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他又聽到了沙沙的聲音。
這個大殿裏面也是些東斜西歪,缺這少那的石像。
走不數米,他就看到了地上倒了好幾具屍體,乾癟著,死了不知道多少年月了。
卻什麼異樣都沒發現。
難道那幽怨的女子,嚶嚶哭泣,也是在尋求什麼同伴回應?
那洞中非常枯乾,鬼氣森森的。
這到底什麼鬼地方?
這一次大殿是鎖著的,但當然攔不住他腳步,只因那鎖頭腐朽到了極致,他取出玄鐵劍輕輕磕了磕,那銅雀大鎖便化作銹泥摔在地上。
她們指甲破損,手指傷損,地上有抓痕。
像是什麼可怖的大蛇從上面穿行而過。
她們死前一定經歷了極其恐怖的事情,即便屍體徹底枯乾了,那滿面的驚恐神色,依然經久的凝固在臉上。
亂七八糟的。
裏面又是傳來女子嚶嚶的哭泣。
他還想藉著陣法回去呢,卻發現根本起不了作用。
不過那些人的裝束,十分詭異,有異趙紅星看過的任何古戰繪畫。
如之前般,次m.hetubook•com.com
第響了九九八十一聲。
甚至,本就是某隻巨獸身體的一部分?
這片紫藤花是如此的長勢驚人,將偌大的軒廊都徹底遮蔽住了。
原來那哭泣的聲音,竟然是從那牆上的窟窿之中傳出來了。
難道這裏,石甬,潮音洞,都是一樣的構造?
細細聽了下,他就更震驚了。
這讓他不由想起了訓練營底下的礦石。
肯定是中了毒,想要瘋狂逃離此洞、
他好奇心大起,來都來了,索性直接往洞里進去了。
趙紅星取出魚乾啃了一通,卻忽然瞥見身側的一尊石像之上,似乎刻著什麼字。
一道穿著緇衣僧袍的身影,腳踏芒鞋,如游移的日影,掩漫過他,大踏步走進了前殿。
但除了一層很特殊的塗層,他看不到更多了。
現在見了這和尚虛影,又十分好奇他的身份。
推門進去。
再走了幾米,那洞壁重新變成了石壁,上面刻著壁畫。
殿堂之中,確實有不少佛像,但沒頭的沒頭
和*圖*書,斷臂的斷臂,腰斬的腰斬,側傾的側傾。
耳室布滿了壁畫,獵犬,戰馬,飛鷹,巨獸,惡魔等的作戰畫面,氣勢恢弘。
然後他駭然發覺,那門戶不知何時又是虛掩著的了。
是苦行僧?
進了裏面,兩側都是院子,花圃里種滿了不知名的花草與樹木。。
他抬腳往前殿深入。
他看了看兩個側院,也沒發現什麼特殊的東西,繼續往裡走去。
或趙興?
除非用特殊材料,打造出實打實的有形傳送陣,而不是光依賴符籙和陣紋。
「嚶其鳴矣,求其友聲。」
嘭的一聲,身後的門戶,卻在此刻重重的關閉了。
他虛掩一目,瞞視前殿。
呼出一口濁氣,他邁步走了進去。
想了想,他甚至從前院退出,要回到山門之外。
耳中卻聽到吱吱的怪叫。
趙紅星決意不再慫,矮身從中間的卵石路鑽了進去。
趙紅星爆發瞳術,看進去石壁之中。
發覺她們並非因為洞中枯乾而不腐,她們肌肉青黑,www•hetubook.com•com顯然是中毒而死。是毒,令她們屍體不腐。
趙紅星在這裏也做了個簡易陣法。
他蹲下身子,在前院起碼四處地方留下了隱秘的傳送法陣。
不過這裏一個面牆壁是靠著山體堆砌起來的。
那人一身緇衣,腳穿芒鞋,光禿禿的頭頂,戒斑赫然。
趙紅星總覺得第三灧是故意要將自己騙進好望寺。
這詩句,趙紅星還是讀過的,是說鳥在樹上喳喳叫,尋求同伴的回應。
趙紅星十分後悔沒有在迷霧之外設下陣法。
但依稀看得出來,是女人的屍體。
和鴉色佛像有沒有關係?
一看就是個和尚,慈眉善目的。
走出前殿,眼前是一片軒廊。
進了去,他以手輕觸石壁,驀然心頭汗毛直豎!
隨後出現很多耳室。
他當即走進自己設置的陣法,只一霎又是回到了前院。
但當然,一個鐘頭的路程,他以瞳術簡單構建的傳送陣,還不足以支撐他回到那麼遠的距離之外。
倒像是什麼鼠輩在大叫。不過既然對方不www•hetubook.com.com攻擊自己,趙紅星確信對方也是忌憚自己的。
就連那些亡命徒浪人傭兵也不例外。
看得出,這個好望寺一度遭受到嚴重的破壞。
或者其他僧人?
這裏居然和潮音洞一般,塗滿了某種防止窺伺的材料。
後面的字,被破壞了,經已無可辨認。
還是卵石路,蜿蜒蛇馳進去一片紫藤花深處。
但見上面用古隸書寫著,「嚶其鳴矣,求其……」
這個念頭甫從心頭泛起,他便再次聽到了那個嚶嚶的哭泣女音。
雖然說好望寺位於濛山,是濛山山脈的外沿。
他心生不妙,從耳室走出,發現頭頂砂石不斷落下,瞬間將他的迴路堵住了。
罕有人敢深入濛山山脈深處。
牆上中間,一個偌大的洞口。
悠揚鐘聲,倏地嗡鳴!
他壯著膽子,走出了一片紫藤花的海洋。
他掩目瞞視,確認門外就是寺廟,可當他推門而出,卻發現自己再次回到了前殿。
趙紅星俯身去檢查了下。
那女子嚶嚶的聲音倏忽偃息。
「第三灧真是狡詐,她知道m.hetubook.com.com自己斷難相信她,可自己只要走進前院,不消入殿,就被困在了此處。」
壁畫描繪的,都是一一些牛高馬大的將士衝鋒殺敵的場面。
只他身影稍縱,便駭然看到,自己這一退,並沒走到寺廟之外,而是直接又回到了前殿。
盡頭處又是一間大殿。
就聽得頭頂沙沙作響,紫花簌簌掉落。
在前殿留下陣法,他退回去前院。
但濛山山脈的凶威還是太過駭人。
這裏的石壁,和柔池之外的石甬一般無二,赫然也是某種柔韌的組織。
趙紅星再是膽大,也不由汗毛倒豎。
或者那壓根不是什麼礦石,而是龐大動物的化石?
細聽竟然是通道頂上傳來了的。
他甚至聽到了外面銅雀大鎖被鎖上的動靜,
彷彿這洪鐘大呂的雄鳴是鎮魔梵音一般,頓時將女子的嚶嚶哭泣給壓了下來。
他催動火之精魄,一抹火苗自掌心升騰而起,照亮石像。
殿中地上鋪墊著厚實的青石板,空氣里淡淡的透著夜來香和茉莉的芬芳。
趙紅星心頭震撼,暗說這裏都是什麼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