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內閣升格

議論聲剛一起,便有數個禮官閃身而出,維持秩序,為首的禮官更是厲聲喝道。
騷動很快被穩定下來,接著便有一個大臣出列,在殿中站定。
「不過商議而已,諸卿何必如此?」
底下群臣也隨之跪下,剛剛那個說話的朝臣也拜倒在地,道。
可是這回不同,王直的吏部尚書,是實授!
在如今的朝廷上,吏部尚書才是百官之首。
「既然如此,那便將天官的吏部尚書改為虛授,仍加太子太保,授華蓋殿大學士,入直文淵閣。」
至於後面的各個部門,都是為朝廷效力,也是政治正確,反駁了容易得罪人。
想了想,朱祁鈺開口道。
朱祁鈺看著底下一臉不知所措的群臣,道。
吳勇被噎的說不出話來,站在原地未動,又有人隨之出班。
「內閣由太宗所設,歷四朝而至今,于朝廷有大用,而遲遲無固定體制,實不妥也。」
但是別忘了,眼下可是常朝,和普通的日朝不同。
這……
然而朱祁鈺話鋒一轉,又道。
臉上浮起和煦的笑容,朱祁鈺倒也hetubook•com•com不生氣,道。
三楊之後,內閣大臣的地位,也就是和外朝侍郎差不多,所以加侍郎銜。
眼瞧著底下群臣一個接一個的拜倒,朱祁鈺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
緊跟其後的,是禮科和吏科的一幫給事中,亦是紛紛上前,道。
「朝廷各部院寺監,雖有品階之分,卻都為朝廷效力,並無貴賤之分,爾等需謹記之。」
「吏部尚書入直內閣,于制而言,的確不妥,朕本欲為天官分擔壓力,卻忘了此節,是朕之過,諸卿請起。」
皇帝這番話,算是正式給了內閣一個肯定,自然是高興的很。
「退朝。」
文臣這套先冒犯再請罪又不認錯的套路,他在這百年間見得多了。
「皇上聖明。」
三楊之時,地位可以媲美甚至超越六部尚書,所以加尚書銜。
「既然群臣執意不肯,朕不強求,仍命王直為吏部尚書,執掌部務,另加太子太保銜,領雙俸。」
這劇本不對吧。
話雖如此說,但是臉上卻沒有絲毫認錯的意思。
「皇上,王m.hetubook.com•com公曆仕四朝,為朝廷鞠躬盡瘁,主政吏部盡職盡責,毫無錯處,皇上無故免去王公天官之職,豈非令老臣寒心?」
畢竟三楊的確是內閣大臣,雖然他們更多的是因為手持遺詔輔政才有那麼大的權勢,但是要說是內閣的功勞,也說得過去。
許是這個消息太過讓人震驚,直到項文曜謝恩之後回到原地,底下才像是突然打開了閘門一樣,「嗡」的一下開始議論起來。
「這是何等話,是諸卿說,吏部尚書兼任內閣大臣,與祖制不合,朕才免去了其中一職,何來的無故罷免?」
皇帝罷去了他的天官之職,在朝臣看來,就是貶謫。
「肅靜!」
當下便有大臣站了出來,道。
但是,即便是三楊,也只是加六部尚書銜,而非授六部尚書職,之後,內閣權勢重新跌落,內閣大臣的加銜,也就變為了六部侍郎。
「內閣之設,雖為以備諮詢,但經太宗,仁宗,宣宗數朝,曾有賢者如三楊,穩定朝局,調和內外,實非爾等所言,無關緊要之處也!」https://m.hetubook.com.com
應該說,加銜一定程度上來說,體現了內閣在朝堂當中的地位。
自從太宗內閣設立以來,內閣大臣加六部尚書銜的,時至今日,只有三楊,那是內閣權勢最盛之時。
「皇上英明。」
「至於王卿一事……」
「自今日起,內閣設員六人,凡入閣者,俱加六部尚書銜,內閣大臣俱為輔臣,以華蓋殿大學士為首輔,主票擬,群輔輔之,以為定製。」
朱祁鈺瞥了一眼說話的人。
果不其然,下一刻,御座上的天子繼續開口,道。
「皇上,自太祖皇帝廢中書,罷宰相,吏部便為六部之首,天官冢宰,可謂人臣之極,王公未有過錯,無故罷去天官之職,實為不妥,伏惟皇上慮之。」
理論上來說,手握銓選大權的吏部尚書,如果再拿下了內閣的票擬權柄,權勢幾乎可以比擬宰相了!
底下大臣見皇帝不曾堅持己見,悄悄放下了心,紛紛道。
尤其是身為內閣大臣的陳循和高谷,更是感覺揚眉吐氣。
所以一幫大臣只好再次高呼。
「即便是真的和圖書如你所說,朕是免去了王卿的吏部尚書實授,也是調入內閣,另有他用,寒心之說,所為何來?」
說罷,見底下人還欲開口,朱祁鈺又道。
巧了,昨天他翻那幫彈劾曹吉祥的御史履歷的時候,也順便看了些別的人的。
朱祁鈺還未開口,一旁的金英便已經站了出來,厲聲喝道。
怎麼就這麼輕飄飄的兩句話,就免了一個吏部尚書呢?
想了想,朱祁鈺又道。
其中就有此人,兵科給事中吳勇,是王直的門生。
「原戶部侍郎兼翰林學士陳循,晉戶部尚書謹身殿大學士入直文淵閣,原工部侍郎兼翰林學士高谷,晉工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入直文淵閣。」
皇上您不是應該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嗎?
「皇上,太祖皇帝早有禁令,我朝廢中書令,宰相,權分六部,禁一切類宰相之官職,王直若以吏部尚書之身,入直內閣,則權勢直逼宰相,此舉違背太祖皇帝祖制,懇請陛下三思。」
不過高興之餘,兩人對視一眼,隱約有預感,皇帝都做到這一步了,恐怕不會只是口頭上讚許兩句吧?
和-圖-書「放肆!」
說到底,他們倆才是內閣的,被人這麼明著說內閣不如六部,叫他們臉上很掛不住。
一個吳勇被噎住了,又冒出來了兩三個,紛紛進言道。
這次不是什麼不知名的角色了,而是七卿之一的,左都御史陳鎰。
好吧,這話雖然是場面話,但是卻不好反駁。
「臣失言,請皇上恕罪。」
便如陳循和高谷,分別加銜是戶部和工部右侍郎。
雖然皇帝說了,暫時不讓他在吏部理政,但是沒有提拔新的吏部尚書,同時也沒有將他的吏部尚書改為加銜。
更有甚者,還有更大胆的,直接道。
「皇上,內閣所設,以備諮詢而已,豈可與六部相比?皇上此舉,乃明升暗降,非聖君所為也!」
要說王直畢竟在朝多年,就算不曾結黨,門人弟子同鄉也是多得很。
「皇上,總憲大人所言甚是,此舉有違祖制,請陛下三思。」
底下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點不知所措。
這句話說的不算委婉,但是也基本說出了朝臣的心聲。
朱祁鈺望著底下黑壓壓一片跪倒的朝臣,心中倒是平靜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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