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夫人買醉

李懷安也有同感,只是此刻不得回應。
不覺間已經心潮澎湃,手中的筆也跟著顫抖起來。
就當拋磚引玉,也是需要將那些千古名作流傳於世的。
三人丈夫,全部是被秦夫人在新婚當夜給害死的。
這個問題叫秦夫人難以回答。
秦夫人將酒壺丟到了水榭之外,不知被水流衝到了哪兒。
李懷安舉杯一問:「聽太子說,夫人定要見我,卻不知夫人所謂何事?」
這位秦夫人對別人而言叫做殘花敗柳。
李懷安亦有幾分意外,沒想到端莊典雅的秦夫人也有如此性情的一面。
於是李懷安平靜說道:「此詩稍長,只怕夫人記不住。」
剩下的唯有遺憾了。
太白與我語,為我開天關。」
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
一個白玉壺很快就見空了。
李懷安簡單吟誦,落座之後,笑著一說,「是太白山的太白。」
今夜秦夫人求醉,想要放縱一次。
秦夫人見李懷安喝了一杯,自己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趕緊喝了一杯。
說完,也不廢話,仰頭三杯下肚。
丫鬟看了夫人如此,趕緊去勸,可秦夫人一把將身邊丫鬟推開,咕嚕咕嚕地喝著酒。
若能得先生賦詩一首,不求這浩然的長篇驚世之作,只求那隻言片語,人生於世,若能隨先生文章流傳與文字之中,即便現在死了,也無憾事。
再聽「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時,秦夫人的心中又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心境體會了。
那時候她還是南調樂府的首席琴師,受到萬千男人的追捧。
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弦。
若少了古今文豪的名篇,這世間的確少了很多精彩呢!
李懷安無甚可藏,也想代上一世的前輩高人們為這無趣的時代添一點光彩。
古代的酒再怎麼不烈,這麼一整壺喝了下去不醉也是不可能的。
李懷安倒是瞧出了端倪,含笑不語,先喝了一杯。
m.hetubook.com.com句此時無聲勝有聲便讓秦夫人心生愛慕之情。
秦夫人醉了,藉著酒勁朝著李懷安這邊撲了過來。
突然,秦夫人提起酒壺,對嘴而飲。
只是人家乃是世外高人,品行高潔,自己殘花敗柳,年老色衰,哪有顏面說出心中所想?
年僅三十,靜心養性多年,難得有人能撩動內心情絲。
一首琵琶行,吟得月無聲。
可恨這詩中所言琵琶女不是自己。
秦夫人猶豫良久,沒有回答。
無人能解秦夫人心中激動,她這一生飄零,見了太多文人才子,看盡了風花雪月,她活在幻想之中,覺得這世間就應該有一個超脫于塵世的大儒存在,屬於她的風花雪月就是要跟那樣絕世且獨立的文豪一起,無論是轟轟烈烈,還是簡單平淡,總是能在人間留一段佳話。
但古代的酒著實少了些勁道,三四杯喝了,秦夫人還是面不改色。
片刻后,水榭桌上有了筆墨紙硯。
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m.hetubook.com.com不發……」
「太白與我語,為我開天關……先生果真是世外高人,好氣魄。民婦這廂有禮了。」
秦夫人有些激動,淺淺一禮后,趕緊吩咐丫鬟給李懷安倒酒。
李懷安一手將秦夫人攬入懷中,美人投懷,豈有拒絕之禮?
醒時,秦夫人斷斷是說不出那些不要臉的話,唯一一醉方休,藉著酒勁兒要給先生一句表忠。
秦夫人提筆紙上,潑墨疾書。
所謂何事?
樹梢陰暗裡,一個不懂詩文的女人也因為這一首《琵琶行》失了神魂。
秦夫人將一卷詩作小心捲起,視為珍藏,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然後才激動地回到位子,目光灼灼地盯著李懷安:「先生之才,超天下文人萬倍,何故於此世間寂寂無名?又何故屈身新唐太子的背後?先生就該揚名天下才是,此非爭奪名利,乃是若少了先生,世間就少了十分精彩啊。」
秦夫人一手提筆,一手挽袖,做好了準備,只等李懷安開口。
「夫人過hetubook.com.com譽。」
李懷安咂咂嘴,也覺得酒味太淡,沒有意思,心裏琢磨著有機會該把釀酒提上日程。
水榭中稍顯尷尬,秦夫人舉杯再飲:「民婦先飲三杯,以表對先生的仰慕之情。」
是啊!
出嫁三人,絕非她所願,不過是被強權搶奪,身不由己。
「聽先生所作,方知這世間真有仙人。」
「是。」
李懷安拿著書卷,站在水榭中,望著長安月明,緩緩吟誦:「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三杯之後,秦夫人倒也想到了問題,輕聲詢問:「先生,當初太子在天香樓中所寫『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皆是出自先生之手?」
對李懷安而言,卻是人間尤物。
秦夫人聽聞,若有所思,心說這名字便無愧世外高人。
那些世俗的達官顯貴哪兒能入秦夫人的眼,說什麼克夫,那根本就是繆傳。
時隔多年,秦夫人感覺自己終於找到了心儀之人,可惜斯人已老,不復榮光。
沒有多餘的話,這次又親自和-圖-書給李懷安滿上。
盛名讓秦夫人收穫了讚譽,也遭遇了不幸。
「西山太白峰,夕陽窮登攀。
一詩寫來,天下文章已然失色。
字跡之間添了幾點墨跡,則更顯不易。
吟罷,李懷安回頭看秦夫人,不覺有些意外:「秦夫人,為何哭了?」
秦夫人眼睛一亮,趕緊說道:「取紙筆來。」
秦夫人淚染紙上,卻不敢停。
藏劍懵懵懂懂,她來殺李懷安,不想自己已然沉寂在了李懷安的詩詞之中。
為心中仰慕,更為心中情絲。
「先生之才,天下罕有。只是那詩沒頭沒尾,叫人意猶未盡。如先生能將全詞賜予民婦,民婦自當銘記的先生大恩。」
「先生……」
「太白……是太白星的太白嗎?」
至少在她年輕時是這麼想的。
然而,在東宮別苑小院之中,並非只有秦夫人一人為《琵琶行》心神蕩漾。
一個練武的女人,頭一次被詩詞吸引,直至李懷安已經吟誦完了,她卻還在意境之中久久不能醒來。
這會兒早已經忘了自己的來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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