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可還有很多東西想知道，最怕這小蹄子死倔著什麼都不肯說。既然好不容易引她開了口，怎麼也得繼續往下聊。
作為一名獨居者，伊麗莎白也許可以擁有足夠毀天滅地的力量。但在閱歷方面，無疑會存在短板。
「提煉源血。」
「大部分是古代大戰年代的遺留，再加上數千年來一點點積攢，有這麼多很奇怪嗎？」伊麗莎白歪著腦袋，定定地看著李察。
「魔魚會既然吞食違背本源之物，應該也包括一切不潔。就像一池不斷循環的活水，當然不會腐壞。」領主大人對此倒是稍微一想就明白過來。
「地精審美確實還挺在線。」李察不得不承認。
伊麗莎白一聲冷笑，拒絕回答如此愚蠢的問題。
「李察，你不要只會凶人。」薇拉走到伊麗莎白身邊，使用神術替她治愈了額頭上的鼓包，「還是趕緊說吧，不然這個人真會殺掉你的。」
很簡單的小計倆，但用來對付頑固派和*圖*書，往往會有奇效。
「你不就是蛛后嗎？」數量有限的沙蜘蛛已經被幹掉，伊瓜因走過來口直心快地問了一句。
「等一下。」李察正在記錄的手一下子停住了。
在一場你死我活的滅絕戰爭中，原本無所謂殘忍不殘忍。但當一切在眼前真實呈現，正常人又怎麼可能不為之動容！
「你大概還不知道，這一切有多驚世駭俗。」
「蛛后是地精的造物，但我可不是，我是自由的！」她突然說道。
「這麼長時間，居然不會腐壞？」薇拉緊緊握著聖光十字，似乎想尋找一點依靠。
「這重要嗎？」伊麗莎白彷彿很困惑似的，「那個臃腫的產卵機器早就被我控制了，我才是整個蛛群的主人，所以叫我蛛后也沒問題。」
「這個意識就是你，對嗎？」李察的筆尖頓在紙上，慢慢洇出一個越來越大的墨團。
「沒錯。」伊麗莎白微微頷首，
「好吧，說說你是怎hｔtｐs://ｍ•hｅｔubooｋ•ｃom•ｃom麼誕生的。」
「如果你死了，誰還會知道你的故事呢？你的堅守又有什麼意義呢？」薇拉凝視著她的臉龐，苦口婆心地說道，「地精已經覆滅了，你沒必要再為任何人保守秘密，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血液是精神的載體，一定或多或少蘊含著原主人的精深碎片。在提煉源血的過程中，這些碎片就作為一種違背本源之物，被魔魚吞食了。」
「而當魔魚吞食的精神碎片越來越多，它們自己也將不可避免受其影響。」伊麗莎白略一停頓，接著說道，「這種影響在達到一個界限后，無數精神碎片互相勾連聚合，魔魚群之間誕生了一個集體意識。」
「這倒是看出來了，沙蜘蛛對血液有種病態的渴望。」李察從空間戒指里掏出一份紙筆，手忙腳亂地記著，「但血液有什麼用呢？」
他沒來得及仔細算，但總覺得要填滿這麼一片水域，一百萬份血液
和_圖_書恐怕都遠遠不夠！是遠遠不夠！
德古拉正站在湖邊，他身高一刃八按人類標準算是大個子。但若以整片湖泊為對照，卻顯得那樣渺小而微不足道。
可伊麗莎白冷笑一聲，神態里分明只有一種情緒，那就是寧死不屈！
「似乎你並不是太認可我的猜測。」李察很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神態中的勉強，「能給我說說嗎，你的誕生過程。」
她顯然沒有途徑知曉，這世界上竟然還有一種策略叫黑紅臉。領主大人先走硬派路線、出言恐嚇這叫黑臉，薇拉隨後釋放善意、佯作憐憫這叫紅臉。
「聖光神術。」
「不奇怪。」李察捏著羽毛筆，補上了剛才漏掉的記錄。
力量歸力量，閱歷歸閱歷，這是完全兩碼事。
李察和伊瓜因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睛里找到了極為明顯的震驚。
「很溫暖的東西。」她閉上眼睛，不再看任何一人。
「怎麼提煉？」
「這是什麼？」伊麗莎白怔怔地看和-圖-書著薇拉剛釋放完神術的手指。
領主大人深吸一口氣，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是說，這裏面全部都是所謂的源血？」
這可是一片足以停泊艨艟巨艦的廣闊水域！
「把她十片手指甲都拔下來，如果還不說，就再拔掉所有腳指甲！」領主大人板起面孔，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表情，嘴裏吐出的每個字更是比腳下岩石還硬。
「所以你不是蛛后，你是這湖泊里的魔魚。」薇拉捂著嘴巴幾乎驚叫出來。
「我並不是為什麼人保守秘密……罷了，如果你們想知道，也無所謂。」伊麗莎白垂著頭，聲音波瀾不驚，「沙蜘蛛誕生的最重要目的，就是採集泰坦及其眷屬的血液。」
一片長久的沉默，伊麗莎白紅潤突然輕啟紅唇，微微嘆了口氣。
「她也不是這湖裡也魔魚，而是那無數精神碎片的聚合……也不對。」李察撓了半天頭，最後還是只能兩手一攤，「總之很難定義。」
想想綠皮矬子那副能嚇哭小孩的尊容
httｐs://ｗww•ｈeｔｕｂook•ｃｏm.coｍ，居然可以製造出這樣堪稱完美的藝術品，簡直就是奇迹。
作為殺戮無算的常勝宿將，他的怒意就像是月光下縱橫交錯的利刃，崢嶸一露便使人膽寒！
如果今天看到的伊麗莎白是一副地精模樣，那肯定二話不說先砸死再論。
「我大概懂了。」李察托著下巴若有所思，隨口瞎謅道，「那條一直在產卵的大蠕蟲才是蛛后的本體吧，它才是當年地精的造物。至於你這個意識體的誕生，則純屬漫長歲月中誕生的意外，對不對？」
「我從沒在意過這個問題……」伊麗莎白面無表情地說道。
伊麗莎白勉強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
只一剎那，場上氣氛就變得像根繃緊到極點的琴弦，彷彿隨時要血濺五步。
伊麗莎白又不吭聲了。
「那裡面豢養著一種魔魚。」伊麗莎白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紅到發黑的湖泊，「魔魚以食用血液中一切違背本源之物生存，把新鮮血液倒進去，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只剩下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