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復的反應，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最好人也別留在帝京城。」
「……」
既然北鴻王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樞密院必然不會只死一兩個人那麼簡單……
李青雀這些年，一直都嘗試著將帝京城各大勢力連根拔起，而後重新塑造秩序。
而她，更是會時不時輕輕撫摸小腹，微笑起來。
溫馨和睦，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如今的她，行動愈發不便，深夜時候，輾轉反側之際，時常會感受到肚子里的輕微踢動。
「我哪裡敢。」
再說，殺雞儆猴可不是北鴻王的行事作風，他所貫徹的，可是要殺就殺個徹徹底底，殺個天翻地覆！
李青雀似是看穿了韓復心中所想，淡淡道，「放心，本王不會重蹈蘇卓的覆轍。」
陳畫扇坐在地毯上，斜著身子依靠在落地窗前，烏黑的長發披散下來，慶幸的是，哪怕懷孕，她的身材依舊沒有走樣，保持的很好，頗具美感。
若是換做別人來說，免不了被wｗw•hetuboｏｋ•cｏｍ•ｃｏｍ扣個『大逆不道』的嫌疑……
「再堅持一兩個月，你們就能看見外面的景色了。」
李青雀點頭，揮了揮手，示意韓復可以退了。
一年半載之後，樞密院會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洗牌！
驀然之間，陳畫扇才回想起來，「原來，在我昏睡的時候，不知不覺錯過了一場。」
亂世用重典不假。
韓復哪裡猜不出北鴻王的想法，「如此一來，也算是斷絕了在這個位置上坐到死的想法。」
世人提及到吳怡夏生宣，甚至包括如今尚且在位的董義山的時候，多半還是讚譽的。
李青雀笑了起來，「人情世故，總是避免不了的，再者，有些事情需要徐徐圖之，不能操之過急，容易適得其反。」
對方話雖然沒有點透，但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王爺，我明白了。」
「人間的雪，見一次少一次了……」
正因如此，才觸痛到了帝京城各大和圖書世家。
呵，李青雀丟不起那個人！
到頭來，依舊忙於鞏固自己的家族，用以福澤子孫後世。
「那個位置，你只能坐十年時間，期限一到，立刻捲鋪蓋走人，最好……」
吳怡夏生宣，若不是迫於無奈下野，終究是要在那個位置上一直坐下去。
「穩穩，柔柔，別再踢媽媽了。」
遠處，
畢竟，帝京城各大世家的開山鼻祖，不也都如同韓復一般？
但韓復心裏清楚，這幾人或多或少，都暗藏些許私心……
但，不久的將來，他會有子嗣，他的孩子未來會眼睜睜看著這一切。
……
李青雀走上前，坐在她身邊。
……
要清算，那就清算的徹底才是。
沉吟片刻，李青雀緩緩說道，「在答應之前，你需要答應本王一件事。」
若非如此，內耗就幾乎拖垮了整個家國，何來底氣拒莽國鐵蹄于掩雲關之外？
吳穎等人忙前忙后，張羅著大掃除。
「爺，這樣……會不會得付出太久的時間？」和*圖*書
恰恰韓復，無根基無背景，正適合用以來投石問路。
李青雀緩緩點頭，「不僅僅是你，其他人亦是如此。」
笑道，「其實，這是第十場雪。」
但現在，說這話的人，卻是北鴻王！
李青雀笑呵呵。
「其實，大雪落下之際，才是人間最素潔的時候……」
吳蘇蘇沒來，反倒是齊元山一家子不遠千里，從帝京城趕了過來和李青雀湊一起過年。
韓復靜待。
李青雀瞥了一眼對方毫不避諱的眼神，沒有反應。
陳畫扇披著大衣，坐在落地窗前，細數著入冬以來的每一場雪。
韓複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這番話，
年關愈近，寒意不減。
這，大概是她這些年來過得最孤單的一個年吧？
誠然，蘇卓當年的做法，為這座天下謀得了不可多得的太平日子！
韓復沉聲說道。
再者，韓復雖說能力只能算是中庸，並不拔尖，但他勝在出身。
但換句話來說，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她怔怔的望著和-圖-書窗外，喃喃自語起來，「這是今年的第九場大雪。」
這似乎，和當年儒將蘇卓的做法不謀而合！
興許，他等不到那一天了……
「十年。」
如此一來，楓山別墅之中，又變得熱鬧起來。
即便是無任何後人家族的董義山，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在給親傳弟子吳桐鋪路搭橋。
升官發財的機會就擺在自己眼前，唾手可得，若是此刻反應平平，那就顯得太矯揉造作了一些。
李青雀笑而不語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是啊……」
等韓復離去，秀秀才疑惑問道，「爺，你是不是忘了栽培門生這種事上設置一些門檻？」
李青雀點了點頭，沒來由的有些遺憾起來。
「可惜了，你們出生的時候，看不到今年最後一場雪。」
可一旦葯下得太猛了，反而會引起忤逆。
韓復瞭然。
李青雀之所以毫不避諱韓復講出剛才那番話，無疑也是在試探對方。
沒過幾年，蘇卓便被反撲的浪潮打入了歷史的塵埃之中，可笑的是和-圖-書，功勛彪炳的蘇卓，甚至連在史書中留下名字的資格都沒有！
李青雀笑而不語。
吳蘇蘇因為工作太忙脫不開身，獨自一人在東海市過新年。
陳畫扇歪頭，瞪了李青雀一眼，「怎麼會呢！」
轉眼之間，又到了辭舊迎新的日子。
……
至於韓復是否能勝任，亦或者說，若干年後的帝京城是否會有一個如日中天依附於韓復而壯大的韓姓世家……李青雀也不敢保證。
驀然想起來，不久之前，他就半開玩笑的和陳畫扇提及過，以後自己若是生個兒子，在他成年之後，就扔進北軍部，從卒子做起，至於成就高低，是否能混出名堂，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韓復點了點頭，神情激動，剛欲開口，便被李青雀抬手打斷了。
難免有些傷感。
韓復不敢不相信！
若像是李飛漁那樣，需要自己老子出面為他打出一片朗朗乾坤，而他自己坐享其成……
得到這個消息后，李青雀有些心疼這個小丫頭。
「你當初怎麼不告訴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