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苦行僧

「老和尚,你隱藏還真是夠深的!」
特別是自己明明說了實話的情況下,這種不爽的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強行集中自己的注意力,裴文德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大雄寶殿里那尊巨大的釋迦佛。
「宛如一尊巨大的『聚寶盆』,當這裏勢成之日便是群邪朝拜,靈寶出世之日。」
「這種氣場……這老和尚絕對不是凡人!」
為什麼慧寂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直奔大雄寶殿,而不是其它什麼更加隱秘的禪房內室。
在目蓮寺後院通往大殿的過道上,兩個身形不一的影子正悄悄穿過庭院,並且很快就來到了大雄寶殿的門口。
因為寺廟中央那尊大佛所結之印,往往象徵著本寺的「主營業務」和「流派」。
「因為我一開始注意到這目蓮寺的『不詳』,就是從這間大雄寶殿開始的。」
「世界上當然沒有這麼巧的事情。」
聞弦音而知雅意,裴文德立馬反應了過來。
這些佛家和圖書法印的數量之多,甚至有百余之數。
月輝的照耀下,漫漫星光點綴著大地。
看著隔門相望的老方丈,裴文德只感覺一股攝人心魄的氣勢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一時間竟讓自己有些動彈不得。
「但現在看來,這位小兄弟說的果然沒錯,你就是那隻妖物本身!」
那就是生活在這間寺廟裡的僧侶,都是苦修士、苦行僧這類修小乘佛法的僧侶。
換而言之,造成這一切改變的是旁邊這個看似有些不著調的年輕和尚。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今晚就是『勢成之日』了。」
【這種感覺,還真是有些微妙。】
所謂的「禪定印」,即以跏趺坐姿,兩手平放于腿上,一掌置於另一掌之上的佛家手印。
慧寂抬頭仰望著這間寺廟的正殿,在裴文德看不到的視界之內,一股不正常扭曲的香火與氣運之勢正在緩緩形成。
「這麼巧的嗎?」
「那m•hetubook.com.com尊佛像的手印……是禪定印?」
「居然是真正的苦行僧?」
遠比裴文德更清楚這意味著什麼的慧寂先是一愣,隨即便提高音量呵斥道。
裴文德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阿彌陀佛,你們終於來了。」
因此,持「禪定印」的釋迦佛在如今這個大乘佛法成為主流的時代,簡直是小眾的不能再小眾的一個流派了。
伴著老方丈和裴文德錯愕的目光,慧寂一改之前那溫文爾雅的做派,用詞也變得異常火爆了起來。
不過,這種手印一旦出現在大雄寶殿的釋迦佛身上,就又有另一種說法。
按照正常人的邏輯,在發現這件寺廟可能存在貓膩的時候,不應該去搜索一些平常沒有人太注意的地方嗎?
有些不太確定的看著身邊的慧寂,裴文德總感覺對方在有些方面和自家師父一樣的不靠譜。
宛如一隻張開了血盆大口的巨虎,黑漆漆hetubook.com.com的殿內沒有丁點燭火的光亮,有的只是無盡的刺骨寒意。
慧寂的誦念之聲就彷彿成為了某種契機,原本緊閉的大雄寶殿門戶驟然打開,一股深入骨髓的寒風也隨即由內向外吹出。
「阿彌陀佛!」
此話一出,裴文德才意識到原來慧寂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沒有相信自己的說辭。
可是到了晚上,這種異常的扭曲在慧寂的眼裡就十分的清晰了。
絕大多數寺廟供奉的三世佛,都是持說法印、降魔印、施無畏印和施願印等等有著「普渡眾生」之用的法印。
輕輕的搖了搖頭,慧寂雙手在胸前合十低喃道。
呼……
「世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但是眼下的這尊釋迦佛,卻似乎和自己印象中的三世佛有些不太一樣。
白天的時候,這股香火與氣運之勢還不明顯。
聽到慧寂這麼說,裴文德不自覺的做了下眉頭,內心生出一股莫名的hetubook.com.com悚然之感。
「阿彌陀佛,你們終於來了。」
「我原以為你只是受到了妖邪的蠱惑,所以才會拒絕我在這裏借宿的。」
【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有些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巴,裴文德可不認為區區一介凡人的自己,能夠讓隱藏在這間寺廟內的妖物改變自己的計劃。
由於這一世的經歷所致,裴文德覺得自己對一些佛教的基礎常識也算是有所了解了,最起碼比普通人要多了解一點。
……
說到這裏的時候,慧寂的語氣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接著說道。
「天發殺機,斗轉星移。地發殺機,龍蛇起陸。」
通常而言,這種法印需雙手仰放下腹前,右手置左手上,兩拇指相接。
由於此印為佛陀入于禪定時所結的之印,有全神貫注之功效,所以才會被稱為「禪定印」。
「你確定,我們第一個要搜索的地方就是這裏?」
在裴文德看不到的陰影處,慧寂的臉上流露出hetubook.com•com了一抹冷然的笑容。
如果要是再算上某些秘而不宣的密宗法印。
「是那隻老虎做出了某種干涉?專門為了對付我們?」
側目撇了慧寂一眼,雖然裴文德同樣沒有完全信任慧寂,可這種不被別人相信的感覺還真是有些不爽。
「方圓十余里地的山勢走向,都在朝著這間大雄寶殿匯聚……」
甚至可能在心裏面,慧寂對自己還抱有某種程度的戒心,只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迄今為止,除了自家的同慶寺之外,目蓮寺的這尊釋迦佛是裴文德見過的第二尊。
「我們的到來好像引起了什麼連鎖反應,所以才會讓隱藏在這裏的妖物選擇主動『成勢』。」
緩緩的轉過身來,面目沉靜的老方丈凝視著站在門口的慧寂和裴文德,語氣仍舊保持著那種無悲無喜的狀態。
狠狠的攥緊自己的拳頭,掌心傳來的刺痛瞬間令裴文德奪回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或者說,世間所謂的「巧合」其實都是一種自己不知道的「必然」。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