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咱們要貸款給秦遠山嗎？」韓嘯辰心思微動，馬上暗自估量起來，臉上卻不動聲色。

傅瑩也是雙眼閃爍著精光。

「是！」

……

傅瑩看到所有人都看過來，臉蛋便唰的通紅，嘴唇哆嗦著說道：「秦工，你剛才說什麼來著？我沒聽清。」

孟澤宇心潮澎湃，他知道自己賭對了，韓嘯辰果然不是一個安於現狀的人，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夠做出這種有魄力的事情來。

「咱們就是一流的！」

「說實話我也怕，但我不能說因為害怕就不做事。而且和害怕相比，我更加覺得秦所長你不會失敗。你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做事的人，只要是你做的事情，就沒有說會失敗的。」

「咱們繼續。」

傅瑩神情有些恍惚，直到秦振華再次問話的時候，才從恍惚中醒來。

「小孟啊，你有事？」

秦振華現在就是所有人的旗幟。

大傢伙都在倉庫內待著。

一個商業銀行的副行長，他怎麼就敢在這時候做出這種事情來？難道說韓嘯辰不怕失敗嗎？還有他提出來貸款，商業銀行的市分行竟然就同意了？這商業銀行到底在唱什麼戲，他們就不怕最後一分錢都撈不回來？

入夜。

韓嘯辰可不想讓位。

「傅瑩，你跟著麥家旺的小組吧。他們所研究的部分，應該是你的專業，你能夠幫到忙。」秦振華想了想說道。

這也代表著銀行界多數人的想法，他們都對韓嘯辰的舉動是不屑一顧的，都認為他這是在拿著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朱有利搖了搖頭，惋惜的同時又不屑地說道：「韓嘯辰，你就等著以後後悔吧，等到這筆貸款變成爛賬的時候，我看你還能不能笑出來。」

「激動！」

「你們激動嗎？」

清江商業銀行青山支行。

作為主管貸款的副行長，韓嘯辰不是說不能批條貸款，但這個批條容易收賬難。誰批的條子，誰就要負責到底。

主軸動力箱確保萬無一失。

「韓行長，你是第一個來找我談貸款的銀行行長，咱m.hetubook.com.com們拋開貸款不說，就說說你是怎麼想的？你難道就不怕我會失敗嗎？」

誰都知道，四軸加工機床已經進行到百分之九十，剩下的就差最後一哆嗦。只要能將剩下的零部件攻克，那麼這台完全由中國自主生產的機床就能問世，屆時必將轟動全國。

就在這種興奮的宣洩中，秦振華慢慢揚起手臂，在所有喧嘩聲都消失后緩緩說出一句話。

沒誰敢說做的所有事情都會成功，失敗是正常的，但要是說因為害怕失敗就不去做事，那就是無能之輩。他不想當這個無能之輩，他也有自己的訴求。

「你都快瘦兩圈了，你說是不是真的？」

「主軸，主軸動力箱，主電機和伺服電機都已經準備好，這些零部件都是咱們國家的自主產品。雖然說國際上覺得咱們中國製造落後，但我要告訴你們，咱們能把這些零部件生產出來，那就沒有誰再能說咱們落後！」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進來。

至於說到失敗？

韓嘯辰說罷便邁開大步，往外走去。

「考試？在科研所上班還得考試嗎？」傅瑩下意識地問道。

「是啊，這原本就是該激動的事情，我也很激動。但再激動都要克制，都要保證最充沛的精力，最清醒的頭腦。」

主軸在小心翼翼中安裝好。

「什麼事？」

「韓行長。」

秦振華，你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竟然連四軸加工機床都能研發出來。

於是整個倉庫便進入高度戒備的狀態，之前就收到命令的趙開更是親自負責這裏的安保措施，他帶領著的保安組將整間倉庫包圍得水泄不通。

四周的人都發出溫和的笑聲。

一句讓所有人立刻清醒過來的話。

他們白天的時候是去找過秦振華，可惜去的不是時候，秦振華沒有在科研所待著。這不晚上了，就找到家裡來。而至於說到王嬸帶路，那是因為韓嘯辰和她還有些沾親帶故的關係，說起來的話，王嬸是韓嘯辰母親的本家wwｗ•hｅｔｕｂｏoｋ.ｃom•coｍ姐妹。

她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夠參加到這樣的項目中來。和現在做的事情相比，以前的她簡直是弱小得可憐。

就說的嘛，傅瑩這種表現才正常。要知道他們當初在知道四軸加工機床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表情，要是傅瑩一直都保持著鎮定的話才是怪事。

「朱有利不是不敢賭嗎？我敢！」

「傅瑩，你覺得這個問題該怎麼解決呢？」

成了就好。

孟澤宇安靜地站著。

孟澤宇的話剛說到這裏，韓嘯辰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剛才還暗暗著急的韓嘯辰，在看到孟澤宇的瞬間，神情已經恢復如初。

「哈哈！」

刀片毫釐不差地進行著組裝。

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情不自禁地發出吼叫聲，即便是崔文修這樣的老師傅都沒有例外。他們這些天的辛苦拼搏，為的不就是這一刻嗎？再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還要激動！

「吼！」

不能！

「秦振華那邊對外放出話來，說是希望和咱們縣的銀行合作，但沒有哪一家銀行答應。」

「在沒有完成組裝之前，誰都不準離開實驗室。」

「韓行長，我聽說一件事，您或許會感興趣。」孟澤宇是商業銀行的職工，但卻不是正式的，而是合同工，做夢都想要轉正。

整整六個小時過後，秦振華才慢慢地揚起手臂，看著眼前這台組裝好的機床，露出會心的笑容。

「咚咚。」

「確切地說是貸款給秦振華，我覺得吧，這應該是一個機會。別人都不看好秦振華的時候，咱們出手了，這不就是雪中送炭嗎？」

「是！」

「我相信這次只要我能賭贏，那麼在未來我就能夠獲得秦所長的信任，那麼咱們以後再合作的話，就肯定順順利利。」

「天哪，這可是四軸加工機床啊！這是咱們國家第一台吧？這絕對是能夠載入史冊的大事。」

第二天這事便傳遍了青山縣，所有人都知道了秦振華和商業銀行簽署了貸款協議。至於說到條件這類的，銀行都有著各自的ｗｗw.ｈｅtｕbｏｏｋ.cｏｍ.coｍ章程，基本上大同小異。

「咱們真的整出來了嗎？為什麼到現在我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什麼？韓嘯辰竟然要給秦振華貸款？」

「這事吧，只要有秦所長在，便沒有辦不成的。」

「在他們看來，朱有利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就秦振華和秦遠山現在鼓搗的事情是沒戲的，是幹不成的。他們要是貸款給這對爺倆兒的話，那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畢竟這是能夠解決青山縣勞動力就業的大好事，肯定得鼓勵。

所有人都在激動地喊叫著，他們想要去撫摸下機床卻又怕碰壞。

「要知道朱有利他們可都是這麼想的。」

「好，說定了。」

轉眼間就來到了1988年的7月份。

按照規劃，三個月內就能成型，到時候機器設備也會運送過來。

孟澤宇說到這事，態度是堅定執著的，他沉聲說道：「韓行長，不瞞您說，我們家是有人在青山機械上班的，他們說能有現在的好日子都是秦所長給的。所以我就納悶了，朱有利他們為什麼要擔心秦所長會不行？」

「好。」

「諸位，咱們總算組裝好了。」

「我倒要看看以後那些小鬼子洋鬼子，還怎麼在咱們面前耀武揚威！」

你也太厲害了吧！

一頓飯吃得賓主皆歡。

韓嘯辰在辦公室中來回走動，腦海中繼續權衡著這事的利弊。

他呢便將寶押到了韓嘯辰身上，一直以來都是緊緊地跟隨著韓嘯辰的步伐前進。

韓嘯辰自然不會拒絕，有這種拉近關係的機會，怎麼能錯過？

「哈哈！」

秦振華感受到韓嘯辰的這份坦誠，忍不住大笑起來，在笑聲中他不急不緩地說道：「韓行長，那這事咱們就說定了，我會讓你賭贏的。」

「你就這麼看好秦振華嗎？」韓嘯辰微微挑眉。

傅瑩吐了下舌頭。

「哈哈，你們說咱們的四軸加工機床都能生產什麼呢？」

至於說到工人的招聘也不用擔心。秦振華已經就這事和黃浩商量好，黃浩當然是會無條件地支持。和_圖_書

幾個人介紹過後，秦振華便邀請韓嘯辰坐下說話。

時間就這樣慢慢流逝。

但不管如何說，隨著貸款落實到位，秦遠山這邊的工廠也就轟轟烈烈地開始建造起來。

「他們啊原本是和農行的朱有利談好，是要從農行貸款的。可不知道怎麼搞的，這個朱有利竟然拒絕了秦遠山的貸款請求，也就是說現在的秦遠山是孤立無援的。」

麥家旺他們眼神灼熱。

秦振華輕輕一笑。

韓嘯辰懸著的心也悄然落下。

孟澤宇雙眼閃爍著亮光。

這天秦振華準時來到科研所，他比誰都急切地走進倉庫實驗室。外面的樓房已經建造好，所有施工隊伍也已經撤出，這裏剩下的只有科研所的人。

在這種關鍵時刻，就連崔文修這樣的老師傅都不敢張口說話，生怕驚擾到安裝組。他只是雙眼緊緊地盯視著，攥緊的手心罕見地冒出著汗。

秦振華遞過去一根香煙。

「知道。」韓嘯辰點點頭。

「當然啊，不然你以為只要進來科研所就高枕無憂了嗎？這裡是科研所，又不是療養院，你進來后還得學習學習再學習，要是落後的話是要挨批評的。」金思業笑著說道。

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這個位置，怎麼能就這樣讓出去？

你貸款給那些優質企業的話還好說，這是誰都不可抹殺的成績，是你能夠藉此往上攀登的敲門磚。

但這能成為你沒有成績的理由嗎？

而朱有利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可問題是你要貸款給那些不靠譜的企業呢？企業破產，貸款自然就會成為爛賬。這才是最致命的。

韓嘯辰眼神坦誠。

上級分行是不會管這些的，能者上，庸者下，你沒有辦法搞定這事，那麼就只能是乖乖地讓位。

秦振華回到家中，剛準備和秦遠山吃飯，順便聊聊建廠的事情，就在這時候王嬸端著一盆酸菜走進院里，他身後還跟著兩個人。

「我問的是……算了，你剛來就不給你出題考試了。」

「真是糊塗，糊塗至極！」

這兩人就是韓嘯辰和孟澤宇。

「那些行和_圖_書長們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畢竟秦所長也不會說想要拿著自家工廠開玩笑吧？有任何新產品都肯定會有所照顧的。」

朱有利滿臉質疑。

他死死地盯著電視屏幕，監控著每個步驟的進行。即便額頭上冒汗，他都沒有受到影響。在他心中，眼前這台四軸加工機床就是所有。

「這麼嚴格？」

「你說得對，我再想想。」

「走吧，咱們現在就去找秦振華談貸款的事情。」

「是！」

「您知道秦振華所長的父親秦遠山要建工廠的事情吧？」

……

他是不知道倉庫裏面在進行什麼實驗，卻清楚自己的使命。

「好！」

「來吧，現在就開始組裝。」

傅瑩點點頭，她不挑剔，而且她發現這裏的工作氛圍真的是很好，每個人臉上都露著發自肺腑的笑容，剛才彙報工作的時候又很嚴肅認真，這才是她想要上班的地方，和這裏相比，江華機械那邊倒顯得有些粗糙不堪。

作為這個支行的副行長，韓嘯辰這段時間的心情是低沉煩躁不安的，原因也很簡單，市分行安排下來的貸款任務沒有完成。

秦振華掃視全場后，慷慨激昂地說道：「你們也都清楚，咱們在這個車間摸爬滾打了三個月之久，現在眼瞅著就差最後一步，只要能把這些零部件全都組裝起來，那麼這台四軸加工機床便算是真正地被咱們鼓搗出來了。」

「韓行長，既然你和王嬸是親戚，那麼咱們之間也就別客氣了。來吧，坐下咱們喝點，整兩杯，好歹以後都要在青山縣混呢。」秦振華笑著說道。

「所以我來了。」

也就兩三分鐘，韓嘯辰便站定腳步，神情堅定地說道：「小孟，你說得對，就秦振華表現出來的這些事情就足以證明他的厲害。既然這樣，我就相信他一次。」

而放眼整個青山縣，優質企業不是說沒有，但那些企業都有固定的合作銀行，是不會說有誰轉投到他這裏來的。沒辦法，誰讓商業銀行的規模和底蘊還是差點意思，是沒有辦法和人家相提並論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