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點了點頭，然後他微微一笑，道：「我不知道佐格會不會幫瘋狗，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幫瘋狗，但只要佐格還活著，那就說明他不是瘋狗的死敵。」
就完全不同的想法，不比孰優孰劣，也不是要分個高低，單純就是這種完全不同的理念，就讓安迪有種腦子要爆了的感覺。
安迪現在都不知道問什麼了。
安迪把手一攤，然後他很詫異的道：「你在想什麼？這種事有可能是真的嗎？現在我只是問你，你會怎麼做？」
「呃，燈下黑，我選最危險的地方。」
「這裏，還有DC，當然還有義大利。」
「我是說你被發現了，正在被人追捕，這個前提下怎麼辦？」
安迪很淡定的道：「那麼我們要是能抓住瘋狗，然後從他手上得到那批核彈，你覺得怎麼樣？」
安迪有些亂，他思索了片刻，道：「但是如果你到不了最危險的地方呢，我是說，你面臨搜捕，你的位置已經被大致鎖定，你沒可能去到我上司所在的地方，怎麼辦？」
「第二是什麼？」
現在安迪就是這種情況，當一個留學生一股腦把幾千年的積淀塞過來的時候，安迪感受到了什麼叫文化衝擊。
有句話叫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情報官低聲道：「你幹掉了瘋狗，那麼你也就該死了，但我說過，你幹掉瘋狗之後，完全可以和我們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你可以自由的，你可以成為自己的主人。」
情報官激動難抑，他和*圖*書低聲道：「華沙！他在華沙！」
情報官呼了口氣，道：「瘋狗必須死，別的，你決定。」
「呃，理論上來說……」
情報官思索良久，終於還是點頭道：「是的。」
「沒……」
安迪一臉不解的道：「燈下黑？什麼意思？燈下為什麼會黑？」
情報官為之愕然，然後他板起了臉，道：「不可能！我們唯一的目的就是幹掉瘋狗！」
安迪精神為之一振，他很客氣的道：「謝謝你的配合，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但我以後可能還會向你請教一些問題，到時候我們再聯繫，謝謝。」
「這商人也分很多種，有行商有坐商，有儒商，義商，奸商，我要是給人當白手套，那可不是官商，那是任人擺布的傀儡，生意小了還好，生意大了那就是把命捏在了別人手上，就像是豬圈裡的豬，呃，對你們來說就是欄里的肥牛，長得肥了會被人宰的。」
「想辦法去啊，我交遊廣闊，朋友遍天下，怎麼可能到不了呢？最多就是多浪費些時間嘛，只要有這個心，那就一定能到。」
「如果你真的想報仇，那麼你們就得聽我的安排，我的要求是你們不能見到瘋狗就直接幹掉他，現在我得要活的，我必須要活的！」
「為什麼，你的理由是什麼。」
情報官突然瞪大了眼睛，然後他愕然道：「是的！瘋狗的敵人全死了，如果佐格真是瘋狗的死敵，那麼他還活著就不對！」
安迪伸手揉和-圖-書了揉額頭，道：「第二個點，燈下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想一想，現在對瘋狗最危險的地方是哪裡？」
「是的，還有什麼人？還有亨特的那些手下，那麼問題來了，亨特的手下，現在和我們一道正在找瘋狗的都有誰？」
不用問了，不用問具體細節，因為細節不可能一樣，但是知道大致的思路就夠了。
安迪沒有接著說下去，他突然道：「剛才那個年輕人的話對我觸動很大，他說鳥盡弓藏，我覺得很有道理。」
「我肯定是不當白手套的，說什麼也不當，沒那個必要啊，還有，對於一個商人來說，如果和那些官員走的太近無異是與虎謀皮，如果我沒的選，我需要白手起家，那我可能會通過一些不正當的手段完成原始積累，但是等我有了足夠的資本，那我一定得想辦法擺脫控制。」
「你剛才可沒說我被發現了，唔，那就……我不知道了，你的條件太苛刻了，但我肯定會選你想不到的地方躲起來，再用你不會懷疑的渠道接近你的上司，只能這樣了，我別無選擇啊，其實這種事大不了就是花錢嘛，對不對？只要我有錢，總有辦法的。」
安迪站了起來，他注視著情報官道：「我之前犯下的一個致命錯誤就是我受到了誤導，所有人都告訴我，所有的資料都顯示瘋狗是五角大樓的白手套，而我對此深信不疑，但是現在看來，瘋狗很可能不是白手套。」
情報官呼和*圖*書了口氣，道：「我知道佐格，他曾是軍火大佬，哦，謝特，佐格！他是亨特的白手套，但他可能不想當這個白手套，還有，佐格曾和瘋狗產生過激烈的衝突，他們在華沙干過兩仗，唔，佐格似乎不可能和瘋狗有什麼交情吧。」
「這個燈下黑說的是油燈，或者蠟燭，最靠近火焰的地方，也會留有一塊最黑的陰影，由此衍生出的意思就是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你的老大在哪裡，我就去哪裡！」
「等等，等一下，等一下！」
情報官思索了片刻，道：「華沙，亨特的軍火生意現在集中在華沙，上次在阿富罕我們和瘋狗有過交手，那是亨特和瘋狗第一次直接衝突，不，亨特和瘋狗其實早就產生了競爭。」
安迪笑的很開心，他走了兩步，道：「現在我們有很大的自由權，我們可以把任何東西帶到美國本土，然後，我找到了殺死瘋狗的鑰匙，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呃，讓我想想，你也想想，如果我們能得到核彈，然後那些我所討厭的人，我痛恨的人，他們就該完蛋了……」
安迪笑道：「但問題是你根本沒機會解決問題的根源，因為那太難了，而我可以在你幹掉我的老大之前找到你，幹掉你，這時候，你依然不會理我嗎？」
安迪搖了搖頭，道：「不對，想一想瘋狗的經歷，想一想正在和我們一起追捕瘋狗的都有那些人，我是FBI的犯人，你是瘋狗的仇人，然後m.ｈｅｔｕbｏoｋ.ｃｏm•ｃｏｍ還有什麼人？還有……CIA的人。」
情報官點了點頭。
安迪吸了口氣，道：「是這個道理，好吧，既然你現在避免和我直接衝突，你選擇躲起來等待機會，那麼你會躲到什麼地方去呢？」
「我說了，擒賊先擒王，我不和你糾纏，我直接去找能指揮你的老大，呃，這真的只是個調查嗎？」
安迪很認真的道：「想一想，和瘋狗做對的人，瘋狗的死敵，到現在還活著的有誰？」
情報官很是詫異的道：「你不是只對上司感興趣嗎？」
「不理，我會先躲，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自投羅網，我要的是絕境逢生，不是和你同歸於盡。」
安迪啪的打了一聲響指，道：「我們在華沙的時候，誰負責我們的交通和後勤？」
「佐格！」
「我……」
安迪喃喃自語的道：「是的，只要有錢，只有能給出足夠的好處，總有人願意幫你的……」
安迪攤開了手，一臉無奈的道：「級別比我高的都是上司。」
情報官點頭，沉聲道：「是啊，很有啟發。」
「CIA的人不可靠。」
「很簡單啊，如果你是被一個地位很高的人指揮，那麼就算解決了你，你的上司還可以派其他人來，派更多的人來，所以我解決你也解決不了問題，那麼就算要和人同歸於盡，也是和你的老大一起死，是不是這個道理。」
安迪很認真的道：「你說，尤里想得到核彈，但是現在他死了，而你們都不知道怎麼得到那些核彈，而和_圖_書瘋狗，他很可能知道那些核彈藏在什麼地方。」
安迪聽不懂了，他很認真的道：「就不要說那些商人的種類了，我就想知道，如果你是這個軍火商，你有五角大樓的某些人支持，有CIA的支持，你還有自己的私人武力，你有眾多的生意渠道，你有自己的私人飛機，我就這樣說吧，假設你正在被我追捕，你知道我設了個陷阱等著抓你，但我手上有你能救命的東西，你要是不管，那麼你現在能保命的東西就沒了，這種情況下，你會怎麼做？」
結束了視頻通話，安迪轉身，然後他看著情報官長長的吐了口氣，道：「收穫很大。」
如果是文化差異和思維差異導致的選擇不同，那麼安迪之前的思路肯定是有問題的，但是現在接受了文化衝擊，搞清楚了華夏年輕人的普遍想法后，很多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如果現在你與全世界為敵呢？如果全世界都在找你，全世界的警察見到你都會直接幹掉你，那你會躲到什麼地方去？不要考慮，第一反應，你會躲哪裡？」
那個年輕人突然愣了一下，然後他很是愕然的道：「不會是真的吧？我是說，你問的這些問題不會是真的發生了吧？」
「這個……這個可就難說了，情況不同選擇不同啊，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是選一個能享受的地方安心等待了，但如果做不到，那我肯定去一個夠安全的地方躲著了。」
安迪點頭，然後他輕聲道：「兩件事，第一，我們立刻回華沙，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