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章母的回憶

果然,章總擦了擦眼淚,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講述起了一些過往的經歷。
不過,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她還是認識了一個離婚的國企工人。也就是章武的爸爸。
她干過很多工作:服務員、家政甚至工地的搬磚工。她雖然獲得了自由,但生活卻一直不如意。拿著微不足道的薪水,過著窮困的生活。
章總沒來得及傷心,首先想到的是,如果這個事情被丈夫知道了,他肯定會把自己掃地出門!所以,她哀求大夫,別告訴丈夫實情,並請大夫幫她想想辦法。
這個秘密,她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包括章武,一直深深地埋藏在心中。
因為這小章武,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而他的爸爸媽媽,也就是章總和她丈夫都相貌平平,孩子跟他一點都不像。一開始,丈夫懷疑是當初在醫院抱錯了孩子,到後來乾脆懷疑章總出軌了!懷的是別人的孩子!
當時的章總沒有什麼謀生的渠道,只好是用丈夫的撫恤金租了一間小平房,開了個小賣部謀生。為了防止流言對孩子的傷害,她給章武轉了學,還把給他改了姓氏,從此隨了自己的姓。
到最後,單位還要收回那間宿舍,畢竟她不是工廠員工,沒有m.hetubook.com.com資格住在那裡!其實也真是太不近人情了!這等於是把他們母子往死路上逼一樣!
這個男人當時已經年近40了,因為媳婦多年不生育,所以才離婚的。他的要求也很簡單,只要能給他生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行,就能接受她。
「的確是的,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我隨即加重了語氣說道。
雖然這樣,日子還是一天天過去。但好景不長,國企改制,工人大面積下崗,章總的丈夫也在其中。他雖然一直懷疑章武不是自己的親骨肉,但對家庭還是挺負責的,下崗之後,他去了一家煤礦打工賺錢養家。
果然,當我提起章武有個雙胞胎兄弟的時候,眼前的章總驚訝得瞪大了眼睛,看著我,「什麼?雙胞胎!不可能啊!」
她不從這樣的安排,偷偷逃離了家裡,來到了這座陌生的城市。那時候,不像現在,也就是剛剛改革開放,她一個農村丫頭進了城,找工作都很困難。
可天有不測風雲,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章總卻生下了一個死胎!那是個男孩,一生下來就沒有了呼吸。大夫說,那個孩子有先天心臟缺陷!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跟阿姨單獨和圖書談談!」此時,我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在警察局裡,居然指使起警察來!
也正因為這樣,她們家的境況卻迎來了轉機!
喜得兒子的丈夫,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對他們母子真是無微不至!但隨著小章武長到四五歲的時候,丈夫發現了不對。
我連忙遞上了紙巾。這小會議室里還真就準備了一盒紙巾,倒是方便。
這就說明,剛才她的鬧,也是出於替兒子擺脫罪名的目的,現在見沒什麼希望,也就不鬧了。
那個年代,工人還是很吃香的,捧著鐵飯碗,衣食不愁,所以,她就想嫁給一個工人。可那時候結婚也講究個門當戶對,一個國企工人,怎麼會娶她這樣一個農村出來的丫頭。
說白了,這應該算是一條緩兵之計,我在這裏拖住她,王鯤鵬他們暗度陳倉。
章總自然願意,她想用這個孩子冒充自己的親生兒子,矇混過關。反正都是剛剛出生的,應該看不出來。
看她這種表現,我更加確定了,章武肯定不是她親生兒子。
如此,這小會議室里只剩下了我和章武的母親,於是,我又開口問道:「剛才那個問題,您能回答我一下么?」
「有關係,因為……我們在查案過m•hetubook.com.com程中,發現了章武的雙胞胎兄弟……」我語氣平緩,一邊看著章總的表情,一邊說了這個情況。
章總說,她是農村出來的。18歲的時候,她家裡逼她嫁給同村的一個老光棍,目的是為了收一筆彩禮錢,給弟弟娶媳婦用!
天生要強的她不甘心自己就這麼一直貧窮地生活下去,決心改變自己的命運!
因此,兩個人每天大吵大鬧,弄得流言四起。同一棟家屬樓的人,幾乎都知道了這件事情,也都議論紛紛。人言可畏,傳得神乎其神,怎麼說的都有。
也就是這樣沒多久,章總就接到了一個噩耗,丈夫所在的煤礦發生礦難,他遇難了!
所以,在章武小的時候,他們家裡很貧苦,孩子跟她著實受了不少罪。雖然這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她卻愛他比親生的還要親。
這幾年雖然一直吵吵鬧鬧,但章總對丈夫的感情還是很深的,也很依賴他。一下子沒了主心骨,只剩下他們孤兒寡母,如何生存都成了問題。
其實,我的意思是,以這個女土豪現在的情緒和態度,很難保證一會兒不因為點別的什麼又是一頓發飆,即使是撒潑打滾,也能弄得警察們焦頭爛額。
章總的小賣部雖然和圖書收入不高,但經過了一些年以後,她手裡還是攢下了一些錢,索性就把開小賣部的這間臨街的破平房買了下來,當時的價格是相當低的。
「那……會不會人不是我兒子殺的,是那個人乾的?」此時的章總,依然在想盡辦法為兒子開脫罪責。
章總一開始也挺在意那男人大他太多,不過,衝著他國企工人的身份,便同意了這門親事,很快嫁給了他。
一開始,就好像老天眷顧,一切都很順利。章總和那個男人結婚沒多久,就懷孕了!他的丈夫欣喜若狂,每天給她買各種好吃的,還親自下廚做飯,對她格外的好。這讓她曾經度過了一段快樂和幸福的時光,覺得自己這輩子值得了!
「這個小犢子,氣死我了……」章總此時,再一次留下了淚水。聽了我的話,她是覺得沒有什麼希望了。不過,在這種已經絕望的情況下,我發現她比剛才要平靜許多。雖然也在流淚,起碼不那麼哭天搶地的鬧了。
章總接過紙巾,說了句謝謝。我沒有吭聲,因為現在的狀況和她的情緒已經快要到位,她就快打開話匣子了。
「呵呵,不會的,章武是當場被抓,地下室里還有一個被她關押的女孩,而且……」我頓了頓,緊盯和*圖*書著她的雙眼,「回來的路上,他已經全都交代了!」
她是農村出來的,在這座城市裡舉目無親,丈夫家的親屬也不願意多管他們母子。當時傳了很多流言,不是說她出軌的,就是說她克夫的,總之很難聽。
也是巧了,就在前一天,醫院里有一名沒有家人的無名產婦,生下孩子后因大出血去世。那個大夫可憐章總,便問她願意不願意收養。
「這……和我兒子的案子有關係么?」這個章總也不是簡單的人,那麼隱秘的往事,連章武都不知道,她怎麼會輕易說出來!所以,此時她先是疑惑地問了我這個問題。
於是,小章武從此就成了她的兒子。這個秘密也只有她和那名醫生知道。
我說完以後,沖張爽使了個眼色。這丫頭心領神會,隨即張羅著帶那個女警察出去,順便還把站在一旁的李律師也叫了出去。
當然,也不僅僅是這樣。兒子出了事情,當母親的肯定也是遭受了不小的打擊,我順便也是為了給她調整一下情緒,這也是為她好哇!
所以,還不如讓我這個心理醫生跟她好好聊聊,切入點就是章武的身世,通過嘮這個,我可以撫慰一下她的情緒,以免她在這裏大鬧,耽誤了佟警官和王鯤鵬他們的預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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