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綿延丘陵矮山，盡數一片鬱郁青青。
迄今為止，沒有人會理解李青雀為何會看重各方面都並不出色的齊元山。
徐野狐低聲說道。
在李青雀巔峰的時候，曾經有人提議，在東海市為他開闢一座避暑山庄。
看得出來，這座房屋才翻新不幾年，只把主體部分推倒重蓋，至於院牆和平房，依舊保持著幾十年前的原貌。
一處牆角下，蹲著一位渾身黝黑，身材消瘦的老人，年紀大概有七十多歲，穿著一身滿是泥漿灰塵的衣服，腳旁放著鋤頭，眯著眼，正好奇的打量著三人。
故地重遊，並沒有給李青雀帶來什麼歸屬感，反而更多的是陌生。
院牆，屬於那種不到一人高的黃土牆，只需要李青雀站直腰，就能輕易看到院子里的一切。
等再醒過來的時候，便是已經到了齊元山的老家。
在行駛出東海市城區之後，沒了那些被精心修剪的行道樹，反而多出了高低不一參差不齊的花草樹木ｍ.ｈeｔｕbｏok•cｏｍ.ｃｏm，並不會讓人產生審美疲勞。
徐野狐率先跳下車，給李青雀拉開車門。
解甲歸田？
不過，他沒有著急打聽關於齊元山的事情。
「這個傢伙是不是在躲著我們？」
再者，北軍部本就是一個崇尚強者的地方，齊元山是否能夠服眾，還兩說……
等三人來到齊元山家門外的時候，發現房門緊鎖。
李青雀一邊望向窗外景色，一邊微微頷首。
道路上，時不時的還會出現一兩條遊盪的雞鴨鵝狗，還有滿身泥巴的小孩子。
不過，這群扛著鋤頭農具的人眼中，更多的是對那輛一看造價就不菲的商務車所好奇。
齊濟庭，也就是齊元山的兒子。
秀秀聳了聳肩膀，不置可否。
也是，拋開了所有的榮耀，選擇歸隱在如此偏僻的山村之中，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大的院子里，被打掃的井井有條擺放著各種農具，貼近牆根的地方，有一和圖書口水井，旁邊種有一株枸杞樹，已經爬滿架子的枸杞到了結果子的時候，紅綠點綴，並不讓人覺得乏味。
李青雀點了點頭，依舊沒有主動開口。
從對方年紀開始切入話題，一向很有長輩緣的李青雀很容易取得對方的好感。
而是，和對方如出一轍，蹲在牆角，曬太陽抽著煙。
大抵是覺得對方的煙盒一看檔次就與眾不同，老人起身雙手接著煙，笑呵呵的點上火。
事實上，齊元山的年紀比起李青雀要大上不少，細細算來，如今都快要四十歲了。
李青雀抬頭，四下里打量了一番這間還算是嶄新的農房。
對方嘿嘿一笑，露出殘缺泛黃的牙齒，將那根夾在耳朵後面。
有些事情，他大抵還留有幾分印象。
李青雀眉頭上挑。
「爺，到了。」
一處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農村，通往村莊的道路還是坑坑窪窪的泥路，路兩旁的還有成垛的乾柴雜草，被以簡單的篷布遮擋。
如今齊元山四十歲https://ｗｗｗ•ｈeｔｕｂｏok.coｍ•ｃｏm出頭，兒子也快成年了。
東海市是這座天下公認的，為數不多的避暑聖地。
父母讓他去，他便是義無反顧的前去，結婚也是如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齊元山在很年輕的時候就聽從家裡的安排娶妻生子。
李青雀依舊點了點頭。
興許是老人覺得，這幾位身材相貌和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城裡人的年輕人，絕非什麼等閑之輩，再加上拿了對方兩根煙，不說點什麼反而會顯得自己太貪心了。
李青雀微微閉眼，感受著並不平坦道路的輕微顛簸。
李青雀笑著走上前去，習慣性的掏出煙來，遞給對方。
打開車窗，一股雨後的泥土氣息撲面而來。
他曾和顧史慈同為東海市人，故此兩人比較聊得來。
李青雀反覆叩擊著膝蓋，聽著秀秀繼續說完。
老人吞雲吐霧，抽完了一根煙，才放下手，李青雀又遞來一根。
就在不久之前，東海市下過了一場滂沱大雨。
除卻三五個熟悉的人外，www.hetubook.com.com這座日新月異的城市，只會是記憶中的一個縮影罷了。
甚至說，他已經到了常人難以理解的『愚孝』地步。
草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比如，齊元山在入伍之前，就已經成家立業後繼有人了。
甚至，連他自己有時候也會質疑一下，難道作為軍部話事人的候選人，城府、狠辣難道不是應有的？
因為齊元山結婚早，在入北軍部之前，兒子年紀就不小了。
徐野狐開著車，藉助後視鏡偷偷打量著李青雀。
私底下，顧史慈也透露過一些關於齊元山的消息，說他這個人，生平最大的優點，就是孝順。
秀秀正色將搜集到的關於齊元山的資料一一都坦露出來。
單手撐住下巴，李青雀慢慢陷入了昏睡中。
或許上述兩個原因，或多或少都佔據了幾分。
退出現役之後的齊元山，生活可謂是單調乏味，可以稱得上是毫無波瀾。
「是為了齊濟庭那小子在學校里的事情而來？」
而齊元山之所以以三十多歲的年紀投身hetubook.com.com於軍部，最為重要的原因，便是聽父母的話。
窗外的景色，煥然如洗。
而齊元山，似乎也並沒有刻意追求過這些。
殊不知，那老人卻直接開口道，「你們要是來說好話的，大可就免了。」
這是要重走一遍來時路？
……
亦或者，重溫一下霸業登頂之前的記憶？
不過，
並不見得。
這些都被當時的李青雀給拒絕了。
李青雀走過的每一個地方，每一座城市，大抵都是他崛起之前所去過的地方。
事實上，如今的農村鄉下，往往會給人一種悠閑愜意的錯覺。
他跟在王爺身邊最久，這麼長時間下來，大抵也能猜測出幾分意圖。
李青雀沒有搭理兩人，而是沿著這一條街道緩緩踱步。
秀秀和徐野狐兩人，並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裏，輕車熟路的帶路前往齊元山家裡。
事實上，一直到如今，他都沒想出齊元山為何會如此。
當幾人下車之後，不出意外的便是迎來了許多人疑惑的眼神。
試探性的問道，「你來找元山那小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