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此處,
這種地位的人,若是有反心,另起爐灶、列土封疆又不是什麼難事!
他雙眼死死的盯著李青雀,這才發現隨著對方肩頭積雪被拍落之後,兩條猙獰盤繞在肩頭的蟒龍躍然浮現在自己的肩頭。
老道人:「……」
老道人喉嚨滾動,整個人僵硬在了當場。
事實就是如此,如今有資格持刀入朝的,唯有北鴻王。
「李龍象給你這麼大的底氣?」
冷風灌進來袖口,驀然一股徹寒瞬間遍布全身上下……以至於,讓他腮幫子打起了哆嗦。
老道人和齊東的雙腿下意識彎曲,在這股無形中的壓力之下,兩人甚至升出一股不由自主跪伏在地的衝動。
李青雀抬起桃木劍,遙遙指著齊東。
哪怕是當今天下,公認的武道天花板的李龍象,在帝京城眼中看來,也不過是個武夫罷了,根本沒資格帶刀入朝!
他本就武道稀鬆平常,受到剛才那一擊的牽連,此刻內臟幾乎被震碎了一般。
李青雀抬起手微微下壓,和圖書
後者當即閉口不言。
被對方以那種深邃的眼神盯著,老道人如芒在背,不敢抬頭與其對視。
李青雀冷笑著問道。
李青雀微微俯身,身體前傾,探出一隻手,稍許提起對方的袖口,看了看,隨即便是放下,笑問道,「那你,告訴本王,什麼才叫上得了檯面?」
一顆腦袋,被突起如來挑飛出去,切口處平整光滑如鏡,片刻之後,血液才從老道人脖頸處噴涌而出。
蟒袍十分具有辨識度,因為它是舉國上下唯一的!
以明珠點綴的雙睛,此刻如同帶著神韻流轉一般,釋放著那種威壓。
一字並肩,顧名思義,和天子並肩而坐,地位近乎齊平……
眼前此人的身份,似乎就不需要解釋太多了吧……
得到過樞密院的昭告天下,也僅此一例!
只不過,
金絲勾勒的蟒龍,栩栩如生。
只是,下一刻,
老道人苦苦支撐著,面色痛苦不堪,嘴角淌出幾分血跡。
背劍入朝,
傳聞,當初樞密院考慮到hetubook.com•com了北域的殘酷環境,所以在打造這件蟒袍的時候,以珍惜材料才讓這件蟒袍在大雪之下別有一番威壓!
老道人搓了搓眼,倒抽一口冷氣。
寂靜得嚇人,以至於此刻,唯有片片鵝毛雪瓣落在積雪上的細微聲響。
旋即,以他為中心,便是不再有任何雪花靠近。
一提到道統的往昔榮耀,老道人嘴角得意的上揚起來。
蟒袍!
蹬蹬蹬——
沒等他開口,下一刻,
除去功勛莫大的武將之外,便是他們這種地位崇高無比的天師才有資格啊!
說罷,緩緩將木劍從後者背後拔出,拎在手中。
沒有刃口的桃木劍此刻在他手中卻比起任何刀刃都要鋒利。
背劍入朝堂,已然算是莫大的榮耀。
可,大雪蟒龍袍實在是不一樣!
老道人:「……」
「持刀入朝?」李青雀輕聲道,「本王現在依然有那個資格。」
緊接著,山間群鳥驚走飛起,無邊無際的松林之上的積雪,簌簌落下,濺落在地www.hetubook.com.com
面上的雪花如同雪崩山涌一般。
不難猜出,這位老道人與李龍象一樣,內心無比希望自己死!
老道人不著痕迹的理了理袖口。
山間,
漫天雪幕,像是在無形中被一隻手掌由上而下被擊打了一樣,驟然下沉幾步。
老道人忍不住腳步趔趄倒退。
李青雀探出雙手,輕輕撕扯開面前的沉重雪幕。
老道人可不會認為除了北鴻王之外,有誰膽大包天敢將蟒袍披在肩頭上!
李青雀微微蹙眉,冷聲道,「本王,難道是來聽你陳述如何悔不當初的?」
此前老道人和齊東的對話,清晰的落在了他的耳中。
雪愈大,蟒龍愈發猙獰!
李青雀無視老道人的狀態,目光緩緩轉移到了他背後的那柄鑲金嵌玉的桃木劍上。
「王爺……」
大雪天里,卻沒來由的湧現出一股冷汗,瞬間將他的黃紫道袍給浸透了。
更是有傳聞,『一字並肩王』對北鴻王來說唾手可得,可他最終沒要這個頭銜。
唯有沉默。
「這他媽的m.hetubook.com.com是大雪莽龍袍?!」
李青雀負手,眯著眼凝視著身材並不高的老道人。
開口道,「木劍不錯。」
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如雪大袍,宛若天穹上的雲一般,配合著周遭的漫天大雪,讓兩條蟒龍像是在雲海雪域之間翻雲覆雨一般。
這玩意兒,怎麼就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了?!
老道人硬著頭皮想要說話。
下意識開口訓斥,「老道這一身黃紫,豈是什麼凡俗之物能比的?這要是放在前朝, 只要是身穿這一身袍子,哪怕是去帝京城, 連天子都得禮待,至於什麼背著桃木劍入京朝聖,都不值一提!」
「所以,你這種上不得檯面的袍子,就不要拿出來丟人現……」
李青雀輕描淡寫一劍斬出。
那麼……
「是你自我了斷,還是由本王動手?」
昂著頭,神色傲然。
咚的一聲,沉悶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山谷之間。
正因為此舉,才得以讓老道人窺見到了大雪蟒龍袍的全貌。
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油然而生!
關鍵是hetubook•com.com……
老道人的聲音驟然戛然而止。
老道人鼓足勇氣,驀然抬頭,想要說出開脫求饒的話。
「莽國人,輪到你了。」
「這……」
「想當年,老道這一脈的人,也是出過當朝天師的!」
「王爺,老道我……」
所以,這也是為何叫做『大雪莽龍袍』的緣故!
可實際上,當本尊突如其來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這些話死活都不敢說出口來。
雪幕變得愈發沉重起來。
在前朝滅國之後,徹底廢除掉了昔年的規則,至於他身上的這一身黃紫道袍不過是炒冷飯罷了,真要較真起來,沒人會認可黃紫袍的權威性。
否則,當年他拎著一把刀在樞密院砍下數顆腦袋之後,帝京城早就降罪下來。
老道人心底瞬間涼透了。
驀然之間,
此前的底氣和倨傲,似乎在瞬間如同開閘放水一般一泄千里!
大雪白頭的景象不再,重新變得鬱鬱蔥蔥。
可最終並沒有,帝京城選擇主動息事寧人……
噗!
雖說因為香火的事情,讓他心中對北鴻王怨念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