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都是坊間拍馬屁。」薇拉拿著一把精緻的小團扇遮嘴，語氣里醋味夠大廚房用上半年都寬綽，「聖荷西本來就是三大國里經濟最富裕、魔法底蘊最深厚的，就算換頭豬在王座上能差到哪去，我覺得讓李察當沒準也行。」
「說過讓你少看點歪書。」李察伸手彈了她一個腦瓜崩，悶雷似的奇響無比，把正在打盹的巴克蘭一下子驚醒。
「什麼學院？」李察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據我所知目前任何一種元素力量的傳承，都是依賴類似導師學徒的老帶新制度，怎麼突然冒出個魔法學院來？」
想了想又一無所獲，轉念拋到腦後。
「也不一定。」領主大人分外自我膨脹，雙手環胸冷著臉扮酷，「比如說——我。」
私底下閑聊又沒外人，小修女嘴上也沒個把門的，要傳出去非得引發外交糾紛不行。
兩個人都討論得太專註，絲毫沒發現早已月上中天。
「不過既然面對的和圖書是亡靈這種敵人，繼續自私下去好像未免太蠢，相關公文應該很快會經由使節傳遞給各國。」這個前騎兵軍官身材魁梧，再加上毛髮太過濃密，坐在那裡活像是頭衣冠楚楚的狗熊。
伊麗莎白不會打牌，兩手托著下巴眼神匯聚在李察身上，「書上說你這種行為叫爭風吃醋。」
對於學習魔法這件事，民間普遍用一個很灼熱的字眼來形容——「燒錢」。
「長老，您要是知道點什麼就趕緊說唄。」李察抓了把瓜子在手裡嗑。
「都打發去早點睡覺了，一個個唯恐天下不亂。」半精靈緊了緊肩上的皮坎肩，她怕冷。
安妮和薇拉頓時被逗得嬌笑不已，只有伊麗莎白還捂著額頭咬牙切齒。
「你是不是有點衝動。」安妮放下手裡的牌強打精神，「岡瑟下手沒輕沒重把人家兩扇肋骨全打折了，這個人肯定恨死咱們，以後說不定會有麻煩呢。」
從宴會廳里出來，送施密和*圖*書特親王去客房休息，李察想了想又轉道茶話室。
「一個癟三打了就打了，能有個屁麻煩。」領主大人不客氣地扯開張椅子，一屁股坐下，「岡瑟他們人呢。」
「嗯，我明天一早就出發返程。」
「長老，我們都不是小孩，已經過了聽童話的年紀。」領主大人靠在椅背上無奈地笑了，「新制度能不能取代舊制度，往往跟它是不是更有效率沒多大關係，而取決於能否推翻既得利益者！或者換句話說--真理和現實，有時候可以像太陽和月亮那樣遙遠！」
於是少年窮鬼李察忍痛棄魔從武，走上了一雙鐵拳蕩平四方的道路。
粗大的牛油蠟燭已經燃燒過半，蠟淚在銀燭台汩汩流淌堆積。
「對了，聖荷西那位尼奧陛下很厲害嗎？」領主大人端起一杯冷茶水，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光，「居然有這種俗語——聰明的尼奧陛下總有辦法，你們品品，絕對不一般。」
迎接他的是ｗｗw•hｅtｕbooｋ•coｍ.coｍ四顆左右搖晃的腦袋。
「你們聽說過魔法學院嗎？」老白虎神神秘秘問道。
「我沒去過聖荷西。」安妮頓了頓，「但我想薇拉的話有一定道理，國家興衰不是一個人可以左右的，再聰明的國王也只能順勢而為。」
「附議。」安妮舉起右手。
夜深人靜，還有人願意為你留一盞燈，這感覺到也不賴。
「知道嗎，聖荷西坊間最近流行一句俗語——聰明的尼奧陛下總有辦法。」施密特咧著嘴半開玩笑地說道，「我現在衷心希望，這句話能應驗。」
「目前這些消息，其實龐貝也還沒有向其他國家傳遞。」施密特親王說道，「一方面是不太確定真假擔心鬧笑話，另一方面也有向來不和的原因在。」
「其實導師學徒制有很大缺陷。」巴克蘭託了托鼻樑上的玳瑁眼鏡，慢吞吞地說道，「導師水平參差不齊，常常會浪費學徒的天賦。而且也不利於交流思想，把自己那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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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李察點點頭，「龐貝跟聖荷西邊境上一旦出現亡靈，兩國軍隊難免要聯合作戰，還是別把關係搞得太僵。」
「李察，以後誰再敢說你腦子裡只有肌肉，他自己才真應該去好好看看醫生。」巴克蘭沖他豎起大拇指。
「多餘的誇獎沒有必要。」領主大人很謙虛地擺擺手。
「附議。」薇拉也舉起手，「經受過壓榨才成長起來的導師們，怎麼捨得放棄壓榨學徒呢。」
「諸位，你們是不是太小看尼奧陛下了。」巴克蘭使勁敲了敲桌面，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們，「我不否認李察身上有很多閃光點，但這種閃光點不應該成為蒙蔽你們眼睛的障礙！」
「竭盡全力，剩下的交給命運就好。」李察扶著桌子站起來，「很晚了，早點休息吧。」
他自己剛穿越那陣也到處想找個魔法學院進修來著，然後就可以開啟喜聞樂見的學院劇情。就憑系統狂加智力，那還不是一代ｈｔｔｐs://m.ｈｅtｕbooｋ•coｍ.com天才橫空出世。
他很認真地看著巴克蘭說道：「魔法學院就算有一千種、一萬種優點，也架不住全體法師都可以看作導師學徒制度的受益人。那麼請問誰能推翻他們？誰敢推翻他們？」
一推門，裏面燈果然亮著。幾個人正湊著光玩撲克，個個哈欠連天困得眼淚都出來了，顯然在強撐。
後來到處碰壁一無所獲才漸漸明白——元素知識從來無比寶貴，怎麼有老師願意像傳授普通技能一樣，傳授給跟自己瓜葛不深的學生。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伊麗莎白左看看右看看，精緻的臉上滿是茫然，「書里怎麼沒說過。」
「那麼愛看書的話多看點有用的吧！」
「我怎麼覺得你在變著法諷刺我。」領主大人皺著眉頭隱約感覺不對。
「下雨了？」他揉了揉惺忪睡眼拿起玳瑁眼鏡。
「但是人外有人，你永遠不應該小覷天下英雄。」巴克蘭端起熱騰騰的茶水啜了一口，「你口中的不可能之事——尼奧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