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現實吧！」
微微搖了搖頭，目睹了朱遺娘變化全過程的裴文德給予了否定的答覆。
只一眨眼的功夫，原本的朱遺娘便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匹騰空躍起的白首駿馬。
「現在的朱遺娘才是真正的她！」
「隱姓埋名的朱大郎、不通人心的趙彥衛、桀驁不馴的朱遺娘……」
緊接著下一秒鐘，無盡的地脈煞氣自「朱懷古」的體內湧出，然後在半空中匯聚成了朱遺娘的模樣。
「『莫呼洛迦』果然都是無法點化的嗎？」
「痴愚蒙昧，頑固不化……」
無視趙彥衛和朱潤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威德只是一臉平靜的點了點頭。
「如果你爹當初願意向朱大郎坦白一切，他也不會把你誤認為許家的子嗣了。」
還是他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已然做好了應對一切的心理準備？
「這就是因果，亦是人心。」
「這本就是她的心相世界，自然會隨著她的心相變化而變化。」
幾乎同一和圖書時間，裴文德和三叔所在的蛇神大殿。
「妖怪？」
「如果她是妖怪的話，不可能從一開始就瞞過我的眼睛。」
頃刻之間，朱遺娘就從原本的人類形態，完全變成了一種完全非人的形態。
明明只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可在威德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整個世界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就彷彿是在印證裴文德的話語一樣，不遠處的朱遺娘的身形不斷變化、扭曲。
是在後悔自己當初心軟聽了朱潤的勸告，沒有拋棄或是殺了朱遺娘？
那是一匹高大魁梧的白首駿馬，僅目測就有四、五米之高。
在某種未知力量的影響下，朱遺娘眼中赫然浮現出一抹猩紅的厲色。
……
反觀身體已經徹底異化畸形的趙彥衛，他此時卻只是一臉平靜的看著「朱懷古」，眼神仍舊如往常那般木訥。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建立在太多的『如果』之上了。」
誰也不知道趙彥此刻心裏在想些什麼和圖書？
「如果你娘當年沒有心軟收養你，估計也就沒有現在的你了。」
與她那白色的長鬢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其尾部赫然長著一條如同老虎般赤紅色的長尾。
「我不是許氏子孫？甚至可能不是人！？」
「我是你們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仙緣』！」
依舊厲聲咆哮著，這一刻的朱遺娘簡直比真正的惡鬼還要恐怖一萬倍。
震驚的睜大了雙眼，「朱懷古」此刻的表情就和她第一次聽到自己不是父母親生的一樣。
手中的金剛杵宛如銅鈴般發出陣陣響動，看似非人的威德一出手竟是再正規不過的佛門秘法——當頭棒喝。
「發生了什麼事情？」
「啊！」
四隻馬蹄虛空踩踏，卻完全沒有任何重量落在地面，顯得飄逸而瀟洒。
甚至於，她現在的震驚要更勝此前。
嗡！
「如果你這些年來沒有隱瞞自己的特殊能力，你爺爺恐怕也不會將你視作白眼狼，害怕你回歸許家之後報復他hｅｔuboｏｋ.ｃｏm•com們。」
緊接著，那以地脈煞氣匯聚而來的「形象」開始迅速扭曲、變化。
眼看就在「朱懷古」即將殺死趙彥衛的瞬間，威德再次出手了。
一如先前的答覆，威德只是一臉惋惜的凝視著聚集地煞之氣的朱遺娘。
其實不怪三叔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實在是朱遺娘現在的變化根本就是「妖怪變成人類」的典型案例。
【是外面發生了什麼嗎？】
事到如今，威德並沒有講述什麼大道理，他只是秉持著最樸素的善惡觀繼續勸解道。
一聲比一聲凄厲的怒吼在朱家回蕩著，只見「朱懷古」眼神閃過一抹猙獰，居然強行突破了自己身前的無形屏障，惡狠狠的撲向了近在咫尺的趙彥衛。
「我是人！」
短暫的沉默過後，「朱懷古」突然再次歇斯底里的咆哮了起來。
在給朱家發生的一切定一下最終的基調后，威德的目光內斂不散，表情也回復到了一開始的悲天憫人。
「如果我沒有傳授你爹和圖書『移魂之術』，你爹就不會有今天。」
略顯慌亂的看著這突如其來的異變，經過連番轟炸的三叔，終於再也保持不住那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穩重了。
亦或者，他只是單純的回憶自己與朱潤的點點滴滴，回憶著過去的那些美好時光？
無論是朱遺娘的真相，亦或是神殿的驟然坍塌和消失，都遠遠超出了三叔所能想象和接受的極限。
「遺娘……是妖怪？」
「我不是在阻止你，而是在幫助你。」
「我是許家的子孫！」
正在講述自己經歷的朱遺娘忽然臉色一變，整個蛇神大殿居然憑空出現了塌陷和消失的跡象。
「你說了不會阻止我的？！」
因為威德的這番說辭，不僅打破了她對親情的渴望，更打破了她對人類身份的認同。
裴文德的天眼已經修鍊到了法眼以上的境界，就算不如孫悟空的火眼金睛，恐怕也相差不遠了。
「我不信！你剛剛說的肯定都是在騙我！」
只是現在似乎由於某種特殊的hｔtｐs://ｗww•ｈetｕbｏok.coｍ.ｃoｍ刺|激，朱遺娘徹底放棄了自己身為人類的認知。
只是一杵當頭砸向面門，「朱懷古」便兩眼一翻白，直接昏死了過去。
嘭！
「不！這不可能是真的！」
然而朱遺娘顯然並不相信威德的說辭，或者說她根本不願意去相信對方的說辭。
聲音莫名的顯得有些低沉，威德作為導致這一切的幕後元兇，他似乎並不在意朱家發生的一切，反而對這種「宿命」產生了某種悲哀的情緒。
淡淡的菩提佛光隨即內斂收攏，恰到好處的護住在了二人的周身三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如此。」
「……」
「所以我才說這一切都是因果報應。」
見此情形，裴文德不慌不忙的伸手穩住三叔。
朱遺娘以魂魄的模樣在自己面前飄蕩了那麼久，裴文德可以肯定的是，對方最起碼在靈魂層面上仍然屬於人的範疇。
「清醒一點吧！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除了已死的朱大郎之外，這裏沒有你不惜墮入地獄也要報復的『仇人』。」