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9章 被敲骨吸髓了

可能是天還沒亮,水下黑咕隆咚的。
想是自己之前飄浮在水面,不知怎的到了石渠通道之中,卻又沉了下去。
他用渾濁的鹹魚盯看對方,確認這女的就是白玫子。
這簡直就是敲骨吸髓啊!
清流和外面一條河流合流。
這是一種近似驚悸恐懼的情緒。
這骸骨如有生命,竟然主動抓住了他。
他頓時警覺起來。
他既然穿了玄隱袍,就不應該自己嚇自己。
而且這風有腥味有溫度。
倒像個人跡罕至的,優雅的世外桃源。
那種攫取的箍緊度,不亞於下死口的雷公狗。
他泡著腳,心頭犯疑,濛城到底是在這個地方不遠處,還是在那水道的另外一端?
他突然發現,這裏杳無人煙,這裏的半點人世的喧囂都沒有。
他掙脫不掉,細看是骸骨,更是駭得亡魂俱冒。
趙紅星的身子,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乾癟下去。那骸骨,卻漸漸詭異的生出皮膚,內里血氣充盈,漸漸骷髏變佳人。
或許是因為昏厥時www•hetubook•com.com間不長?
水與暗幕之中,似隱匿著某種莫可名狀,又令人心頭髮毛的驚悚事物。
這時他又小心翼翼的觸了觸洞壁,心驚膽戰的確認這洞壁確實是軟組織似的質感。
四肢百骸肌肉還是木然麻然的,鞋子都不知道掉哪去了。
將自己晾晒乾爽的過程,就好比暢飲芳醇,四肢百骸擁攬在陽光海岸悠閑享受日光浴的暢然舒泰!
這水只有一人高。
這是個石中渠道。
他閉上嘴,防止水驟然入口,然後手足並用,竭力上浮。
渠道之中,水面之上,仍有兩尺的空間,淌風流氣。
這樣大概自己起來的位置,才是石頭……很可能是骨頭,是不是因為骨頭,自己被硌住了,才沉沒水底的?
難道剛才是幻覺?
只不過這次她攫取了自己如許的血肉精氣,卻變得更加柔媚年輕和細膩瑩白了。
處身漆黑石洞之中,他小心謹慎摸索、
一個生物的氣血精元,直接轉化為另外一個生物和*圖*書的。
哪知道他才一低頭,那骸骨頓時舍了他的足踝,閃電般扼住了他潔白的頸脖,同時上下頜咬合,啃在了他嘴唇上。
沙沙然,像有什麼貼著石壁爬行。
又是一隻,然後第三隻,第四隻……
簡直令人嘆為觀止!
咻!
日色明艷,初夏般的和煦。
泥煤,是綿軟如女子姣好胴之體的你敢信?
那二八佳人將手鬆開時候,他虛弱慘呼一聲,摔跌在地。
這簡直是生物界的奇迹啊。
在這個位置他再也嗅聞不到了腥味,感覺溫熱了。
趙紅星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在草地上蹦躂了一番,又回到了水畔。
這種風每隔幾分鐘就來回一趟,那麼像……某種巨型悍獸腥熱的呼與吸。讓他毛骨悚然,揣測這到底是不是自己掉進了某隻恐怖的怪物的鼻孔與氣管之中。
他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跑到了河岸的青草地之上,四仰八叉的躺成了一個人形大字。
他勉強施展出瞳術,意興闌珊掃視渠道頂端和-圖-書
骨頭會吃人的地牢故事,他可是親眼所見。
下意識要遠離水畔,卻始終跑不動。
倏地他眼前豁然一亮,看到了外面的艷陽天,聞到了鳥語花香。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兩壁已經是堅硬石壁,而足下是淤積的砂石泥土。
他不由莞爾,心說再有什麼古怪的東西,又怎麼比得上金銀刀魚來得駭人?
但誰又能確保這不是一個終究冷血動物?
這骸骨瑩白如玉,快比得上他之前在地牢見過的白玫子的余骸了。
他以為自己要被吸盡精血而往,然而他終於沒有因此死去。
想反,此刻他站在這洞口,感覺像是站在一個下水道的出口。
某一刻,他懷疑自己剛才的感覺。
那條河不大,河面約莫一丈,水深堪堪沒過胸口。
這還符合能量轉換定理么?
嘭的一下,他「角觸不周山」,劇痛使他眩暈,並且霎時間變得頭角崢嶸起來。
趙紅星卻漸漸枯槁成一個殼,變成徹頭徹尾的竹竿精,如獵戶屋檐下吊懸的臘肉。
突然他www.hetubook.com.com覺得自己的足踝被一股強大的攫取力所攥緊,嚇得他毛骨悚然,被踩了尾巴的蛇與貓一般跳了起來。
只是沒通常生物所應該有的溫度。
他這才看清楚,竟然是洞里的小蝙蝠,但極為神速,遠甚於外面的蝙蝠。
這麼一想,雄赳赳氣昂昂,他頓時感覺自己經已無所畏懼。
只聽得咻的一聲,有個黑影貼著他臉面飛了過去!
亭亭玉立,二八芳華,容色艷明而奪天地光彩。
憋壞了,這才驟然醒來。
麻蛋,居然被蝙蝠嚇住了!
但不得不說,現在的白玫子漂亮到爆炸!
只一瞬,他敏銳捕捉到一抹潛藏的危機。
事實上他也是這麼做的。
但外面不像是他知道的中心湖。
現在他只想調轉身子,亡命遁離此處。
兒時村裡婆婆講述的,志怪故事裏面的妖魔鬼怪,彷彿都在此潛伏,嚇得他手足酥軟。
呼在他臉面,和小時候酣睡在榻,被家裡養的大黃狂舔臉面幾乎沒啥區別。
否則那腥與熱該怎麼解釋?
但這一狀態並未和圖書持久,暗裡又有詭異的動靜傳來。
一具完全沒有了血肉的骸骨,十指如勾,抓住了他的一雙腳。
他有些奇怪自己怎麼沒被溺憋而死。
然後他明白了一切。
直駭得趙紅星心頭髮麻,在水裡泡著也愣是冒了一身冷汗。
之前的池底空間的甬道,若被眾水湧入,或者也是這個光景。
幸好那骨頭只是攫取住,又不太像是要攻擊他,他壯了些膽氣,俯身探身,用力要將那骸骨掰扯掉。
只不過,這裡是石壁,洞里淌著的,是清流。
臉面涼涔涔的,風驟起,寒徹骨。
之前他撞得「頭角崢嶸」,分明感覺上面是石頭,現在他整個身體上去,卻渾身雞皮疙瘩迭起,驚簌簌的要掉個滿地。
他根據之前風中的腥與熱,斷定溫度略低的方向是出口。
世界因她瞬間光亮了一霎,又黯淡了一霎。
嘩嘩然,又像水裡也有什麼龐大可怖的鱗蟲,在向著他鳧水而來。
水浪迫擊洞壁,異常洶湧蕩漾,他麻木難自控的身體,也跟著水浪翻卷至洞壁,又跌回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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