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於慧寂和裴文德這兩位弟子所選擇的不同道路,靈祐禪師也秉持著一種默默支持的態度。
……
重新振作精神的慧寂不再思考那麼多,保持著自己那慣有的微笑,向身前一臉憔悴的老者問道。
甚至毫不客氣的說一句,同慶寺之所以能有今天這鼎盛的香火,其實有相當一部分原因要歸功於愛管閑事的裴文德。
「這就是你另一個徒弟?」
「丹辰子?」
慧寂想要廣傳佛法也好,裴文德想要斬業護道也罷……
「……」
就在裴文德愣神之際,老道卻像是腦後長眼一般,頭也不回的低聲問道。
「下一位,這位女施主還請讓個位置吧!」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見過一下你丹辰子師叔!」
只見慧寂一邊代替靈祐禪師接待諸位到來的香客僧侶,一邊若有所思的回憶著那位自稱「丹辰子」的道人。
直到這時,丹辰子才緩緩的轉過頭來,用一種波瀾不驚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裴文德。
m.hetubook.com.com「阿彌陀佛,請問施主的這支簽,是想問哪方面的事情?」
「慧寂大師,老朽此次上山實屬無奈,還望大師救命!」
「見過丹辰子師叔,弟子裴文德。」
笑著搖了搖頭,靈祐禪師用一種謙遜但卻驕傲的語氣介紹道。
因此,這還是裴文德第一次見靈祐禪師在禪房招待客人,而且還是這種輩分、姿態都平等的「對坐」。
「你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四次了吧?還沒玩夠嗎?」
聞言,滿臉憔悴的老者忍不住流下了眼淚,用一種泣不成聲的語氣啜泣道。
……
直截了當的翻了個白眼,慧寂知道自己拿著個臉皮厚的妖精沒辦法,索性朝著後面其他等待解簽的香客喊道。
「戚!」
儘管早就已經習慣了同慶寺這越發旺盛的香火,但裴文德還是選擇繞到後門,避開這來來往往的香客。
本能的咽下了脫口而出的「老和尚」,裴文德看著禪房內與靈祐禪師
www•hetubook.com.com對坐的老道,一時間竟然有些懵了。
絡繹不絕的香客們正進進出出,一幅繁忙熱鬧的景象,再不復一年前的冷寂。
在靈祐禪師退隱前的那個時代,能夠與他稱兄道弟的僧侶道士可沒多少。
聽著靈祐禪師與老道那熟絡的客套,裴文德彷彿又回到了上輩子長輩們之間聊天的氛圍之中。
「看來師兄這些年在溈山還挺清閑的,居然培育出了如此兩位可造之材。」
「姻緣?福禍?還是長輩安康?」
打扮十分保守的女子說完這句話,忽然再次小聲地湊上前去說道。
當裴文德結束自己的日常早課,回到同慶寺的山門時,時間已經接近了晌午。
在裴文德的印象中,靈祐禪師的禪房算是同慶寺內少有的「禁區」了。
「咦?」
正當裴文德打算悄悄的從後門溜進寺廟時,卻突然注意到靈祐禪師的那間禪房的門居然是虛掩著的。
見狀,早就看不慣赤狐霸佔著位置和圖書不肯讓的老者立馬上前一步,將這個明顯不是正經來解簽的女子給擠了下去。
在長輩們的聊天中,身為晚輩的裴文德僅僅只是充當一個談資,用各種看似損人的方式向外人誇耀自己。
「當然還沒玩夠,在你答應我之前,我會一直玩下去的!」
受人香火,自然要幫人消災。
聞言,對面的女子頓時轉嗔為笑,並且順勢一把奪過慧寂手中的那張籤條。
畢竟「無漏神通」的第一點就是「無漏」,是個人都能看穿自己的底細又怎麼能稱之為「無漏」呢?
見狀,心有不甘的赤狐只能原地狠狠跺了下腳,隨即便轉身消失在了身後的人群之中。
更不用說,裴文德這一年來下山不知道幫香客們解決了多少麻煩,早就在諸多的香客中有了一定的威名。
只要在靈祐禪師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他都會傾盡全力支持他們。
「劣徒裴文德,還讓你見笑了。」
作為靈祐禪師的弟子、慧寂和尚的師弟,裴文德與那些在同慶
和_圖_書寺借住的僧侶不同,可以說是這間寺廟嫡傳的繼承者。
久而久之,沒事殿前燒香拜佛,有事去找慧寂文德……
慧寂從來都不是那種鐵石心腸之人,所以對於這隻一直糾纏著自己的赤狐,他自然是知道對方的心意的。
「不過你既不喜歡我現在的樣子,那我下次再換個更漂亮的模樣過來怎麼樣?」
除了靈祐禪師自己之外,也就裴文德和慧寂和尚偶爾送飯的時候會進去一趟,其他時間都屬於閑人免入的地點。
說話間,慧寂已然攤開了自己手中的籤條,上面赫然寫著「和尚配妖精,絕配」幾個大字。
哪怕是像赤狐這種修行有成的妖怪,亦註定不可能走進慧寂的心中。
尤其是對方能夠一眼看出自己的底細,這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修行者能夠做到的事情。
靈祐禪師對於這一點有著十分清晰的認知。
「哎,慧寂師父?」
就在慧寂思考丹辰子的具體身份之時,一個略顯不滿的聲音突然把他從沉思中驚醒。
默然www.hetubook•com•com
的望著赤狐離去的背影,慧寂只能悄悄的在心裏說一聲對不起了。
畢竟裴文德雖然並不看重什麼身份,但對自己的基本認知還是有的。
「赤狐,你這樣有意思嗎?」
見此情形,與慧寂有著相同想法的裴文德也來不及吐槽,為什麼自己這個俗家和尚會有一個道士師叔,連忙上前拱手行了個晚輩之禮。
慧寂抬頭望去,只見一個打扮的十分保守的女子正坐在他的前面,皺起的臉上寫滿了不悅的神色。
面對女子那近乎嬌嗔的語氣,慧寂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
與此同時,同慶寺的大雄寶殿之中。
「不過這混小子雖然頑劣,但心地倒是挺善良的,在這片地區也薄有善名。」
「慧寂師父,說好的給我解簽呢?怎麼就走神了呀?」
這幾乎成了同慶寺常客的一個共同認知,也是靈祐禪師默認的一個事實。
奈何就像他曾經對李嫣然丫鬟說的一樣,他此身已經許諾給了佛祖,再不可能接受其她世俗女子的心意。
「老和……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