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入夏第一場雨

三嬸卻還想問,被白老三一把捂住嘴。
三嬸又問:「他們為何來問我兒子的死?」
「白!安!」
白老三和三嬸腦子都嗡的一聲。
這可不是他們這樣的人家敢多問的。
白老二咬牙切齒地說出兩個字。
這些人氣勢不凡,陰森恐怖,只是一個眼神就嚇得白老三和三嬸腿腳哆嗦。
白老二一路過來,看到這一幕有些奇怪,覺得幾個官員跟索命鬼一般陰森,不敢靠近。
三嬸直接給整蒙了。
連日來的大晴天終於迎來了入夏后的第一場雨。
「你別逗了!三嬸又不是傻子!」
「不是那個婆娘的唆使,老子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老子一無所有了,她一家卻過得好好的。這算什麼道理?」
陰雲驟起。
這幾個上差是仵作帶來的,好不容易熬到上差走了。
「是是是,官爺,我我我,我不會隱瞞!」三嬸連連點頭,哆哆嗦嗦看了一眼身邊侄兒。
「啥?夫人,這麼多紙,說不要就不要了?價值近千和*圖*書兩。」
三嬸嚇得一屁股坐在了雨里,白老三也是拍著胸脯不停地順氣,至今心有餘悸:「我的嗎呀,這些都是什麼人?怎麼這麼古怪?在他們面前老夫連喘氣的眼都找不到,都快憋死了。」
「用竹子。」
三嬸不甘,掙脫了白老三的手,怒道:「為什麼不問?我們的兒子是冤死的!難道不該抓出兇手?」
「哎!多的我也不知道!反正三嬸你愛信不信吧。如果我猜的不錯,有人毒殺了皇後娘娘逃竄到了杭州城!表弟之死跟皇後娘娘的死很相似!現在朝廷的欽差來調查,是要抓兇手的。」
回歸到現實才發現真正一無所有的還是自己。
「竹子?」
一千兩銀子的貨,九牛一毛,跟著太子,彈指之間都不止一千兩,何必在乎?
「把你們兒子的死因經過詳細說一遍,還有屍體上的每一個細節,一點兒都不能遺漏!否則,後果很嚴重!」
有一個夥計忽然站出來說:「等等,我好www.hetubook.com•com像聽一個年輕人說過,也是用竹子造紙呢!」
「造不造得出來就不用你們操心了,稍後我會將造竹紙的方法傳授給你們,你們只需要照著實踐便可,工錢不會少給一分。」
採薇看著這雨的兇猛勢頭,嘆了一口氣:「哎,算了算了!不要了,淋就淋了吧。」
一行人在暴雨之中站了很久很久。
「啥玩意兒?」
大雨中,無人理會這瘋子。
仵作左右看了看,沉吟許久才小聲答道:「表弟之死另有蹊蹺,上次屍檢是知府大人下令不可張揚!現在是朝廷來調查,估計跟皇後娘娘的死有關!」
紙廠就更不用說了,大半的半成品遭殃。
前一秒還是艷陽天,后一秒便昏天黑地。
杭州西城門口,白家祖宅,突然有幾個衣著怪異的官人駕臨。
白老二在刺骨的雨中忽然清醒,看到滿園亂竄的手下,還有那些報廢的紙張,心裏湧上一股陰謀得逞的快意。
遠處的白老二被當成和*圖*書了空氣,在精神中狂喜之後,剩下的就是無力和空虛。
如今這一場雨的終於來了,而且來得正是時候!
「一定是跟白安回來的女人!她就是兇手,她毒殺了皇后,要逃命所以才纏上了白安!我兒子也是被她毒死的。」
「你少說兩句,別魔怔了!」
殊不知採薇根本不把一個小小的紙廠放在心裡,要不是太子叮囑,她都懶得過來看一眼。
這一場雨來得太猛,路上行人跟螞蟻一樣四處逃竄,家家戶戶都在收拾衣裳。
「夫人,您不是開玩笑的吧?竹子怎麼可能造得出紙來?竹子那麼硬,跟樹皮沒法比的。」
當了一輩子的屁民,沒想到兒子的死能跟皇後娘娘扯上關係?
這下沒人說話了,只要有工錢,就算用石頭造紙,他們也干。
「啊?不用樹皮造紙?那用什麼?」
天降悶雷。
今天居然也被叫來了,跟三嬸一樣,嚇得臉色慘白,一直扶著牆,好像只要一鬆手就會癱倒在地。
不過三嬸還hetubook.com.com算老實,思路也很清晰,一五一十將兒子的種種事迹,種種疑點都說了一遍。
白老三一家不知犯了什麼事,怎麼兒子都死了這麼久了,會有朝廷的大官來查。
紙廠為了完成陳家訂單,一直是滿負荷運轉,所以半成品的量很多。
採薇在雨中招呼著夥計們趕緊收拾院中晾曬的紙張。
「哈哈哈……」白老二在外狂笑,指著院中的夥計大聲道,「一切都毀了吧!沒用的,什麼都救不回來的!」
想到這兒,白老二不顧暴雨沖刷,孤零零地在雨中向著西門而去。
夥計們在雨中呆愣不語,不停地抹著刷臉的雨水。
但白老二已經沒了任何辦法,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三嬸。
仵作也不說了,作揖告辭,在暴雨中狂奔而去。
採薇還是擺手:「不要了,反正以後這紙廠也不會再用樹皮來造紙了。」
雨滴如刀子一樣密密麻麻落下,打在杭州各家的青磚綠瓦上噼里啪啦一通亂響。
轟隆!
李懷安就慘了,文軒店的貨打濕不少,www.hetubook.com.com雨水浸透了屋頂,連在庫房裡的都不能倖免。
無法想象。
他要反擊,他不甘心就此結束。
仵作靠在院牆上,咽了口口水,方才說:「都是些大人物,我們可招惹不起,他們問什麼,我們答什麼便好了。」
「噓……問夠了沒有,我還沒活夠。」
……
一心訴求便是讓一場大雨讓白安一家賠個底朝天,賠到賣房賣妻。
「難道還真能成?」
在問過了三嬸之後,官員又開始詢問仵作。
這是哪兒來的榮幸啊?
幾個官員全程記錄,偶爾問一句話,臉上看不到一絲情緒。
新東家卻輕飄飄地說一句「不要了」……
夥計們聚在一起熱烈討論。
從一開始,他不就等著這一刻嗎?
夥計們習慣了白老二摳搜的模樣,哪怕是一張紙壞了都要被訓斥,遇上這麼大這麼急的暴雨,老東家估計要急死。
明明已經達到了目的,為什麼受傷的還是自己?
這侄兒是衙門的仵作,屍檢經過由他一人完成。
直到人都走了,他的還躲在角落裡思量。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