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你這麼能喝啊？真沒看出來呢！」小鳳一臉笑容問道。其實她是見王楠情緒不對，想緩和一下氣氛。
王楠笑了笑，說：「沒事，我知道你倆愛鬧，話說，其實我也挺感興趣……」
我看了一眼老七，他沒說什麼，一副默認的表情。看來小鳳也是能喝幾口的？這個我以前是真不知道。
「哎？你們怎麼不喝啊？」王楠這時才發現，我們都直盯著她看，連忙問道。
王楠說著端起了杯子，讓老七給她也整一杯酒。我發現，她這還是第一次管他叫老七，以前都是叫陸大夫，很客氣。看來她也是逐漸融入了我們幾人的圈子。
而飯店裡上的這些散白酒，都是當地燒鍋自釀的白酒，質量其實比瓶裝白酒要好得多。所以，我跟老七喝酒，從來都是點散白酒，不要瓶裝酒。
我此刻也是一頭霧水，難道是什麼話勾起了王楠傷心的往事？我回憶了一下，除了剛才調侃老七不講衛生這件事，那就是我講的那幾個病例了。
我想起我心中的那段隱痛來，不由覺得她是不是也有過類似的經歷，所以才會如此呢？
旋即，他指著我說：「你那時候天天去浴池洗澡，倒是乾淨，是不是看上浴池收和_圖_書費員了！」
老七和小鳳此時也是面面相覷，剛才說了什麼？不就是議論老七臭腳這件事么，王楠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情緒？
「你還有臉說！」小鳳一聽這話，立馬不願意了，筷子往桌上一摔，「瞅你那熊樣，不刷牙不洗臉的，家裡啥活你都不幹，我轉著圈伺候，你還不樂意！」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男人忽然走到了我們的桌旁，哈哈大笑地說：
「哎？你個孫子，學會挑撥離間了？」老七不敢沖小鳳來勁，倒是把矛頭轉向了我。
老七一看小鳳怒了，氣焰頓時受挫，連忙陪笑臉。可小鳳沒打算饒了他，仍在揭短。
這話誰能信啊，她的表情分明就是很憂傷的樣子，這眼淚絕對不是因為什麼辣的。可我們見她不願意說，又不好刨根問底去問。
「好吧，我這叫有男人味！知道不！」老七見自己陷入人們群眾的聲討浪潮中，只能是開始狡辯了。
「你沒事吧？」我忍不住又關切地問了一句。
好在王楠自己也覺得是因為她大家才開心不起來，所以她倒是主動地笑著張羅著一起喝酒，倒是緩和了一下這尷尬的氣氛。看她臉上的表情，應該是暫時放下了和_圖_書剛才那股傷心的勁頭。
「我說的是事實！你就別解釋了，解釋等於掩飾！」我忽然一臉正氣地說道。
「哎！給我也接一杯！」小鳳見狀，也把杯子遞了過來。
「哈哈，幾位，好酒量啊！」
我真佩服自己的意志力，這麼多年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從這一點來看，老七根本不像是個學醫的人。
許久，飯桌上的氣氛，才逐漸好了起來，我們幾個人又開始有說有笑了，不過這酒喝得是真猛，很快，一斤裝的一壺酒便見了底。
我和老七在一旁都看愣了！只是獃獃地注視著她。
回想起那天在王楠家裡喝酒的時候，她說的那句話：你們男人啊！我更加確定了這個猜測。
可能你會問，為什麼不點瓶裝的白酒，而喝散白酒呢？其實，總喝酒的人就會知道了，瓶裝白酒，大多數都是勾兌酒，加香精。那種酒味道不好，而且還上頭。
我連忙滿懷歉意地對王楠說：「不好意思，我說他呢，沒說你……」
小鳳說到這裏，我也樂了。跟老七一個寢室住了N年，我太知道他了，從來不注意衛生。尤其是他那雙臭腳，熏得滿屋子都是邪味。一開始他還滿不在乎，後來竟然想出了買瓶ｈｔtps://m•ｈｅtｕbｏok.ｃｏｍ•cｏm香水掩蓋臭味的辦法，結果弄得整個屋裡香臭香臭的，更沒法待人，嗆得腦瓜仁子都疼。
「你這個犢子，我還不知道你，要是沒有小鳳，你不定得臭成什麼樣！」隔岸觀火的我，又壞壞地給加了一把火。
「看吧，我就說吧，你那麼愛乾淨就是有潔癖！」聽完我的講述，老七忽然對小鳳說道。「一天洗臉洗腳洗屁股的！早晚得像那個病人一樣自殘！」
「哪有……我現在不也天天洗么！」老七見小鳳揭短，尤其是當著王楠的面，紅著臉狡辯著。
「啊……沒什麼，調料……太辣了……」王楠見我們三人都望著她，連忙拿起紙巾擦著眼睛，結結巴巴地解釋著。
氣氛一時間凝固起來。
其間，老七試圖講個笑話或者插科打諢地逗一下大夥，也是以失敗告終，這飯吃得甚是彆扭。
「王楠，你怎麼了？」我連忙關切地問她，手不自覺地輕撫了一下她的肩頭。
老七隨即又讓服務員上了一壺。
他成天懶得都冒油了，買十幾雙襪子，一天穿一雙，髒的也不洗，直接放在褥子底下，等沒有穿的了，才一起洗。要是新洗的沒幹，他能把已經壓平的臭襪子抻吧抻吧再穿和-圖-書一天！
我又仔細地看了看王楠的表情，她雖然是一直在掩飾，但還是能看出來，我似乎猜對了。看來，王楠以前的確曾有過不堪回首的感情經歷，也許和吳姐一樣，也是被人給騙了。
雖然這樣，我的心裏還是留下個疑影。王楠她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如此失態，那得是多麼刻骨銘心的往事，才能讓一向端莊大方的她當著外人的面就落了淚呢？
很快，我接了兩杯白酒回來，分別遞給她們。王楠接過一杯白酒，居然一口便喝下去大半，猶如老七附體一般。
隨後，王楠又動筷子下了些涮品，吃了起來。我們仨人一看，也就沒再說什麼，又繼續吃起火鍋來。不過，餐桌上的氣氛，一直也不能像一開始那樣活躍起來。
見王楠這麼說，我也就不逗了。直接講起今天這幾個病人的事情來。還是老樣子，不提名字，只講過程。
校園暴力、潔癖、懷疑自己有病，這些應該都沒有什麼。難道是吳姐被感情騙子給欺騙了這件事，勾起了王楠以前不好的回憶？
「就你還不愛洗腳，那味道都能熏死蒼蠅蚊子！」
「沒事沒事！真的沒事！」此時王楠已經擦去了眼淚，強撐著笑意，對我們幾個人說道。「別掃了大家和圖書的興，來，老七，給我也倒一杯！」
老七說的那個浴池收費員，是個50多歲的大媽，他這就是想噁心噁心我，反戈一擊。
老七聞言，有點猶豫，沒接王楠的杯子。我是知道王楠酒量的，於是主動接過她的杯子，準備去前台接一杯散白酒。
而小鳳這個丫頭，卻是一個勤快愛乾淨的人，也不知道她當初是怎麼看上老七的。
「啊，喝！喝！來，老高，幹了！」老七聞言，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舉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然後我們一飲而盡。小鳳大概沒怎麼喝過白酒，所以只是淺淺地泯了一小口。
隨即，他又面向王楠說：「你不知道吧，這小子那時候……」老七正說著，卻愣住了，沒再往下說。我一直忙著跟老七閑逗，此時才看了一眼王楠，發現她在默默流淚！
「呦！你一個精神科醫生，怎麼也會對這個感興趣了？」我話裡帶刺地說了老七一句，可說完就後悔了。我忘了身邊的王楠，也是個精神科醫生……
放下酒杯，老七一看這架勢，這點酒不夠喝的，連忙叫服務員上了一壺散白酒。
「就是，學長說的對，還成天說我是潔癖，要是沒有我，你早就爛了！」小鳳激動地衝著老七噴著，我則在一邊一臉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