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如你所願

下一刻,孟繁泰面色陡變,面上的不卑不亢消散一空,整個人如墜寒窟。
支支吾吾了片刻,孟繁泰愣是一個字沒說出來,反而引起了劇烈的咳嗽。
「這幾日,不許踏出東軍部半步,否則,就當你死了好了!」
對於許隘山這個名字,陳開甲並不陌生,一心鑽營的後生,野心很大。
莽國鐵蹄而來,他們跪得比任何人都快!
時至如今,他依舊在咬牙反駁。
草廬。
許隘山柳青峰之流,在整個東海市,可謂是盤踞在雲端的存在。
「有本事,你殺了老夫啊?!」
……
先前還和顏悅色的老爺子沒來由的勃然大怒,冷聲道,「怎麼,想讓我陳家香火都斷絕了才舒服?」
陳武雄繼續說道,全然沒在意陳開甲的面部表情的變化。
一封信函,被呈在陳開甲的案桌前。
只是,老爺子如今的這番言語又是何意?
孟繁泰面部扭曲在一起,神色極為複雜。
李青雀譏諷起來。
言盡於此,多說無益!
時至如今,hetubook.com.com陳武雄心中還做著老爺子能一舉封王的美夢。
在這位年輕人的面前,似乎命並不值錢,如同草芥一般,掌握著生殺予奪的大權。
東軍部。
只是,陳開甲從未看過那封信一眼,哪怕信封上的署名是一個叫許隘山的名字。
說的就是三位於東海市來說舉足輕重的人物。
清涼山什麼情況,他再清楚不過了,哪怕是今日馬踏清涼山,將其踏平,殺個血流成河,陳開甲都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
此刻,他的內心只能用一個詞語來形容——驚懼交加!
後者,毫不猶豫,筆直的跪在地上。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反而讓陳武雄有些迷糊。
「好一個大義凜然,鐵骨錚錚。」
無人敢回應。
孟繁泰直挺挺的跪在當場。
他本以為,正好憑藉這個機會拉攏一下孟氏學閥,打好關係,日後也能為我所用。
註定將會是自那場定國之戰之後,為數不多的空前盛況!
歸根結底,還是陳開www.hetubook.com.com甲瞧不上他的資質和本性。
唯一不同的是,如今的他,依舊昂首挺胸,直勾勾的盯著面前那位年輕人。
似乎,想要以此證明,他心中留有幾口骨氣!
但,孟氏學閥的能量也不容小覷,日後陳開甲能否封王,還需由學閥在樞密院中做錦上添花的事情。
『沒有北域兒郎的悍不畏死,你們口中那點兒仁義道德,能擋得住莽國的鐵蹄踐踏?!』
李青雀輕聲說著,緩緩提起刀來,就這樣搭在他脖頸上。
李青雀面部這才浮現出幾分笑意。
……
陳武雄對於爺爺這種偏見早已經習以為常,事實上,這封許隘山親筆信正是經由他手得以被送到陳開甲的案桌前。
『南許北柳,孟坐中間』。
李青雀曾經親眼見過一茬茬將士如刈麥一般被收割倒下的景象,亦是曾親手宰殺過成片的莽國悍卒……
孟繁泰昂起脖子,怒目相向,若是不知其中原委,外人還真把他當成一位骨氣錚錚之士了。
畢竟,hetubook.com.com
所以,這些年以來,李青雀和樞密院的關係無法緩和,多半是因為樞密院里,這種『沽名釣譽』之輩太多!
再者,陳武雄自認為並不是陳梟陳冰河那種無能之輩,他從小投身於軍部,如今已經是東軍部中堅力量中的佼佼者,若不是因為老爺子的刻意打壓,如今的他只會是整個東軍部最耀眼的那顆將星!
而陳武雄之所以能走到現在這個地位,已經是陳開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陳家死了不少嫡系子孫,陳武雄心知肚明,可他也清楚,那件事情已經蓋棺定論到此為止了。
尤其是,他並不認為,誰天生就高人一等,誰這一輩子就應該戰死沙場籍籍無名。
如今的他,雙手染血已經徹底麻木。
而是,隨手扔在廢紙簍里。
難不成,清涼山之中,當真有什麼了不起到讓老爺子都退避三舍的人物?
且,他手下三十多萬將士埋骨他鄉,到頭來孟繁泰許隘山之流的人,僅僅以一句輕描淡寫的『理應如此』就能https://www.hetubook.com.com為三十萬將士做蓋棺定論?!
事實上,當這封許隘山的密函經由陳武雄之手送到他面前的那一刻,就已經是一顆燙手山芋了。
這次是那位名震天下的王親自坐鎮!
李青雀瞥了一眼渾身僵硬的孟繁泰,虛按著刀柄。
事實上,也是如此。
揣著明白裝糊塗,非蠢即壞!
他曾牽馬提刀,行於帝京城那條寬闊奢華的扶龍道之上,在樞密院門外留下一句話;
可,
陳開甲瞥了一眼身旁的孫子,淡淡道,「我還老到眼睛看不見東西的地步。」
「老夫……老夫跪的是那位功蓋天下的王,而不是……你這個滿手染血的屠夫!」
陳偉雄一愣,沒想到讓老爺子能措辭如此激烈。
端坐在椅子上的陳開甲懶得去深究揣摩孫子的內心,一個讓自己打心底里放棄栽培的子孫,又能有什麼遠見?
「老爺子,清涼山那邊,似乎有一些變故……」
陳偉雄心中疑惑不解,如今看來,陳開甲似乎對於這份送到面前的善緣並不感興趣,甚至說,他在刻意https://m.hetubook.com.com劃清界限!
事實上,陳武雄多此一舉,完全想多了。
……
孟氏學閥的體量,在東軍部看來,並不足以形成威脅,至於如孟繁泰所揚言的和陳開甲平起平坐,簡直就是痴人說夢話。
火漆猶在,顯然,陳開甲沒有打開的意思。
這群躲在帝京城最安全地方的老東西們,永遠會將自己摘身於事外,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以居高臨下的俯視角度來看待事物。
李青雀嘖嘖稱奇道。
心煩意亂的陳開甲揮了揮手,再次冷淡開口道,
在北域之外,人命比草賤!
而如今,已經有兩顆腦袋滾落在地上。
因為,誰都清楚,這座天下可以沒有樞密院,但不能沒有北軍部!
一旁,才從禁閉室放出來的陳武雄微微蹙眉說道。
「老爺子,我覺得這筆買賣,可以做,划得來!」
當然,他潛意識以為老爺子的打壓,是『君子藏器,待時而動』之舉,藏玉納珠,以免太招搖顯眼,是在讓他收斂鋒芒的行為。
「你骨子裡的仁義道德,就只撐得起這麼點骨氣?」
「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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