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大同城外,上皇南歸

和朝廷新貴豐國公同名同姓,可這位卻是純正的文臣出身。
所以這三處行殿,均需要有大臣主持。
甚至於,比這個還要壯觀,還要令人震撼的場面,他也曾習以為常,覺得理當如此。
城門口的諸臣,頓時有些騷動起來,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皓日當空,秋風寂寥。
馬車當中,朱祁鎮身著一件淡青色過肩龍紋寬袍,望著久違的大同城,看著跪伏于地的大明官員,心緒亦不平靜。
只有最前端的于謙等三人,望著漸行漸近的車駕,神色之間皆是無比複雜。
作為邊境的重鎮,除了有戰事之外,面對邊境的大同城門鮮少會打開。
其中一人用生硬的漢話,說道。
於是,李賢頓時變了臉色,沉聲道。
無數身著甲胄的官軍,以城門為中心,呈雁翅狀鋪開,浩浩蕩蕩的延展開來。
良久,馬車上傳來一陣竭力控制的聲音,道。
郭登是喜悅中帶著一絲愧疚,于謙則是輕舒一口氣般的平靜,至於李賢,他早已經涕淚橫流。
最前端有三人,一人身著戎裝,按劍立和_圖_書於左側,雖面容蒼老,但一身肅殺之氣撲面而來,正是大同鎮守總兵官定襄侯郭登。
朱鑒等人自然知道什麼才是大事,沒有過多寒暄,便側身讓開,道:「這是自然。」
再仔細一看,卻見馬車的周圍,和這二人一樣,腰間別著彎刀,神色警惕的蒙古人,林林總總加起來,竟由二十余個,一看便是訓練有素的精壯兵士。
在這支隊列的兩側,更多的是官軍。
領頭的朱鑒,李實,羅綺三人,見到迎候的是于謙,郭登二人,自不敢託大。
接著,馬車上的帘子掀開,一張久違的面孔,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直接向前幾步,險些又要跪倒在地:「陛下,臣……」
日上中天,城門前,密密麻麻上百個身穿各色袍服的文臣武將都恭敬而立。
「平身。」
「我們是太師帳下親軍,奉太師之命,護送太上皇陛下回歸大明京師朝廷。」
李賢於是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此行艱難,所幸爾等不負皇命,回京后陛和-圖-書下必有賞賜,太上皇可在馬車當中?」
立在右側,同樣身著緋袍,但卻要再落後一步的,則是朝廷新派遣來的禮部侍郎李賢。
上百個官員列隊排開,將整個城門擋住,但卻不止如此。
所以,這麼多人裡頭,他見到太上皇的表現是最激動的。
說著,他手裡的彎刀緊了緊,仍是面對著李賢,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其聲震天,浩蕩如煙,回蕩在廣闊的原野上,令人震撼無比。
隨著他們的側步,整個使團隊伍往兩側散開,明黃色的馬車悠悠向前,來到隊伍的前端停住。
按照朝廷給太上皇規劃的路線,從大同到京城,太上皇會在大同駐蹕一日,宣府駐蹕兩日,居庸關駐蹕一日。
翻身下馬,拱手道:「見過於少保,郭總兵,此行為迎復上皇歸朝,吾等幸不辱命。」
時隔一年之久,再次見到這張臉,于謙心中感慨萬千,但是身上的動作卻絲毫不停,帶著郭登和李賢,三人上前兩步,拜倒在地,聲如洪鐘。
這種場面,在他過去的人生當中,見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無數次。
中間是空著的,前方留口,三面皆兵。
在場眾人,唯有他是扈從北征,幸免於難的大臣。
恰是在這滿地枯黃之中,遙遠的地平線上,一個黑點由小變大。
當時的他,雖然只是小小的吏部文選司郎中,但卻是代替告病的吏部侍郎何文淵而去,自是有許多事務直面天子,算得上朱祁鎮十分倚重的新貴之一。
整支隊伍的中間,是一輛華貴的明黃色馬車,被緊緊的簇擁著,一路奔向大同而來。
但是今天,隨著太陽升起,轟隆隆的聲響當中,沉重的城門被緩緩推開。
唯有于謙三人,抬頭打量著這位久違的君王。
但是,他剛往前了兩步,還未及跪倒,馬車周圍便竄出了兩個護衛模樣的人,手持彎刀擋在了馬車前頭,面色不善。
「你要拜見,需在遠處說話,不得近前!」
於是,城門前跪伏的群臣這才起身,但大多數人,仍自低頭侍立。
攔著李賢的兩個人絲毫不懼,反而隱隱帶著一絲倨傲,還是剛剛開口說話的漢子,再度開口道。m•hetubook.com.com
在三人的身後,武著戎裝,文披官袍,由緋至青,井然有序,大同城內凡有品級的官員,皆到此處。
當然,也是太上皇的舊臣……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工夫,整支隊伍,終於來到了大同城的前頭。
若非是此次太上皇歸朝,需要有一個正統舊臣出面,他也不會被臨時拔擢出來。
那是一支長長的隊伍,足有兩三百人,最前端同樣是身著緋袍的大明官員,身旁跟著明顯訓練有素的護衛隊。
「爾等何人,竟敢阻攔我拜見太上皇?」
與此同時,他們身後的上百位官員,亦隨之跪倒在地,齊聲道。
雖然說,朱鑒身上掛著右都御史的銜,但是無論是從品級,實權,還是聲望,資歷,他都比不上于謙。
他雖久在京師,但一眼便也看出來,這兩個人不是漢人。
「遠處說話,不得近前!」
但是,區區一年的時間,光陰流轉,再度見到這種場面,他亦非昨日之朱祁鎮。
與此同時,朝廷還要遣派官員前去迎接,負責迎候的事宜,這本是應有之意。
蒙古人?
太上皇南歸的消息www.hetubook•com.com傳回京師,禮部自然是即刻動手,開始準備各項儀程。
因此,作為在場當之無愧的主事人,于謙大大方方的受了他們的禮,點頭道。
大同城,深秋已至,枯草連天。
「恭迎太上皇歸朝。」
這兩隻「雁翅」不斷向前,足足伸出了近五百步遠,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口袋。
土木一役,他雖然僥倖活了下來,但是仕途卻幾近斷絕,被打發到了鴻臚寺做一個小小的寺丞。
與郭登並肩而立的,位居中間的,是一位頭髮花白的緋袍老者,雖著文官袍服,但是一身氣度威儀,絲毫不輸郭登,此人自然便是少保兵部尚書總督兩邊軍務大臣于謙。
其實,若細心觀察,便可看出,二人雖然看似並肩而立,但實際上,郭登卻稍落後小半步。
大同雖然有于謙,但是他畢竟是總督軍務,並不專門負責此事,所以朝廷又另派了大臣。
「臣兵部尚書于謙,大同總兵官郭登,禮部侍郎李賢,拜見太上皇。」
之所以來的是李賢,唯一的原因就是,他是土木之役當中,為數不多活下來的文臣。
不過,他們的表情卻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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