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他不會跟我回去？」我不悅的皺了皺眉。
本來他的五官就不出眾，加上這塊黑斑，更是奇醜無比。
「傳說這是區別於現實世界之外的非物質世界。」
我才不信這個邪！
「不不不，你不懂！」方毅原本虛弱的臉上浮現起希望的光芒，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好了很多。
我站了半天，終於聽到他開口說話了，差點以為他是個啞巴
不過，我在這個馬泗身上並沒有感覺到邪氣，實在是不明白，蘇清淵到了這之後為什麼就消失不見了。
對方沒抬頭，甚至連手裡打磨的動作都沒停頓一下，完全把我們當空氣。
自己則留在這打掩護。
我甚至都沒看到他流露出吃驚的表情。
我們跟著人偶轉過一條長廊，來到了馬園的內宅。
不過，他語氣生冷，說話並不多。
也不知道那個神秘人跟他說了些什麼，他竟然對此深信不疑。
我原本以為馬泗會拒絕，甚至已經做好了軟磨硬泡的準備。
可沒想到馬泗蹦出了兩個字：「隨便。」
他這是隱晦的告訴我，我要找的人不在這？
「而在那個世界中，意識不會有生老病死，它可以獲得真正意義上的永生。」
玄鶴還算透徹，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說，馬泗靠著鼓動那些村民，得到精神力用來運行另一個世界？」
門打開的瞬間，一道特別刺眼的白光映照出來，不等我看清門後面是什麼場景，方毅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門口。
不過，方毅這番話，也讓我明和*圖*書白他此行的目的。
我暗暗給玄鶴遞了個眼神，讓他飛到院子的其他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蘇清淵的下落。
我聽著他說了一堆，感覺有點燒腦。
他繼續忙碌著，頭也不抬道：「你所求，並不在此。」
就算要走，也得弄清楚那扇門後面是什麼。
好在我畢竟也是見識過惡鬼的人，這點小場面還hold得住。
玄鶴在馬園裡面飛了一圈，也沒找到蘇清淵的蹤跡。
方毅似乎已經期待已久，道了聲謝，毫不猶豫的就推開了那扇門。
而那扇門也不見了。
玄鶴點點頭，若有所思：「有點道理。」
「一旦能量不足，世界就會不穩定，甚至崩塌。」
我忙問：「那，你說的能量，具體指的是什麼呢？」
「不過，你朋友既然來到了這裏，就算你找到了也沒用，他肯定是不會跟你回去的。」
「為什麼？」我不解。
求生畏死是人的本能，他這麼年輕，不想死是很正常的。
可如果是那個世界的話，真不用著急，等嗝屁的那天都會去的。
等方毅到了門口，馬泗生硬蹦出兩個字：「進去。」
許是方毅的一番話拍到了馬泗的馬屁，他這會兒終於抬起頭。
果然，就在我靠近台階最上面的位置時，我隱隱看到了一扇門。
「原來你不是來找馬師傅，而是來找朋友的！」
估計是被洗腦了吧。
他的半張側臉長滿了一整塊的黑斑，就像是被燒焦了一樣。
難怪蘇清淵非要專門跑這一趟。
「馬師傅，和*圖*書前幾天我有個朋友來到這裏之後不見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他？」
我在賭，那扇門肯定還在那個地方，只不過被馬泗隱藏起來，我看不見而已。
「而且，我相信他在全新的世界里，會過得更幸福更快樂。」
這個世上，除了我們生活著的真實世界，難道還有另外一個世界？
「但魂魄會歸於地府管束，忘記前世今生，轉世投胎之後只能算是轉生，意識是會有斷層的。」
「精神力？」我想起了之前在福溪鎮經歷的事，皺了皺眉道，「你說，馬尾村所有村民的消失，會不會跟你說的那個異世界有關？」
我和方毅明明是一起來的，既然方毅能進去，為什麼我不能進去？
怎麼感覺他是在做夢？
看來他也沒有看起來那麼不近人情。
我把剛才看到的那一幕跟玄鶴詳細說了一遍。
西方極樂嗎？
心說這裡是有溫柔鄉還是銷金窟？
偌大的園子似乎只有馬泗一個人。
方毅上前兩步，跟著馬泗的指引走向了台階上方的一扇門。
「只要那個世界不滅，裏面的所有人就不死。」
方毅顯然不屑跟我爭辯，他笑了笑道：「這是你朋友自己選擇，我覺得你應該尊重他。」
馬泗並沒阻攔我，他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馬泗沒理我，似乎是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
這要是路上遇到小孩子，能把人嚇哭。
不等馬泗回答，旁邊的方毅倒是先開口了。
「連帶著裏面的所有意識一起毀於一旦。」
畢竟蘇ｈtｔps://ｍ•he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cｏm清淵還沒找到，不好現在就跟房子的主人撕破臉皮。
而且，我有一種預感。
「可是對於一個生命將逝，恐懼消亡的普通人來說，永生的誘惑很少有人能抗拒。」
我只是想見識一下，裏面到底有什麼東西，能讓蘇清淵都在這栽了跟頭。
「我一個女孩子沒地方落腳，今夜就讓我留在這裏休息一晚行不行？」
或早或晚，誰都逃不掉。
我記得剛才方毅走過的位置，趁著馬泗沒注意，快速跑了過去。
我在屋裡轉了一圈，沒再發現什麼端倪，就去找玄鶴商量對策了。
難怪一路上他那麼迫切，總說時間有限，來不及之類的話。
不過，看到他那張臉，我著實嚇了一跳。
短暫的驚愕之後，立馬又恢復了鎮定。
「可問題是，尊上為什麼會被困在裏面？」
「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難道還能迷住堂堂妖皇？
額……
我稍微湊上前看了兩眼，發現他在做一個木偶的配件。
我有點急了，又道：「那我也想進去，你重新把門打開行不行？」
原來他的病情已經惡化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了。
可就在我伸手的瞬間，手抓了個空，眼前又變成了一堵牆。
馬泗不知道是不是欣賞方毅這份沉穩冷靜，突然伸手指向他：「你過來！」
那是一個和正常人等高的人偶，每個關節都經過單獨的雕刻，細緻的打磨，看上去就像是一件工藝精湛的工藝品。
和這個木偶比起來，擺在門店的人形模特確實顯得粗糙又沒有和-圖-書靈氣。
「我可以在那個世界，捨棄掉這病入膏肓的軀體，擁有完整的自我意識，以其他的形態永遠的活下去。」
玄鶴的見識比我要多一些，他想了想道：「我記得在人界收集到的古籍中，曾經有個據說能打開異界之門的能工巧匠。」
看來，他也是個見過大場面的人。
「像我這樣身體健康，年輕力壯的人對這個所謂的異世界會嗤之以鼻，會覺得是無稽之談。」
不過，當著馬泗的面，我忍住了。
我跟方毅走到屋裡，也沒見他回頭看我們一眼。
之後，他就不再理會我，自顧自的打磨手裡的東西。
「不過，要創造這樣一個世界並不容易，因為它的運轉，是需要源源不斷的獲取能量。」
「跟我們一路走來的方毅就是最好的證明。」
狗屁的全新世界！
「這和你們人類肉體死亡，靈魂自動脫離有點像。」
「我說的那個世界，是可以永生的世界。」
說來說去，我還是不能理解。
蘇清淵，很有可能就在裏面。
「你走吧。」
玄鶴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精神力，也可能是靈力，具體要看創造者怎麼運用。」
「怎麼會這樣？」我懵了，很是不解。
「區別在於，我們玩網游靠的是網路，而你說的那個世界是完全沉浸式的體驗。」
不過眼下，我也不想打破他的美好幻想。
燈下有個忙碌的身影，正背對著我們埋頭搗鼓著手裡的活計。
宅子裏面亮著一盞燈，在這寂寥無人的荒涼別院里，添了幾分暖意。
稍微和圖書整理了一下思路，一言概之：「這麼說，不就是一個網游一樣的虛幻世界嗎？」
玄鶴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大概是這個意思。」
「在那個世界，所有的物體都是以意識的形式而存在。」
「只要這家網游公司不倒閉，伺服器不出問題，裏面的玩家就能一直體驗。」
但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沒有人能打破。
可我走進這座院子的時候，分明更真切的感覺到了蘇清淵的存在。
「另一個世界？」我還以為自己聽岔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方毅。
馬泗這回有了點反應，他沒有抬頭，冷漠的回答：「你不用。」
但看著馬泗態度堅決的樣子，顯然是不會為我打開那扇門的。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裏，現在蘇清淵還下落不明，我怎麼可能走？
「馬師傅。」
「你確定那個神秘人不是個騙子嗎？」
「身患絕症，時日無多，如果能擺脫孱弱的病體，保留意識活在另外一個世界，那對他而言，就是一方樂土了。」
我肯定他一定在這。
我忙問馬泗：「你把他送到了哪裡？」
我搖搖頭道：「不，不一定要靠鼓動。」
馬泗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冷冷的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我斟酌了一番，對他道：「外面已經很晚了，村子里也一個人都沒有。」
因為屋子中間比較雜亂，到處都堆放著雕刻人偶的木料和工具，我們只能站在邊緣，客氣的跟他打聲招呼。
我暗自翻了個白眼。
但我沒想到的是，方毅比我還淡定。
看來這就是馬園的主人，馬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