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完全沒看見那些達官顯貴們難看的臉色一樣，在這群青年的身後，一位身材瘦弱、鬚髮皆白的老者正有條不紊的念叨著。
不知道是不是百姓們的錯覺，他們總感覺這位老者貌似有些眼熟？
尤其是在近兩年的南瀆都決堤了的情況下，這些靠水吃飯的百姓們沒有其它求生的辦法，只能無力的向龍女菩薩祈禱。
低頭俯瞰著山腳下的船隻，重新化作小蛇模樣的小青打了個哈欠說道。
「但這就是他的性格，不是嗎？」
不過當這些百姓們來到碼頭口處時，卻驚訝的發現這裏居然有一群青年，正在忙碌的指揮著過往船隻。
然而不管這些達官顯貴們平時有多麼的傲慢，在面對青年們半強迫的引導時，都不敢發出任何的怨言。
自從刺史張元澤把澤心寺改為河神廟失敗后，哪怕是普通人都隱約察覺到了這間寺廟的詭異之處。
「一碼歸一碼，這不是你給他找麻煩的原因和*圖*書。」
「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文德給我指明了方向，而我將堅定不移的執行下去。」
凡是船體到一定程度的船隻，都被這群青年半強迫的引入了另一條河道。
那些體型稍大一點的船隻，絕大多數都是那些達官顯貴們臨時雇傭的。
只是生活在龍游湖周邊的百姓們，卻始終沒有忘記昨天的那場狂風暴雨。
此話一出，慧寂臉上的笑容終於綳不住了。
「他又在給自己找麻煩了。」
所以在得知今天的澤心寺居然可以祈福燒香后，饒是原本就信仰著龍女菩薩的信徒，也難免產生了幾分錯愕的情緒。
一天後，龍游湖的澤心寺。
「祈福求助的往這邊走，別有目的的往那邊走！」
緩緩將自己的身體盤踞起來，一點都不驚訝于慧寂出現的小青低聲說道。
「唉，是我當初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特別是昨天還發生了一系列近乎于「神跡」的hetubook.com.com事迹，百姓們對於澤心寺的恐懼自然更甚了起來。
與以往每一次前往澤心寺的心情都不同。
唯有那些三三兩兩的小漁船，才會被允許走這條河道進入碼頭。
畢竟在龍女菩薩消亡的這數百年時間里，還會生活在這片地區的百姓們，或多或少都信仰著那位傳說中的菩薩。
這些百姓們如今既恐懼於昨天所看到的情形，又對湖中心的澤心寺抱有某種虔誠的信仰。
見此情形，最先來到這裏的百姓忍不住自言自語了起來。
這是慧寂一意孤行的走上這條道路的代價。
聽到慧寂這麼說，小青不禁回想起了昨天的事情，想起了裴文德從地府歸來之後展現的那股鬼神莫測之力。
無論是那體型龐大到匪夷所思的青、白二蛇，亦或是金剛背著龍女菩薩強闖鬼門關的畫面，都牢牢的烙印進了他們的記憶深處。
「所以就算你再瞧不起我，我也不會放棄m.hｅtｕbｏｏk•cｏｍ•cｏm文德這跟救命稻草的。」
距離先前的那場戰鬥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整個湖泊又重新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而那些經常跑去潤州做買賣的百姓則驚訝的發現，這位老者居然與潤州城的土地公有七、八分相似。
「我不知道，也不清楚。」
再次停頓了一下，慧寂看著似乎陷入沉思的小青，用一種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
深深的嘆了口氣，從沒有在裴文德面前流露過難色的慧寂無奈道。
他並不為自己的選擇感到後悔，慧寂只是有些迷茫，不知道有生之年究竟能不能實現自己發下的宏願。
但是比起眼下這位老人的身份，真正讓百姓們覺得難以理解的是這裏發生的事情。
說到這裏的時候，慧寂的聲音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接著說道。
更令人驚訝的是，除了日常生活在附近的漁民之外，似乎還有很多平日里難得一見的達官顯貴也來到了這裏。
結合南瀆https://www.hetubook.com.com連續兩年的決堤，附近的百姓紛紛認為這是龍女菩薩被激怒后顯靈了。
「文德從來都不是那種閑得住的性格……」
所以當暴雨停歇之後，龍游湖附近的百姓們壯著膽子、划著船，一點點靠近湖心位置的澤心寺。
「從釋迦牟尼的指骨開始，他就一直在給你善後。」
「想要建立一個百姓安居樂業的『人間佛國』，根本不是一個人能夠辦到的事情。」
「這話你自己聽著信嗎？」
「而我除了瓊俊和文德之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值得信賴的人了。」
「我不會否認自己的所作所為，更也不會放棄藉助自己師弟的力量。」
「因為只有他知道我在做什麼，也只有他才能理解我的宏願！」
……
「澤心寺……重新開寺了？」
「就算沒有來找我，他遲早也會捲入其它的麻煩中的。」
「單單一個土地新政，就讓我成為了孤家寡人……」
「接下來的經濟改制、教育普及、技術革新https://www.hetubook.com.com，乃至於文德口中的全面工業化，又會面臨怎樣的困難呢？」
要不是現在的身體只是一具應身，慧寂絲毫不懷疑對方會趁自己不注意，狠狠的給自己來上那麼一口。
悄然出現在小青的身後，身體呈現出半透明狀態的慧寂應身笑著答道。
「常言道，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一句話就道破了裴文德的性格，慧寂可不認為小青能夠勸得住自己那位師弟。
並不掩飾自己對慧寂的不待見，只見小青一邊說著話，一邊威懾性的露出了自己那對尖銳的毒牙。
【那個傻子的力量，已經強大到能夠讓一位『人間真佛』如此重視的地步了嗎？】
「說到底，這不都是你甩給他的麻煩嗎？」
「如果不是你，他現在正在密印寺念經，而我也還在潭州的某個酒肆喝酒……」
倒不如說，要是小青真的能夠勸住裴文德的話，她和慧寂的關係現在就不會那麼僵了。
繼續保持著自己慣有的笑容，慧寂渾然不在意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