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蟒龍披肩

陳志偉怒道:「李青雀,我說的還不夠明顯嗎,你有什麼能力保護我女兒,你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談什麼保護她?!」
難道,當年陳家上下除了老爺子之外,所有人都看走眼了?
他,真如老爺子所言,此子日後必成一條龍?
奉勸他不要以卵擊石,只會自取其辱。
陳志偉抬頭看了一眼面前這個一隻手搭在橋頭石獅子頭上,憑欄而望的年輕人。
這算是一種變相的警告。
似乎,李青雀還有話沒說完……
姜岩死了?!
陳志偉一陣愕然,緊接著一股森冷的寒氣從腳底板直鑽入他的天靈蓋。
對於這則傳言,陳志偉深信不疑。
若是換做平時,陳志偉懶得與這種人多廢話。
那是帝城來的少爺,誰敢殺,還說的如此風輕雲淡!
落日的餘暉揮灑在面前年輕人那如雪一般的袍子上。
或許,他比自己想象中走的還要長遠一些?
陳志偉才開口,沒想到被李青雀打斷了。
李青雀總算是做出了回應,伸出手搓著自己略顯僵硬的面頰自語道。
後知後覺的陳志偉,在對方離開那一刻,突然https://m.hetubook•com.com有些毛骨悚然起來。
李青雀只是轉過身來,似笑非笑問道:「那東西,就那麼好看?」
在陳志偉恍惚之間。
一瞬間,竟有些陌生起來。
不僅僅是李青雀一個人會完蛋,甚至整個龍煙市都會跟著雞犬不寧!
但,
似乎,這個當初自己全家上下都並不看好的年輕人,不像是想象中那麼簡單。
現在想想,顯然不是這麼回事!
李青雀徐徐走下斷橋,擺了擺手,「走了。」
人群中唯一的一抹亮色,便是那坐在石凳上,安靜捧著一本書認真看著,嘴角噙著微笑的女孩子。
「或許,到時候死的就是姜家上上下下,全部。」
心想著,好在他還知道服軟,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蟒龍披肩!
陳志偉思襯著,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呢,蟒龍那種神聖的東西,豈是尋常人敢隨隨便便披掛在肩頭上的呢。
此時回味起來,陳志偉內心裡五味雜陳。
其中,不乏感慨悵然。
陳志偉怒道。
「在我回到她身邊的那時候,就發過誓,這輩子,誰都傷害不和*圖*書了她,換言之,庸俗一些,就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一個帝京城的子弟而已,況且……」
陳志偉見到李青雀不為所動,心中有些不滿。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見。
他起初只是以為姜岩回到了帝京城而已。
內心只是自嘲一笑,呵呵,歲數大了,看什麼都眼花了起來……
一瞬間,他的心頭只有一個想法:
姜家是三流家族不假,可即便是三流,想要碾死李青雀這個無名之輩,何止是輕鬆二字!
不上不下的三流家族?
陳志偉剎那之間遍體生寒,深吸一口氣,剛想以長輩的姿態出口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輩,也好讓他有點自知之明,省的以後吃更大虧,甚至連累陳家上下和女兒畫扇。
可,
一語雙關,答非所問。
只是,他大抵理解李青雀當下的心情。
這次,得罪的可是帝京城家族,除非他李青雀權勢滔天,除非他能以一己之力對抗帝京城底蘊深厚的家族!
以前的他,好像並不是這麼不會審視奪度的愣頭青。
李青雀早就猜測到了,所以顯得很平靜,篤定道,和圖書「在我身邊,沒人能傷害到她。」
好大的口氣!
用這句話評價最適合不過了。
這……怎麼可能……
「李青雀,你知道你這次得罪是什麼人嗎?是帝京城的大家族!」
罵完這句話,老爺子就斷了氣,含恨而終。
大抵是覺得面前這個年輕人內心充斥著狂妄和幻想的複雜心緒。
在姜家眼裡,他就是個螻蟻般的存在,隨隨便便一根手指碾死他都不費吹灰之力!
似乎,這座天底下唯一能肩頭披掛蟒龍的人,唯獨只有那位消失了數個月的存在吧……
「當兵磨鍊心性不假,可哪怕你見慣了大場面,終究得清楚自己是什麼人,站在什麼地位,有些榮譽,隨著你退伍的那一刻開始就消散一空了。」
這段時間,李青雀得多克制自己,才能做到不對陳家痛下殺手?
李青雀自顧點了一根煙,筆直的站在橋上,目光柔和躍過人群,落在那亭亭玉立的少女身上,滿是寵溺。
陳志偉至今都忘不掉,老爺子在臨死前非但沒留下什麼遺言,反而是用盡了最後一口氣,大罵起來,「龍煙陳家上下,都是一群有眼無珠的混www•hetubook.com•com賬東西!」
陳志偉興許是不想打擊李青雀那僅存下來的可憐自尊心,道:
陳志偉深吸一口氣,心情難以平復。
畢竟,那位號稱是『護短』天下第一的北鴻王已經消失了幾個月之久了,只怕早已經死透了……
陳志偉心頭一陣竊喜,他終於肯承認自己在以卵擊石走那條不歸路了。
不知帝京城這三個字,到底代表了什麼恐怖的份量!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況且,還是一個不上不下的三流家族。」
畢竟,陳家相比于帝城姜家來說,真的算不上什麼……
李青雀望著遠處的熙熙攘攘的河畔人群,有互相擁簇在一起,趁著對方不注意偷偷牽手的小情侶,也有滿頭白髮的老夫妻,一片安靜祥和的景象。
只是,在他剛要開口訓斥之際,愣了神。
天塌了,闖大禍了,這下真完了!
被老爺子一語言中?
李青雀神色如常,只是輕聲道:
最莫不在乎的語氣,往往會讓人深信不疑。
她手中的那本《老子河上公章句》,是從自己手裡拿走的,她說她也想看……
坊間都在瘋傳,北鴻王已經死了,只是帝京城那和-圖-書邊把事情都壓了下來,選擇秘不發喪。
這層金色的餘暉,似乎在他的肩頭之上隱約之間勾勒出一條張牙舞爪的金線蟒龍!
北軍部的人,不再會像是以前那樣有人護著!
可陳志偉明白,李青雀怎麼可能有那個本事,真有那本事,他就不會過的這麼慘了!
年少輕狂和不知死活,還是有著本質的區別的。
李青雀自語道,「若是換做以前,死的人大概就不僅僅是姜岩一個人……」
陳志偉努力讓自己心情平復下來,毛骨悚然的等著李青雀繼續說下去。
當年,若不是陳志偉的父親極力堅持,也不會讓陳畫扇嫁給他。
「是啊……我好像變了好多。」
陳志偉愕然搖了搖頭,生平第一次生出一種挫敗感。
陳志偉搓了搓自己的眼睛,卻再也找不到那兩條金線蟒龍的蹤跡。
「李青雀,敬畏心這個東西我想你應該懂才對……」
就算你在龍煙市能翻雲覆雨,讓程浮生低頭又如何?
自始至終,這位年輕人都像是脾氣好到了極點的泥菩薩,沒什麼煙火氣可言。
不怒自威!
以前,他一直認為李青雀這些年在北軍部不過是個無名卒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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