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如此，自然也是看出方夕只有築基修為，不可能是天梵軍軍士，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方夕取出靈石，做完一筆交易，這才問道：「如今在此城之中生存，不知要注意何事？」

見到方夕進來，華髮老者滿臉警惕之色：「陌生修士……哪來的？」

在幾間還未倒塌的建築之內，明顯住了人。

『聽起來，就是沒有秩序的混亂之地……』

方夕臉上浮現出糾結之色：「能吃么？」

如此動靜，自然吸引了幾處鄰居。

繼而，方夕便取出一隻蝙蝠模樣的超小型傀儡，吹了口氣。

另外一處修建在一條河流邊上的木屋卻是打開，跑出一位七八歲虎頭虎腦的男孩，好奇地打量著這一切……

不過仔細感應一番，方夕便有了發現。

只是如今好大一片街區當中，只住了四五家不到，都隔得甚遠，十分符合方夕心目中的需求。

「是啊，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

白髮老頭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內城區似乎是最為殘破之地，那最濃郁的靈脈之氣，竟然好像殘破了不少，無數私人洞府的禁制與大陣勾連，變成了最為複雜古怪的『混陣』，對於低階修士而言兇險無比……

『沒有了高階修士，底層倒是自動形成了另外一套秩序……』

轟隆隆！

華髮老者臉色略微放鬆，開口招攬生意：「要不要靈米？還有荒獸肉……你可是有口福了，這荒獸肉可難得至極，若不是之前死了幾頭，被我等撿屍，你想嘗嘗還沒有呢……」

整座坊市已經化為一片廢墟，只htｔps://ｍ.ｈｅtｕbooｋ•cｏm•coｍ有三三兩兩的斷壁殘垣還堅強屹立，其上甚至閃爍著一些微弱的陣法光輝……

城門位置早已是一片廢墟，城牆之上也有數個豁口，似乎是當初荒獸前進的通道，如今可以隨意穿行。

這店鋪修建得如同一間堡壘，外面用無數巨石與木板堆砌，內部還暗藏陣法，並且經過巧妙的掩飾，法力波動十分輕微。

他看向一處臨時搭建的木屋，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還有一位元嬰暗藏……嗯，看起來似乎在養傷。』

「多謝，那我買上十斤吧。」

方夕考察一番地形，就選中一片向陽坡地，開始修建洞府。

『當初那一夜，還不知道有多少化神同道隕落……』

『不過，我已經不是化神，他們也就不是我的同道了……』

方夕想到母音上人最後的遁光，也是有些無語地附和。

「看在做了買賣的份上，老夫便告訴你吧……」華髮老者冷笑道：「這城中房屋，你看上哪間便可以住哪間，只要當中沒有住人……當然，哪怕住了人，也可以丟出來，只要你修為夠高！」

但煉丹師與靈廚師，便是專門解決此類問題的。

「荒獸肉？」

方夕似乎有些瞭然。

白髮老頭最後提醒。

雖然有的荒獸肉有毒，或者氣血太補，難以被低階修士食用。

咔嚓咔嚓！

方夕看了看店鋪中幾種靈米，發現都是低階的，不由無語了。

『不過，那我是否可以在此地等一等……搞不好那三角元犀偶爾便會過來打打牙祭？ｈｅｔｕbooｋ.com•ｃoｍ』

甚至繼續往裡走，還能見到幾家鋪子，全都縮在犄角旮旯之中，又有低階陣法守護，內部的修士更是嚴陣以待。

方夕施展龜息秘術，氣息若有若無，遁光若隱若現，悄摸摸靠近。

某位返虛修士如此想著。

「呵呵……吃了不少苦吧？如今的荒野可不是我等能夠涉足，沒有那些化神尊者日夜掃蕩荒獸邪祟，只會越來越危險……還不如老老實實就躲在這坊市廢墟之中，搞不好還能等到救援。」

『好吧……修仙者淪落到混幫派，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沒有多久，他便來到白髮老頭口中的幾條街。

『我如今突破返虛初期，在本體突破之前都不能繼續修行了，最多修鍊一些神通與秘術，對於靈脈與丹藥都沒有需求，到哪裡都是一樣……』

華髮老者嘆息一聲：「如今靈米可比荒獸肉還稀罕呢……」

他的目標，自然是那兩頭三角元犀。

『我就說，那麼多高階修士，總有幾個回來的，如今犄角旮旯裏面突然跳出來一位化神都有可能……畢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方夕心中有些好笑地想著，走入一間店鋪。

但此時，他神色不由變得有些古怪。

方夕心中腹誹，臉上卻鄭重回答：「多謝道友提醒，我記得了……」

方夕心中，突兀浮現出一個念頭。

方夕注意觀察一番，發現在門扉之上綁著手帕與布條等信物的，偶爾便有某位男修前往敲門，然後身影一閃地消失不見，頓時懂了……

他ｈｔtｐs://wｗｗ.hｅtｕboｏk.coｍ.ｃom想了想，落在地上，化為一位身穿黑衣的冷峻青年，身上氣息調整至築基左右，大搖大擺地來到坊市之外。

其中幾家只是隔著門縫偷看，那位元嬰修士更是眼皮都不抬一下。

不過物價只受市場影響。

……

如今這黑岩坊市的陣法被扭曲，一些地方倒是變得異常危險。

黑岩坊市。

兩人痛罵幾句天梵軍，一下感覺關係親近許多，白髮老頭便笑呵呵道：「小兄弟，你聽老夫一句，如今在這黑岩坊市之中，萬萬不能得罪的只有兩撥勢力，一波是『天梵幫』，乃是幾名據說與天梵軍有關係的結丹修士建立，還有一波是『雷火堂』，奉『雷火真人』為主，本地居民與商鋪，都要給其上供……」

這種形制，令方夕都露出一絲感興趣的表情。

哪怕農夫與獵戶，也知道不能竭澤而漁的道理。

他走到一條街道之前，發現此地似乎經過整理，勉強有了一點樣子。

他手掌一翻，一口黑色飛劍浮現，注入法力之後就瞬間變得門板一般巨大，劈山開石，在山坡之上一面挖了個半空，構建出洞府大體樣式，又在外界修建了一圈籬笆。

『這才是物競天擇，弱肉強食的殘酷啊……』

方夕無奈地嘆了口氣。

終於，在靠近外牆的一處停了下來。

方夕一路向東，神識偶爾放出。

當初死了不少，縱然大部分肉被同類吃掉，剩下一點殘羹剩飯，也足夠這些死剩種食用許久了。

「這些荒獸肉可是經過煉丹師出手煉製過的，能吃，自然能吃，並且還相當扛餓和_圖_書，以我等修為，吃上拳頭那麼大小的一片，便可以三日不吃靈米了……不過不能吃多，一開始不知道，一些鍊氣小輩多吃了一點，直接爆體而亡的都有……」

「不要再提那群王八蛋了，遇到事情跑得比誰都快……」

他微微一笑，掠過這幾條街，往更加偏僻的地方行走。

他來到陣法之中，便見到一名滿頭華髮的老者，身穿一襲漆黑法袍，手中還提著一柄靈器。

『不僅撤走了，竟然還有一些倖存者，雖然加起來也就千把人的樣子……分佈在如此巨大的坊市之中，跟住在鬼城也沒有多少區別……』

「嗯，最後一點，選房子之時，盡量選偏僻一點的……」

那兩頭三角元犀，搞不好有自身巢穴，狩獵過後，吃飽喝足了，也就自然離去。

就是不知那些荒獸為何也離開了。

他之前得了易姓修士的儲物袋，此時想起來，連忙好一通翻找，總算找到幾件配得上築基修士的靈器。

『黑岩坊市的荒獸竟然都撤走了……』

當初的兩頭三角元犀，並不能破盡此地陣法，殘存的陣紋與本地靈脈糾結在一起，形成了一些時靈時不靈的獨特禁制。

方夕嘆了口氣地回答。

方夕臉色一變：「竟然沒人來管么？天梵軍呢？」

看來黑岩坊市之中，還有此等人才留駐。

方夕走出米鋪，臉上浮現出一絲若有所思之色：『盡量選偏僻的……也就意味著，偶爾還有荒獸前來覓食么？若居住偏僻一點，總比聚集起來更加不容易被狩獵……』

比如內城諸多洞府與化神、返虛的居所，早已被荒獸破壞，和*圖*書剩下的也有私人陣法與惡毒禁制，如今混雜一處，縱然他看了都要頭疼一二，若是不要命的修士，倒是可以去撞一撞機緣。

如今這些人族修士，對於蠻荒之中的荒獸、元古荒獸而言，似乎與家畜也沒什麼區別？

否則一位化神修士，根本用不上這些靈器。

反正他如今還不想去天梵城，或者說，在天梵城情況明朗之前，還是躲在外界等待消息為好。

這幾件極品靈器被易姓書生丟在儲物袋最底部，也不知道積了多少灰。

「若要找女人，可以去東邊那幾條街，有不少曾經的仙子呢……嘿嘿……」

片刻后……

此處靈氣較為稀薄，原本就是低階修士聚居之處。

按照方夕估計，要麼是從弱小之時一路陪伴的老物件，頗有感情，捨不得丟，要不就是預備賞賜給門人弟子的。

這是『六梵水門陣』的殘留。

遠遠看去，其一片荒涼，只有幾個僻靜巷子與角落廢墟之中，偶爾還有一抹倩影閃過。

『柳絮與雲曦那裡，倒是可以聯絡一番，獲得消息……』

在人族疆域之中，此種靈米根本無法與荒獸肉相比的。

傀儡立即行動起來，撲騰著翅膀，沒入坊市之中……

『搞不好荒獸留下這些人，並不是看不上，而是留作種子……』

「唉……就是本坊市的，那一夜逃了出去，結果外面更加危險，那我一隊人死得差不多了，沒辦法又回來……」

修仙界的所謂遺迹，大部分便是如此來的。

……

荒獸體型龐大，隨便一頭就夠數萬人吃上好久。

方夕走入其中，就見街道破敗，不少地方還有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