沒聽蘇清淵和玄鶴提起過?
我怕是要被一口米糕給噎死了……
呵!
我下意識的鬆開蘇清淵的手臂,想往邊上挪一挪,免得被他的原配誤會。
我咬了咬嘴唇,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
該死!
我雖然不知道蘇清淵對和_圖_書舜華的感情有幾分,但既然兩人都已經是夫妻,蘇清淵這麼做確實有點太涼薄了。
我一邊用拳頭捶著胸口,一邊踉踉蹌蹌的爬起來找水喝。
舜華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遞給我一條幹凈的手帕和一把精緻的木梳子。
此言一出,我呆愣在原地,直接僵化。
我一邊走一邊胡思亂想,沒注意前面的蘇清淵突然停了下來,直接一頭撞了上去。
我遲愣了一下,對著她感激的道謝。
就在我梳理頭髮的功夫,舜華當著我的面挽住了蘇清淵的手臂。
「沒,沒事!」
我專心致志的往嘴裏塞吃的,耳邊聽到蘇清淵略帶幾分不耐煩的聲音。
目光下意識的避開蘇清淵的臉,總覺得再看他的時候,心裏莫名有點堵得慌。
可一時情急,腦袋撞到了桌沿,疼得我眼淚直往外冒。
「死鬼,你可算記得自己在妖市還有一個苦苦守候你的夫人了。」
於是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委屈:「疼!」
「你哭什麼?」蘇清淵還拎著我的衣領,跟拎小雞仔似的。
我很識相的掙開蘇清淵的手指,免得他被勾了魂還拉上我。
「這次來,便不走了吧?奴家想你可想得緊……」
這種要求是不是多少有點過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間就綳不住了,哭哭啼啼的,像個丟人現眼的嬌氣包。
「還疼嗎?」他問。
剛才的意外明顯是有人針對我,跟我有什麼關係?
原來那個女人名叫舜華。
舜華這樣一個大美人,又在妖市有著這麼大一個產業,換做別的男人恐怕早就樂顛顛的抱得美人歸了。
隨即,坦然的承認:「不錯,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故意截斷了同心珠的線索。」
蘇清淵回頭看了我一眼,用命令的口吻道:「你自己找個位置獃著,沒有本座的允許,不準離開這間屋子。」
她眼尾微挑,衝著蘇清淵勾了勾手指:「阿淵,你過來。」
我心頭一緊,生怕接下來的畫面兒童不宜,趕緊把目光收回,埋頭繼續啃米糕。
我回頭一看,是舜華。
舜華嬌嗔著,主動獻出朱唇。
有人像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可他美人在懷,竟然還板著一張臉。
我有種說不出的狼狽,真想找個地縫直接鑽進去。
我在門口的時候,看到有些慕名而來的妖族被守衛攔在外面,說是沒有樓主的邀請帖,一概不得入內。
蘇清淵坐在她旁邊,沒有動,也沒有抗拒。
我差點忘了,蘇清淵最討厭別人在他面前哭。
同時寬厚的手掌覆蓋在我的額頭上,笨拙而小心翼翼的揉了揉。
就在我快喘不上氣的時候,后領子突然被人拎了起來,一杯溫水遞到了我的嘴邊。
蘇清淵老大不爽:「不就是撞了一下,有這麼疼嗎?」
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在妖市的地位非同不一般。
再看我自己,灰頭土臉,狼狽至極。
我沒聽錯吧?
蘇清淵眉頭皺起,聲音帶著幾分怒氣:「你還嫌給本座添的亂不夠多嗎?」
舜華不滿道:「討厭!你這個人真是無趣!這麼多年不見,一來就興師問罪!」
好難受!
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點酸酸的。
「你好不容易來妖市一趟,不陪我敘敘舊也就罷了,一張口就跟我要個破珠子!」
我捂著額頭淚眼汪汪。
蘇清淵沒在意我和-圖-書
的怨懟,冷聲又道:「老老實實的呆在本座身邊,沒有本座的允許,一步也不準離開!」
我心裏一百二十個不服氣,可奈何這裡是舜華的地盤,我要是跟蘇清淵對著干,她隨便伸一根手指頭就能滅殺我。
而且還是個傾城絕世的大美女!
細白修長的美|腿搭在貴妃榻的邊緣,嫵媚妖嬈,讓我一個女孩子看了都忍不住臉紅心跳。
聲音在空蕩蕩的貴賓間上空迴響。
算了,忍忍吧,只要能保命,這點委屈算什麼?
「我若是不這麼做,你堂堂塗山妖皇又怎麼願意屈尊降貴,親自來妖市找我?」
我被蘇清淵抓著進了那扇門,一抬頭,舜華已經姿態優雅的在貴妃榻上躺下。
她笑起來梨渦淺淺,美艷動人,特別的晃眼。
蘇清淵語氣沉了沉道:「如你所願,本座來了,同心珠在哪,現在可以說了嗎?」
她親昵的湊到蘇清淵的耳邊,朱唇輕啟,輕聲道:「阿淵,這次見面,我發現你變了。」
「什麼事能有你我夫妻二人重溫舊夢重要?」舜華不悅道。
好死不死的,我竟然被一口米糕給噎住了。
我委屈巴巴的癟了癟嘴,沒說話。
這米糕是不是壞了?
「快喝!」
我偷偷的瞄了蘇清淵一眼,看他臉上似乎也沒有和原配夫人久別重逢的欣喜。
為什麼會這麼倒霉?
蘇清淵本來還想開口,走在前面的舜華推開一扇門,對著他招招手:「進來吧,這個房間是我招待貴客的地方,沒有我的允許,不會有人進來打擾。」
蘇清淵和舜華都被我這邊的大動靜吸引了注意力。
不過現在,我就是個躲在角落悶頭乾飯的局外人,我連生氣的資和_圖_書格都沒有。
但也沒有疼到讓人想哭的程度。
我看著對面鏡子里醜陋的自己,又有點想哭了。
我就這麼被蘇清淵拽著,跟在他們身後,稀里糊塗的進了一個叫瞬息樓的地方。
那邊,舜華正趴在蘇清淵的肩膀上,柔弱無骨的手臂纏著他的脖頸。
為什麼我非要呆在這裏?
我心裏越發的酸澀,眼淚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我的手腕被他鉗制著,掙脫不開,只能不甘心的捏著拳頭,別過臉不看他。
這也太勁爆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蘇清淵有些不爽:「沒事你躲什麼?」
就在氣氛有些僵滯的時候,「咳,咳咳——」
我不要面子的嗎?
好傢夥!
水!我要喝水!
蘇清淵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樣,伸手過來觸碰我的額頭:「你怎麼了?」
我草!
啊咧?
蘇清淵皺著眉看著我,語氣不悅:「走路都能分神,白湘湘,你腦子裡在想什麼?」
米糕總算是吞下去了。
剛才磕到桌子了,確實有點疼。
舜華輕笑一聲,攀著他的肩膀嬌嗔:「感覺你跟人類呆久了,身上似乎也多了一點人味……」
蘇清淵見我撒手,反手抓住我的手腕,給我遞了一記眼刀:「不想死就跟緊本座!」
他見我掉眼淚,皺著眉很是不爽。
而且,他們夫妻兩個久別勝新婚,正是膩歪的時候,我干站在邊上被迫吃狗糧,多少有點不合適。
嗚嗚嗚……我不想死得這麼憋屈。
「我來找你,是有件重要的事。」
我正好餓了,捧著一盤米糕埋在桌子底下一陣狂啃。
我冤不冤啊我!
我吸了吸鼻子,挺委屈的:「……你揉錯地方了。」
是蘇清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