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拉著厚實的窗帘,裏面只有一盞昏黃的夜燈亮著。
而且,他的精神脆弱,很容易被外界的聲音刺|激到,除了保姆和她,有時候連楊世強走進這個房間都會讓他情緒激動,亂喊亂叫。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要用的東西,我和蘇清淵打車去了楊家別墅。
嚴小敏見梅琳態度冷漠,知道求她沒用,轉而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她冷淡的回一句:「我只負責把所見所聞,如實告知楊先生,至於楊先生會不會處置你爸爸,那就不是我一個助理能干涉的事了。」
但現在鎮定對他的作用越來越弱,最多半個小時,藥效就會過去。
「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晚點再聯繫你們。」
眼看國內治療方案沒用,楊世強不惜花重金到國外聘請了兩位專家。
「真以為我是好捏的軟柿子,你有手就敢上來捏兩下?」
她雙手合十,急得都快哭了。
那些疙瘩有些已經被楊天望抓破,發炎化膿,滲出不少血水。
嚴小敏自知闖了大禍,攀高枝的想法沒能落實還惹了一身腥,慌忙對著梅琳求饒:「梅姨,不,梅助理,這次的事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我鬼迷心竅,我冒犯了白小姐。」
但專家看完了楊天望的化驗結果,也是紛紛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我沒再搭理她,和圖書跟梅琳說了一句:「後面的事你看著處理吧,我也沒別的要求,以後這種上門給我添堵的事別再發生就行。」
可經過醫院的診斷,楊天望的身體各項指標都正常,血液化驗結果也排除了病毒感染。
梅琳跟我解釋說,楊天望自從病了以後就害怕見光,所以屋裡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都必須拉著窗帘。
因為身體上的痛苦難以消解,醫生只能酌情給他開一些鎮定止痛之類的藥物來緩解。
我跟他要了楊家的地址,和蘇清淵商量了一下,也沒讓他們派車過來接,反正地方不遠,我自己打車過去就行了。
我本來還沒有那麼厭惡嚴小敏,現在看她這張掛滿淚花的嘴臉,只覺得比吞了一隻蒼蠅還噁心。
對他的病情沒有任何的幫助。
嚴小敏一邊哭,一邊作勢就要給我跪下。
她親自把我和蘇清淵迎進了楊家別墅,我打眼就看到一個兩鬢斑白的中年男人,拄著拐杖站在門口。
但梅琳直接擋在她身後,不給她這個機會。
「求求你,求求你……」
「要是我爸知道了,一定會打死我的!」
如果楊世強不是花了真金白銀把人大老遠請過來的,人家恐怕會以為這就是一個整蠱的惡作劇。
等私人醫生上門給他檢查身體,發現他背後長https://m.hetubook.com.com滿了大大小小的紅疙瘩。
「你打我罵我都行,只求你別讓楊先生怪罪到我爸頭上。」
「咱們非親非故,半點交情都沒有,我為什麼要幫你求情?」
我打開冰箱的時候,就看見他身子盤縮成一團,已經進入了冬眠狀態。
回到住處,秦明朗的電話又撥了過來,他應該是從梅琳那知道了剛才在學校的事,還特意跟我解釋了一下。
這個梅琳不愧是楊世強身邊倚重的人,一言一行都極有魄力。
就在治療的這段時間,楊天望的癥狀絲毫沒有減輕的跡象,反而還在往四肢蔓延。
梅琳早就已經在門口等候,看見我和蘇清淵下了車,她的態度依然恭敬客氣,目光沒有在蘇清淵身上多做打量,甚至沒有過問蘇清淵的身份。
楊世強自然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他立馬帶著楊天望去了一線城市的大醫院,請了幾個最權威的專家給楊天望會診。
看來他就是秦明朗那位生意上的朋友,楊世強。
我往旁邊一躲,沒有扶她,有些頭疼道:「嚴小姐,你別給我戴高帽,我真不是什麼好人。」
私人醫生沒見過這種病症,不敢貿然下定論,只能陪同楊天望到醫院做了一次全面的身體檢查。
「全都是我一個人的錯,跟我和-圖-書
爸爸沒有關係。」
「求求你大發慈悲放我和我家人一馬吧。」
直到有一天早上醒來,他看見自己的床單上沾滿了血跡,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我們一家四口全靠我爸這份工作才能維持生計,要是讓我爸知道,我真的會被打死的。」
「好!白小姐放心,我一定處理好。」梅琳側身讓過,態度依然恭敬。
同時也讓我看到了楊家人對我敬重的態度和誠意。
很快,我就在楊天望的房間裏面看到了他本人。
「白大師!」楊世強看見我時十分激動,不顧自己腿腳有些不方便,直接就迎了上來。
這會兒是因為剛剛打完了鎮定,所以才能靠近。
梅琳向他介紹:「先生,這位就是白小姐了。」
我很喜歡這種有分寸感的聰明人。
楊天望的病情越來越嚴重,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差。
「梅助理,求求你別牽連我爸!」
「還有,以你剛才咄咄逼人,惡言相向的態度,我沒跟梅助理告你的狀,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不過,聽梅琳這話里的意思,恐怕回去稟報了楊世強之後,不會輕易放過嚴小敏父女兩個。
「求求你了,求求你……」
梅琳讓我抓緊時間,不然等楊天望清醒過來,會有些難控制。
本來我還擔心柳宴會不會粘著我不放,非要跟著www.hetubook.com.com一起去,結果發現他嫌屋裡太熱,化成蛇身鑽到冰箱裏面納涼去了。
楊家就這麼一根獨苗,楊世強自然不肯放棄治療。
梅琳筆直的站在邊上,冷眼看著,毫不動容。
嚴小敏也沒真的往下跪,只是見到邊上有不少圍觀的路人,就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可憐樣,抹著眼淚一直哭。
他的所有檢查結果都顯示,他是一個身體健康的正常人,這讓人家醫生怎麼診斷?
因為背上的疙瘩化成了膿包,一壓就破,他只能趴著睡,可一到夜裡那些膿包又疼又癢,差點沒把楊天望逼到崩潰。
一副淚眼汪汪,可憐兮兮的模樣:「白小姐,剛才是我錯了,我不該說話不過腦子。」
「你別走,白湘,你……」嚴小敏不甘心,還想上來留住我。
就怕我心生芥蒂,誤會了楊家人的態度。
接下來半個月的時間,他又請了幾個名醫過來給楊天望看診,可結果可想而知。
但這不治標也不治本,僅僅只能讓楊天望晚上睡覺的時候鬧騰得不那麼厲害。
我原本因為嚴小敏的無禮產生的不爽,頓時煙消雲散了。
醫院那邊只能先治療楊天望傷口的炎症。
我有點哭笑不得,但他老老實實呆在冰箱里也挺好,還省了一樁麻煩。
去楊天望房間的路上,梅琳簡單把他發病的經過跟我說和*圖*書了一遍。
大概在一多月前,他隱隱感覺自己背後瘙癢,當時癥狀並不明顯,他以為是什麼東西過敏了,也沒太當回事。
呵,求饒不成還整上道德綁架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白小姐,我給你道歉,你要打要罵我都沒有怨言。」
顯然,這些小兒科的伎倆在見多識廣的梅琳面前根本都不夠看的。
「我原本也是好意,我沒有要冒犯你的意思,求求你大人大量,你就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
為了防止他趁我和蘇清淵不在鬧出什麼幺蛾子,我特意叮囑蘇蘇守在家裡看著他。
楊天望今年二十齣頭,年輕力壯,也沒有什麼基礎病,身體一直都很好。
「白小姐,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幫我求求情好不好?」
我點點頭表示了解,跟蘇清淵一起上前兩步,走到了楊天望的床邊。
「成年人做錯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要是哭天抹淚的說一句我錯了就能萬事大吉,那這社會就該亂套了。」
嚴小敏以前大概是慣用這種伎倆,沒想到今天在我和梅琳這裏都不靈了,臉上又羞又惱。
可還是沒辦法確診楊天望的病症。
我實在受不了他的熱情,尷尬的應付了幾句,然後主動提出先去看看他兒子的情況。
我沒心思在這看她拙劣的演技,語氣不耐煩道:「看你年紀也不小了,應該成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