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黃觀歸案

黃昏笑眯眯的,「紀都指揮使明知故問啊。」
簡直大胆。
朱棣登基后,擬定年號為永樂,等過了年關就會昭告天下,且方孝孺因為拒寫即位詔書而被誅,樓璉草詔歸而自盡,解縉獻上即位詔書……
黃觀肯定會矢口否認,是否投降且不論,若是投降后承認這件事,豈非證明他的投降別有二心。
朱棣怒極反笑,「兩撥人?」
抓黃觀,這是我職責所在。
略有失望。
還是讓他安心讀書的好,對於讀書人,黃昏多有尊敬。
黃昏起了個大早。
黃昏暗笑。
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這是你錦衣衛的職權,重大案犯,皆可以先斬後奏,將黃觀捉回來了?」
不錯,還算懂事。
如此可以推斷,這個侄兒真可以預知。
這意味著他說建文帝沒死,也是真的。
黃觀笑了笑,目光堅毅。
反正有錢……
黃昏無奈,沒辦法,現在還拗不過紀綱。
不過那院子還值點錢。
看見門口候著的紀綱,點點頭,示意他跟上來。
你就是想敲m.hetubook•com.com詐老子,還無力回天,給了你錢,你一樣要把黃觀送到朱棣面前。
但紀綱還是看見黃昏了。
朱棣卻懂了。
坐下之後,朱棣還沒說話,就見紀綱啪的一聲跪了下去,「請陛下贖罪,卑職的抓捕心切,沒給陛下稟報就率兵出城直奔安慶貴池縣了。」
和狗兒太監的「昏哥兒」相比,紀綱的稱呼要疏遠一些,也更符合兩人之間的關係、身份。
用腳膝蓋都能想到,這兩撥人肯定是大兒子朱高熾和二兒子朱高煦的人,他們就如此按捺不住,連建文餘黨都要拉攏了么。
紀綱回頭看了一眼囚車中的黃觀,話中有話的說,世事如此,黃昏小哥兒選擇了私慾而放棄孝道,本都指揮使縱然有心,也無力回天了。
建文帝雖然被朱棣趕下了台,但畢竟是老朱家的人,他可沒膽量當著朱棣的面直呼朱允炆——儘管朱棣連建文帝的年號都給廢了。
另一邊,紀綱著人將黃觀送入北鎮撫司的詔獄之中,他則輕車和圖書快馬直奔乾清宮,等著朱棣下朝歸來后,立即求見。
幾乎直到響午,朱棣才一臉疲倦的回到乾清宮。
朱棣點點頭,「黃觀可說過什麼?」
紀綱終究算半個讀書人。
夏末時候,陛下敲打兩位殿下時,就借黃昏可以預知的能力發作,那時紀綱還不是錦衣衛都指揮使,率領北鎮撫司去搜了吳溥的家。
不過不用刑。
一隻海東青從北鎮撫司衙門裡破空而起,穿入夜幕。
哪裡寒涼?
二十斤黃金,夠用。
紀綱高頭大馬,身披大紅蟒衣穿飛魚服,頭頂烏紗帽,腰纏鑾帶而佩綉春刀,鮮衣怒馬意氣風華,鼻孔朝天不可一世。
萬一黃觀像那解縉、胡廣、李貫一樣受到重用,紀綱也不會被報復,就算這一次黃昏逃過一劫,他今後得念著這個情。
紀綱搖頭,皮笑肉不笑,「等到了詔獄,你叔侄倆有的是機會暢聊家常,今後也會有漫長的歲月讓你倆敘舊,不過那個地方就是有點寒涼罷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就看見大隊錦衣和圖書衛歸來,叔父黃觀神色淡然的坐在囚車裡,縱然衣衫污穢,讀書人的儒雅之氣絲毫不減。
紀綱心裏惴惴。
今日的大朝會開得有點久。
這就是紀綱的聰明之處。
這些事都被侄兒黃昏言中。
畢竟快春節了,朝廷得把春節期間的事情安排妥當,是以很多事情要交待清楚,且有些官員已經請假回老家省親,各部門效率低下了不少。
這就是希望。
紀綱驕橫,可腦子清醒,要不然也不會一手遮天敢搶朱棣的女人。
第二日。
急忙輕聲道:「捉回來了,在詔獄等待陛下發落,因其是三元連中的大才,卑職不知陛下要如何處置,所以沒敢對其用刑。」
哪怕是穿越前,他也是以讀書人自詡。
待裝修好了,聘請幾個煮飯洗衣掃地的奴僕。
朱棣眼睛一亮,「誰的?」
黃觀說了什麼話,除了他錦衣衛的人,鬼才知道。
地獄啊。
紀綱這句話已經擺明了,你叔侄兩人都得死,到了黃泉地獄有的是時間慢慢談。
大理石高大上一些,m.hetubook.com.com打磨得好可以媲美後世的高端瓷磚。
示意叔父不用急。
難道去問黃觀?
顯然陛下心裏還是有些惱怒的。
朱棣頷首。
朱棣冷哼一聲。
紀綱猶豫了下。
索性找人,打算把吳溥的院子全部重新裝修一遍,該換新的傢具換了,該添的盆栽也添,院子里除了梅蘭竹菊,其餘地方全部鋪滿青石。
紀綱作為朱棣的心腹,太明白這位爺口中的「什麼」是什麼了,急忙道:「沒有,黃觀在向家渡的臨時住處,藏匿著供奉了一張靈牌,若不是這張靈牌,我們的人也查找不到貴池縣向家渡去。」
紀綱猶豫著,「倒是有一件事,可卑職不敢說,說了怕陛下生氣,傷了身子。」
吳與弼?
只能微微笑著對黃觀揮手。
朱棣沉吟半晌,「黃觀可曾說過其他事?」
黃觀供奉建文帝的靈位,並不能證明建文帝真的死了,畢竟那幾天黃觀在外募兵,後到安慶,如果建文帝逃走不主動聯繫黃觀,他也無從得知建文帝的生死。
紀綱立馬說了,「在歸來途中,hetubook•com•com黃觀無意中透露,卑職並不是第一個找到他的人,在之前還有兩撥人找到他,希望他能投靠陛下仕于朝堂,和他侄兒黃昏一起在奉天殿上相互照應,再呼喚舊日同僚,可為某人之臂膀,則望將來變天,黃家世代富貴。」
這話很妙。
在紀綱必經的城門外,百無聊懶的等著。
若是以往,朱棣都會免禮,今日卻沒免禮……
他認得。
黃觀是敢投江殉國的人,連死都不怕的骨鯁君子,豈會懼怕錦衣衛的區區詔獄,尤其是看見侄兒滿面紅光的出現,他更是放心不少。
道:「可否讓我和叔父說一兩句?」
紀綱說什麼就是什麼。
黃昏慢條斯理的回家。
下馬,按刀來到黃昏跟前,陰鷙神情里擠出一抹溫和,聲音中還是掩飾不住春風得意馬蹄疾的高傲,「黃昏小哥兒這是欲去何處?」
或者大理石?
老實說,吳溥是真窮。
吳溥今日去參加大朝會,其後會在文淵閣當值,要在晚上才回來,於是院子里重新裝修兩間書房的事情只有自己去找人。
紀綱說完轉身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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